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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爾•弗洛裡亞裁縫鋪
E02 冷戰事件

“煩了我們整整兩個月的案子終於結束了。”UNCLE指揮官臉上帶著一成不變的微笑,“讓我們為冒著生命危險潛伏臥底的特工Solo和特工Kuryakin鼓掌!”他像指揮家一樣甩了甩胳膊,辦公室全體成員都站了起來,猶如交響樂團,整齊地抬起了手。

然後他們看到了從門口進來的兩位冷著臉的明星特工。

多數反應快的人及時放下了手臂,只餘下少數不明就裡的同事,於是掌聲顯得稀稀拉拉。

“好了。”Waverly似乎毫不在意剛才所發生的事,他伸開雙臂,手心向下,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慶功儀式到此結束。”英國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再繼續下去,兩位特工會因此而自滿。”顯然,他的冷笑話比他的手勢更成功,辦公室裡頓時鴉雀無聲。Waverly左右看看,最終貼心地補充道:“Solo特工因為手臂受傷,所以行動略有不便,希望大家能對他多加關照。”

並沒有人敢上前噓寒問暖。共事多日,大家基本上已經瞭解了兩位特工的秉性。

金髮的大個子是個表面冷漠的人,生氣的時候也異常可怕,破壞力堪比拆遷組。然而,只要不觸及父母家庭,他的危險性就會小很多。更何況局裡的心理醫生非常專業。大多數時候,他對同事都會很和善,雖然不苟言笑,但通常不介意大家的調侃。

而黑髮的美國特工則大相徑庭。他慷慨又瀟灑的行事作風很容易讓人親近,他幾乎從來不發脾氣,臉上總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然而真正發怒的時候,卻比他的搭檔更加恐怖。有幸見過的幾個人每次想起來都還是會瑟瑟發抖。他們指著良心發誓,出外勤多年,從沒有見過任務目標被折騰到如此慘絕人寰,人財損失慘重的。至於原因嘛,沒有人敢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收到了死亡威脅信。不過還是有膽大的特工給當時不在場的同事發出了警告:在特工Solo面前,千萬不要羞辱特工Kuryakin,尤其是,不要把他的衣服脫下來。

總之,一個眉頭緊蹙的蘇聯特工會讓人毛骨悚然,而邊上再站一個面色鐵青的美國特工,那簡直就會使人肝膽俱裂。同事們趁Waverly剛轉過身子就已經作鳥獸散,兩位頭頂烏雲的特工則一言不發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所以,我沒跟著你們去執行任務,你們就把自己搞成這樣。”大膽的德國姑娘轉過身子,露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媽咪很失望。”

“謝謝你的關心,Gaby.”黑髮特工右手被繃帶繞過脖子,吊在胸前,他用左手拉扯了一下披在肩上的西裝外套,“你看到的是最好的結局,今天差點只有我一個人能回來。”

鄰桌的蘇聯特工從鼻腔發出冷哼。

“Illya,究竟發生了什麼?”Gaby轉向臉上掛彩的金髮男人。

“某個人不相信我的能力,在我要求他先行離開的時候,並沒有聽從我的指揮。”

“而某個人以為他是我的上司。”美國人盯著面前的德國姑娘,一眼也沒有看邊上的搭檔,“他預估自己能在敵人的手榴彈攻擊中存活。”

“哦。”聰明的女孩兒總結道:“Illya陷入了危險。為了任務,他讓你先走,你為了救他,留了下來,受了傷。”

兩位特工並沒有反駁。

“於是你倆決定,這輩子再也不想和對方說話了,所有提到名字的地方都必須用‘某個人’代替。”

黑髮特工咂咂嘴,咳了一聲,而金髮特工不自在地動了動。

“我不明白這中間的邏輯。”棕發姑娘似乎完全不在意兩個人的殺傷力,她一邊用手指纏繞自己的頭髮,一邊輕鬆地說。

“我可以引開敵人的全部注意,我讓某個人先走是因為我知道他可以保護已到手的資料。完成任務需要兩個人的配合。”蘇聯人發誓,要不是面對的是Gaby,他才不會費心解釋。

“要不是我打開地下通道的雙重保險門,某個人早就被他們炸死了。”Solo諷刺地回應道,翻了翻桌子上面的一遝文件。

“那些人不足為患,我會反擊。”Illya盯著面前的鋼筆冷靜地說。

“任務永遠比你的生命重要,對嗎?”黑髮特工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見慣了行事優雅自如Solo的Gaby挑起了眉毛。

“沒錯!我是一名特工,這就是我接受訓練的內容!”Illya站起身,試圖用身高來壓迫對方。

“你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下次執行任務就只能跟著撒旦了。” 黑髮特工甩開外套,也站直了身體。

“那你呢!我不需要你在爆炸的時候推開我,我能自己躲過去!”時隔兩天,金髮的大個子終於肯用第二人稱同自己的搭檔交談。他的額上爆出了青筋,雙拳緊握。“派出去的兩個特工都命喪當場,任務就等於完全失敗。”

“我以為現在應該是你說‘謝謝’然後我回答你‘不用客氣’的部分。”美國人揚起下巴。

“我說過,我沒讓你救我。”Illya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海藍色的眸子驟然變深,燃起了怒火。

“你就不能為別人對你關心的心情抱著一點感激嗎?”Solo似乎對即將來臨的風暴絲毫不覺畏懼。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傷成這樣我也會很擔心!”蘇聯人大吼出聲。

辦公室裡一片靜默。大家都埋著頭,從沒有覺得工作效率如此之高。

金髮的大個子這才意識到剛才情急之下說出了什麼話,他張了張嘴,完全想不出什麼措辭來圓場,只能緊緊抿住嘴唇,抱著臂坐了回去。他打定主意,不管美國人說什麼,都不會再向他看上一眼。

顯然,他的搭檔並沒有坐下,而是朝他走近了一步。他用余光可以看到對方吊著的手臂。兩個人這樣僵持了幾秒,然後他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歎,“你打算不再跟我講話了嗎?”美國人溫和地問道。Illya低垂下睫毛,沒有回答。

“Gaby。”Solo轉過頭,語調輕鬆,“他還在生氣嗎?如果是的話,哼一聲就行了。”

“親愛的,他就坐在那裡,你不如自己去問他?他長了耳朵。”看好戲的德國姑娘翻了個白眼。

“可是他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了。”黑髮的特工用上了充滿戲劇性的委屈腔調。

時間仿佛過了一整年,也可能只有一瞬間。

“Cowboy,過來換藥。”最終,Illya這樣說道。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