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克勞德手裡拿著兩個從商店街買到的小米巧克力，另外還有剛買的冰得剛剛好的鮮奶。配著吃大概會很不錯，他想。他並不是特別嗜甜，但他想那是這個下午裡發生的第二件美好的事。

而遇見克維爾是第一件。
他拿著點心安靜折回了克維爾旁邊坐定，拆開包裝，讓嘴被甜食慣著。
或許彼此都不是話多的類型，但即使都浸染在靜默裡他也不特別感覺到難受。

他們第一次的對話是淺談，試著組織語言並啟腔道出時，他才意識到來到這裡後自己已很久沒與人交談，那像是話語的流已然枯竭殆盡。只是簡單地指路，他卻慌張的不像樣，嘴裡盡是失序斷續的語句。那個時候關係尚未建立，他只是幫忙指路的路人，克維爾也只是向他問路的陌生人。

第二次他們碰面，他從惡夢裡清醒過來發現其實自己不是做夢。除了流淌著的眼淚，關於原因他什麼也沒有說，他想那已是語言無法承載的東西。克維爾並沒有過問，他想那是溫柔，隱晦內斂的那種。一起讓酒精滑過喉嚨時，他把名字交給自己後，他就安靜地等待著對方提問，接著急切的將自己的名字也給出去。知道名字之後克維爾就是克維爾了，不是路人也不是陌生人，這個名字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意義。他想這是第一步，雖然他不確定要走去哪裡。


嘴裡被甜膩的巧克力占領，甜得讓他都要睜不開眼。鮮奶喝起來像是普通開水是件恐怖的事，他想。下一塊或許之後再吃，或是給喜歡吃甜食的人吧。這樣的東西連續吃個兩塊還真的挺要命的。他努力嚥了下去，只覺得喉嚨都要被糖粒磨刮出血。


隨著嚥下的甜食，改變悄然發生，首先是唇，焦躁地熱潮湧生，他下意識地用上排的齒列輕輕咬住，像是要安撫那裏的獸。犬齒陷進唇瓣柔軟的肉裡時，瞬間那樣的怪異感覺舒緩不少。想著大抵是解決方法，於是繼續或輕或重地啃咬著自己的唇。接下來是念頭，一股有些陌生的慾望湧現，並不是沒經歷過，只是沒那麼迫切過，讓他感到有些困擾。

想接吻。
把這樣的念頭單獨拖出來，放在存疑的眼珠下仔細檢視後。那樣的感覺就更加強烈了起來，像猛暴的烈燄，炙熱的火舌舔噬著他，像是吃冰淇淋，簡單地將理智挖鏟削去一大塊。那異樣的慾望深壑似乎已不是自己僅用牙齒啃咬就可以填滿的了，隨著這樣的認知產生，默默地陷入恐慌裡。


為什麼會這樣呢？即使這樣問也毫無答案。


下意識的想跟隔壁的克維爾求救，慌亂的眼往對方投射過去，才想起這樣的問題根本無從向對方提起。急忙收回視線，但眼珠已經黏在對方形狀美好的唇上。要命。那樣的慾望彷彿深植在他的髓仁，他艱辛地按捺住，忍耐得全身都彷彿要疼痛起來。他緊緊抿住唇，只覺得快要咬斷牙齒，只不住地在椅子上抖縮。

他被這樣霸道蠻橫的意欲弄得快要哭了出來，無以名狀的羞恥感累攢著，而那樣的慾望撕裂他的嘴他都說不出口，就算說出口了之後又能怎麼辦？這能算是一個請託嗎？抑或根本只是犧牲對方成為暫時洩慾工具。狠狠踩碎現狀後，友誼的變質是他承擔不起也付不出的代價。

然而左手卻發著顫地緩緩往對方探伸，指爪擦過對方領口時，他艱辛的用右手將左手扯回。

「抱、抱歉。」困難地從齒縫間擠出話語，感覺雙頰轉瞬湧上熱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