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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司睡得很熟。
黎子泓聽著空氣裡規律而平緩的呼吸聲，一邊俐落的褪下身上的毛衣。

也許是多年下來的習慣，嚴司雖然偶爾會自己霸佔整張床，但大多時候他更常如現在這般側身躺在床的一側。黎子泓脫下拖鞋，盡量放輕動作爬到嚴司身旁，床鋪的凹陷並沒有將對方吵醒，甚至連眉都沒有擰一下，也許是工作時數太長，那人臉頰上的肉似乎消減了些，看上去倒有幾分憔悴疲憊。

微微彎起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黎子泓幾乎能想見對方這幾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因為自己也不輕鬆。今晚不過是工作告一段落、滑開手機看見那人幾天前傳來的貼圖，一時心血來潮的一次突襲。

沉默盯著那張臉，半晌他才乖乖壓低身子躺進綿軟的床鋪。胸口幾乎是貼著嚴司的後背，黎子泓的手臂熟門熟路鑽進被褥裡，像抱抱枕一樣環住嚴司的腰，而那樣的動靜終於將對方吵醒，迷迷糊糊往自己身上抓，撲空好幾次才終於逮到罪魁禍首的小臂，掙扎著想轉頭。
「是我。」黎子泓緊了緊手臂，感覺身前緊繃的身體一下鬆懈下來才重新躺回枕頭上。而嚴司鬆開手，又往床邊蹭了蹭，「作夢……」他還想著哪裡憑空冒出了個黎子泓呢。

聞言，黎子泓幾乎要被氣笑了，伸手扣住嚴司放在胸前附近的手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想要避免對方一個不小心掉下床。只是力氣不夠效果不彰，反而換來嚴司混沌中的胡言亂語，掙扎著要周公別扮成黎子泓的樣子擾人清夢，害得黎子泓急忙放棄這樣的舉動，只是輕攬著對方。

好一會就在黎子泓以為嚴司又睡過去時，嚴司才微微睜開眼，似乎意識過來自己已經回到了現實，啞著嗓子叫了聲小黎。
黎子泓嗯了聲當作回答，感覺身前那人默默貼了過來，也沒有反抗，「感冒了？」
「幾天就會好了。」嚴司把他的手當作暖爐般一把握住，黎子泓湊了過去，「好好照顧自己。」

「不要突然那麼溫柔……」嚴司側頭躲開兩人難得的溫存，「……分不清楚。」
黎子泓有些無奈，只能抱著對方不發一語，隔了半晌才聽見嚴司迷糊間呢喃了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