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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月的夜晚光線晦暗,在樹林中只能聽見生物些許活動聲響,
接近金黃的蛇人在其中滑行,反射月光的鱗美麗地在周遭畫出殘影弧線,轉眼消失無蹤。
咻-
一隻白銀箭矢直勾勾插在樹上,
透過金瞳注視那可恨的寒光幾秒...是獵人啊。
憑藉怪物身軀驚人的爆發力,刷地衝向聲音來源。
"排除排除排除!"

「對不起! 有沒有傷到你?!」正在修練的白髮獵人跑過去,乳白色的山羊瞳孔在夜晚也看得很清楚。他知道他嚇到人了,而那人並非人類這一點從對方隱約透露的特徵也能察知。
但是,白髮獵人道歉完還來不及跑到蛇人身邊就被他衝過來的氣勢嚇到,趕緊往旁邊閃,卻也跌了一跤。
還沒能完全駕馭重組過的獵人身軀。


雖然是蛇足卻意外地敏捷,剛才對方似乎說了什麼?
不過對一隻盛怒的毒蛇來說言語無用,咧開白森森的毒牙持續突進,
他現在只知道必須消滅對方。
「看來是新手,正好解決掉以免後患!」
雖說葉迦不在無法變成更容易行動的姿態,不過對付這傢伙應該足夠了。
從手臂上綁著的發射器竄出幾隻細針攻擊對方,毒液要留在最後一擊使用。


「等、等一下! 請冷靜一點!」倒在地上的獵人使出渾身的力氣移動身體才躲過細針。喘著氣站在利迦面前,取出鋼製的匕首採取防禦的姿勢,直盯著他看。然後又再說一次。
「剛才真的很對不起。」說也奇怪,
這名獵人絲毫一點殺氣也沒有,同時異常冷靜且誠懇的道歉。


「冷靜?被當成狩獵對象誰能冷靜啊!你也想被狩獵看看嗎!?」
見飛行武器沒有命中,這次改衝上去用尾巴掃擊,使魔的力氣比任何人形生物都強,鋼製武器對有鱗片保護的蛇尾來說也只有被拍掉的份。
「別以為這種說詞對我有用!假裝成弱小的樣子接近我們,然後想趁機狩獵我們對吧!」
完全無視人家的道歉持續進攻,雖然有部分也是為了掩飾自己被那一箭嚇到的情緒。

「我並沒有想狩獵你們的意思!」努力的邊防禦邊說。
鋼製的匕首在抵擋不住尾巴強力的重擊後飛落一旁,
身體也間接受到衝擊,不穩的往後跌坐在地,
獵人速度跟力量上都比不過眼前的蛇人。
完全處於弱勢狀態。


白髮獵人居然被自己三兩下的制住了?也沒有使用法印或其他能力的跡象,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初心者。
「總有一天會的吧?在那之前我就...」剷除後患。
打算用尾巴將人掐死時,一陣鳥鳴傳入兩人耳中,
利迦停下攻擊的舉動,但依舊對白髮獵人有高度的警戒。
這簡直就像吹蛇人的笛聲,簡單地抑制剛才兇暴的蛇人。


被尾巴捲起的獵人視線已經模糊了,當他聽見鳥鳴聲注意到攻擊停止時,
他才默默放開原本打算抽取出來的銀短矢。
就算不打算狩獵他們,但是再怎麼說,也不能讓自己死去啊。


『讓你受到這般對待實在很抱歉,請問有受傷嗎?』
帶著青鳥的優雅青年走到白髮獵人旁邊慰問,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青年和蛇人的長相有幾分神似,差別只在身軀型態不同而已。
嗯?金色瞳孔注意獵人右手內側上的銀色玫瑰環,
"原來如此…所以利迦才會躁動起來…"
即便那獵人身上有著柔和的氣味,奇特的香氣。
青年瞬間明白了情況,長袍袖內的手按住某物繼續對話。

「為什麼阻止我!那個傢伙…」對於弟弟跟獵人道歉的行為感到不滿,要是沒有這些女巫獵人的話……
『我剛才看到的都是你單方面欺負人,這是不對的…就算我們同一陣線…』悅耳又義正辭嚴的說著。
『他或許是反應過度了,還請不要和他計較。』


「謝謝你的關心,我沒事。我才是很抱歉嚇到他了...」
雖然獵人這樣說,但是看上去有點站不穩。是受傷了吧?

『不介意的話還請讓我替你療傷,夜晚的森林很危險,放置不管的話並不理想。』
這番話是從青年肩上鳥兒口中說出的,但跟蛇人說話時卻是自己開口,
可能看在第三者眼裡很奇怪、甚至是無禮吧。
「既然那傢伙沒事就不用理他了!喂喂、我說你有在聽嗎?別浪費力氣在獵人身上,你想變得跟索普拉諾一樣?」
利迦持續大聲抗議,這獵人實在太讓他生氣了。


「沒關係不用麻煩,這傷不是什麼大礙,很快就會好的。」
白髮獵人揉了下左腳腳踝。
對於青年是靠肩上的鳥兒來說話這件事一瞬間是愣了一下,
不過很快的就恢復過來,用對正常人講話的態度對青年說。
他從兩人的面孔隱約知道兩人可能是家人,雖然其中一方便成巫師後沒有了記憶,但家人是最重要的,能的話希望兩人不要因為他的關係而吵架。


「對吧、你看那傢伙也這樣說了!」
『但是放著的話行動不方便?就讓我做點小事聊表歉意,好嗎?』說著說著拿出簡單的用具。
『利迦…能麻煩你不要一直說出失禮的話可以嗎?』
該憎恨的對象不是獵人們,而是更為陰險的…教廷。
如果可以他想盡量跟獵人不要有太多衝突。
「我哪有!葉迦你才是別一直關心獵人啦,總有一天會悲劇的!」
索普拉諾的事情已經夠悲傷了,要是連葉迦都…的話,他無法接受。


「其實已經不要緊了,這副身軀復原很快。」原本腫大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點微紅。
聽著兩人對話的獵人似乎開口想問些什麼,但是想想還是改換問另一個問題。
「你們很常來這裡嗎?」
這名獵人給人的感覺跟一般獵人不一樣。多出了幾分人性。


『是嗎…總之還是很抱歉。』葉迦將用具收回袋內,輕輕微笑著。
「就說了別跟那傢伙道歉啊!」如果鱗片像毛一樣的話,利迦現在肯定像隻炸毛的貓。
「是的話又怎樣?想回去通報好抓住我們?」
『嗯,你也是嗎?』
三人之間的氣氛很微妙,簡直像冰塊和烈火放在一起。


「不,我只是想,你們很常來這的話,我最好換個地方練習。」獵人很認真的說。
如果因為自己的關係害兩人被其他獵人發現遭到獵殺,那可不行。


「你最好滾越遠越好啦!」一臉厭惡的說著,但很快被身旁的人捏了一把。
『不必費心的,森林是所有人都能進出的,不需要在意我們。』
搖搖頭,就算對方換到其他場所活動,其餘的獵人還是有來到此地的可能性,最快的方法就是改變自己的路線。


腳上的刺痛感消失了,獵人總算能站穩身子。
「抱歉,打擾到你們了。」白髮獵人笑笑的說著,拾起地上的匕首,打算離開。
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蛇人對他有異常的厭惡,不管說什麼蛇人都會扭曲他的意思。
再繼續久留不太好,感覺會讓兩人越吵越兇。
現階段巫師已經動手捏了蛇人一把了...


「呿、知道就好。」下次再找機會收拾掉。
現在眼神裡滿溢著毒蛇兇殘的目光,無論說什麼他都要保護好葉迦,就算不被諒解他也要...
『不會,以後見面還請手下留情。』
先前聽過索普拉諾說她和埃勒奇之間的故事,有這樣的先例他相信女巫和獵人總會有辦法和平共處的,
就像她們一樣。雖然他忘記那個故事最後收尾是悲慘的。


獵人不再說話改用善意的微笑面對兩人。
笑容中蘊含著”以後見面不用手下留情,因為根本不會打起來。”
沒有理由這麼做。

「……」刻意避開那表情,這世上唯一好的獵人已經死了,不會再相信其他傢伙。
『對了,臨走之前能告訴我名字嗎?』回以微笑,反正自己的名字也被知道了。


「恩潔、恩潔利思。」簡短的回答,獵人將蛇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
他明白眼前的蛇人其實有一顆好心腸,那是為了保護家人才採取的防衛措施,以及過去經歷過的事件所產失的不信感。

『會好好記住的,恩潔利思。』
天使嗎?或許這樣潔白的外表再適合不過了。
葉迦暗自想著,一面伸出手安撫焦躁不已的利迦,一面和恩潔說話。
『那麼我們就現行離開了,晚安。』
「別再出現了啦!」
不知為什麼兩者給人感覺比較像是忠犬與主人的關係。
一人一蛇漸漸消失在夜深的森林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