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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線任務2】

澄剠抱著魚尾豬，靜靜的坐回床上。
可以和外面的人通話嘛……

她腦中很快就有個對象了，可是她不知道，要對他們說些甚麼。
對於把自己賣掉的父母，她能說些甚麼?
但、即使如此──

「媽媽……」
試探性的喊了聲，澄剠不安的緊抓玩偶。
「……小澄!?」
是娃娃的嘴巴在動。
澄剠愣了愣，急急的開口。
「媽媽、是我!我……總而言之，這裡的人讓我們對外通話，但機會只有一次，時限只有十分鐘……」
盡量精簡的表達，澄剠不想浪費任何一秒，於是她越講越快、話語中的急促聽得出她的緊張。
「冷靜點……」
娃娃的嘴巴一張一合，臉上竟然顯現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但下一秒，那表情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些許慌張和茫然。
「妳還活著….阿。」
「什、什麼意思?」
她愣了愣，她是活得好好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媽媽的語氣裡好像帶點……意外，和不贊同。
「沒甚麼。在那邊……過的還好嗎?」
「嗯、沒甚麼大礙。只是吃了一些藥……但身體沒有甚麼事，都好好的。」
「是嘛。」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澄剠才慢慢的吐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媽媽……為什麼、要把我賣掉?明明有更好的方式阿……」
聲音有些顫抖，澄剠看著魚尾豬的表情慢慢產生變化，先是愧疚的皺眉、接著決意的豎起眉，最後則是漠然的平靜表情。
「沒有更好的方法了……去外面借錢的話，會丟了我們的臉。」
澄剠知道，媽媽口中說的「我們」並不包含她。
「……真是夠了、這很荒唐不是嗎!」
等到意識過來，這話早已從嘴裡冒出。
這貌似是她第一次對母親這樣吧。這麼想著，嘴裡的話語還是沒有停下來。
「每一次每一次、最重要的都是你們的面子!我呢?在你們眼裡我到底是什麼、到底算什麼!」
越講，澄剠越感覺自己快要無法控制眼淚，心像是被緊緊揪住一般狠狠絞痛著。
「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女兒……」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娃娃上，澄剠抽抽搭搭的壓抑著哭聲。
這些她逼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面對的問題，在今天一口氣占據了她的腦海。
她一直相信父母有苦衷，她一直以為自己對他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另一頭沉默了許久，這才緩緩說出一句。
「……對不起。」
這話說得有些艱難，像是吐出這話不太情願似的。
「……學校那邊、還有打工的地方，怎麼樣?」
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澄剠只是吸了吸鼻子，然後轉移了話題。
「退學了，也幫妳把工作辭掉了。小澄……」
「……嗯?」
那頭深呼吸了好幾口，這才緩緩的將話說出。

「我們對外宣稱說，妳已經死了。」

最殘酷的話語從自己最愛的人口中說出。

「葬禮什麼的、也都舉辦完畢了。」

自己的生存證明，被簡單的幾個步驟抹殺。

「……就算回來，我們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妳。」

自己被至親給──殺死了。

情緒到了極點，反而哭不出來了。
眼淚早都流乾了。
「……是、嗎……」
以往的她，大概會傻傻的問出「為什麼」吧。
但現在，她一點都不想知道原因。

「……再見，媽媽。不對……再也不見。」
這是澄剠最後一次，叫她媽媽。
代表著通話結束的嘟聲響了兩聲。
魚尾豬恢復了哭臉，幾滴水滴在了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