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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影獨自一人坐在映月湖中心的小島上,看著乘載瑩瑩月光的湖水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焚影才突然回過神來,他站起來並走至岸邊,低下頭注視自己的倒影,垂在身側的手時不時地握緊復而鬆開,如此來回幾遍,最後雙手握成拳狀不再鬆開,好似終於下定某種決心。
  他伸手把兜帽撥下,及腰如瀑的銀色髮絲傾瀉而下,焚影攏了攏頭髮,在身上摸索一番,不經意摸出一條粗布帶子。
  焚影有點訝異地看著手中的帶子,手指不自覺摩娑起有些粗糙的布料,恍惚之間,他想起那個人曾經親手將這條帶子繫在他的頭髮上,那天陽光燦爛,桃花紛飛,那個人笑著跟他說他的頭髮相當漂亮。
  但是,那天兩人之間的喜悅,已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自從那場衝突以後,焚影心中就種下一個揮之不去的疙瘩,雪上加霜的是,他跟那個人也有許久不曾見過了。
  焚影自嘲地笑笑,他並沒有別人說的那麼好,他自己最清楚,他其實是個心胸狹窄的人,一旦出現心結,他便難以釋懷放手,只能糾結地緊抓不放。
  如何能怪那個人?是他自己解不開心結,也是他受不了等待,最後更是他提出要分開。
  
  紊亂的思緒,最後僅化作一聲嘆息。

  焚影拿起手中的粗布帶子,將頭髮綁成一束,接著他抽出背後的彎刀,刀尖微微顫動,咬咬牙,手起刀落,銀色的髮絲墜地。
  收起彎刀,焚影彎腰拾起地上那束頭髮,放進他腰間上的小布袋中。
  袋子裡還有一個無間常情,它在挺久之前就一直待在焚影的包裹裡面了,但他卻沒有等到要將它炸給的那個人回來。
  焚影提著布袋走向島上的大樹前蹲下身,用手在樹根不遠處開始挖起坑來,挖出一個淺淺的坑後,他鄭重地把小布包放進坑裡,再用旁邊的土慢慢把坑給填上。
  泥土一把一把灑落坑中,同時有水珠一顆一顆滴上焚影雙手,不停從沾滿泥土的手上滑落,留下一道一道相對乾淨的的痕跡。
  
  小坑很快就填好了,焚影沉默地直起身,走回岸邊清洗雙手,接著往臉上潑幾把水,好讓自己清醒一點,從回憶裡抽身。
  抹抹臉,焚影打開包裹翻了翻,原本是想找塊布擦臉,布還沒找到,倒是看見最近才新製好的朔雪套裝,他不禁皺起眉頭,臉色有些黯然。
  曾經有人跟他打趣,說這朔雪的帽子像極新娘的頭紗,還問焚影什麼時候要穿上朔雪出嫁,被焚影打個半死。

  如今......朔雪已靜靜躺在包裹中,他卻失去了穿上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