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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ID】WANDER

SPOCK中心
以STID為背景,講電影結局,SPOCK在KIRK病床前那一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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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那裡,但又好似不在那裡。
他知道他的肉體存在於此,但他的意識在空虛中飄浮,無所依憑。
憤怒與驚慌才剛平息不久,在這之前,史巴克曾以為它們已被他放逐至意識邊緣之外,在黑暗與荒蕪裡冷漠。但並非如此,它們又溜了回來,在他的屏障因人類艦長在他面前喪失所有生命機能,那雙藍天般的眼逐漸僵硬冰冷同時如冰層般破裂時回來。
接掌他的身體、拉扯他的內腑、囚禁他的靈魂。
而那,沒有那麼輕易消散。
所以他只是坐在那兒,他知道他種族一如既往的名聲會替他此刻的面無表情掩飾,人類並不會察覺瓦肯人臉部細小肌肉移動的差異,分不清他是徬徨亦或是專注,更不清楚他是表現冷漠,或是心不在焉。
「你是否認為馬可士將軍在下達對克羅諾斯使用光子魚雷的命令給寇克艦長是不合規範的,而你事後也曾就此事向寇克艦長提出質疑。」
「是的,我是。」
「但他並未接受你的建議,並為了史考特輪機長不願簽收魚雷予以解職,你是否認為他在此事上的處理方式受到過多個人情緒影響。」
「關於寇克艦長的個人情緒問題應由專業醫師評估,這個問題我將不予回答。」
「你如何看待寇克艦長親自帶領外遣隊登陸克羅諾斯追拿逃犯的行為?你認為這是妥當的嗎?」
「在外勤任務中聽從艦長的命令是符合邏輯的。而星際規章指出艦長有權依實際情勢判斷採取不違背任務目的與最高指導原則的行動。」
「我問的是依你的個人判斷,你認為寇克艦長的舉動是妥當的嗎?史巴克中校?」
「瓦肯人不會有『個人判斷』,我們依據事實提出符合邏輯的見解。」
他待在這個房間裡已經三個小時又二十七分鐘,這場就任何標準會議時間為基準都已經過於冗長的報告詰問已經開始形成一種困擾,就他來說,他看不出這有任何意義──這些人類不過是拿著他的報告,順道一提,以瓦肯人的標準而言他已經確保它們足夠鉅細彌遺且詳盡確實針對裡面的每一條敘述以他們自己充滿偏見與個人主義的觀點重新解讀後要求史巴克評論,即使他一再表示他所要說的已經全部都在報告上,而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說明的。
他的理智一再告知這類質詢會議有其必要性,而星艦成員的任何一人都有絕對的義務配合。但他依然不合邏輯地回想起寇克會怎麼評價它──這就是他媽的揪著你的耳朵找碴,好在所有人面前指著你的鼻子說「啊哈!我就知道是你們這些魯莽的小鬼搞出這一大堆爛攤子的」。
雖然表現方式不同,但如今,史巴克發現他非常同意他艦長的觀點。
這場毫無意義的質詢在史巴克第三十二次以「我相信我個人對此一事實的詳細說明已經如實記載在我所提交的報告上,恕我不再對此提問發表任何意見」作為答案擱在舌尖時終於宣告結束。
史巴克從他的位置上站起來,姿勢一如他坐著的時候一樣端正,好像他並沒有連續四個小時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接著對所有質詢官員行了標準禮,大步離開這令他窒息的空間。
但離開會議室,來到屋外,他並未感到較為舒適。
天空的顏色除了大氣變化之外理應不代表任何意義,但此刻,史巴克看著那片陰霾的顏色,沒有多少陽光能透過厚重的雲塵將它的光芒施捨給大地,於是一切都染上一層灰蒙,星艦學員的猩紅色制服形成一道道刺眼的色彩,零星點綴在這失了顏色的世界裡。
他想起那一天,憤怒依然在他體內低鳴鼓動,他的手掌還記得毆打另一具肉體的感覺,他的肌肉記得殺戮的渴望,即使一切已經結束超過一周,它們依然在他體內盤旋,如鷹低飛,如蛇蟄伏,等待。
他閉上眼,深深呼吸。他在沙漠氣候裡長成的肺在冷氣浸淫裡顫抖,他很快穩住,但依然感覺到冷。天氣恐怕將是他一個難以適應地球的要素,但他從未這麼感謝寒冷,它讓他的意志清醒。
從他曾經荒謬地以為他不會再體會到的情緒裡,助他清醒。
「史波克中校(註1)。」來人的口音讓史巴克在將視線移向說話者之前就已辨別出她的身份。
「馬可士博士。」他轉身,下巴拘謹地繃著,注視著金髮嬌小的博士,她正對他投來一個緊張的微笑,明顯正意圖展開一段對話,但史巴克並無與她對話的意思,也不認為他們之間有交談的需要。
或許是等不到他開口,卡蘿‧馬可士抿了抿嘴唇。「我看到你從會議室出來,那對你來說一定很艱難。」
史巴克偏了偏頭,這是他對她言論所能做出的最大反應。人類似乎總會以自己的立場與見解解讀他人的情緒表徵,而無論史巴克強調多少次,他們始終無法理解為何瓦肯人不存在超出邏輯範圍外的「感情」。
「我相信妳對我的個體狀況有誤解,馬可士博士,瓦肯人沒有妳所指稱的感覺,而協助調查亦是星艦官員的職責,身為企業號的大副,這對我並不困難。」
他的回答不知為何逗笑了這名人類女性。她拿手將一部份頭髮撥到耳後,史巴克注意到她手上纏著繃帶,還有她腿上依然戴著固定器,它們有一部份露出她的制服短裙之外。她的微笑像是單純扯動肌肉的產物,史巴克並非經常微笑的類型,但他身邊圍繞著各式人類,他們經常微笑,而此刻卡蘿.馬可士臉上的笑容,他從未見過。
「但這對我來說卻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她說。
史巴克立刻意識過來她同樣是這場災厄的受害者,她也失去很多。她失去了她的父親,也許不只是物理上的。她同樣失去了那個她打出生起認識到現在的父親。
「我對妳的損失感到遺憾。」他說了句在此情境下最是妥切的寬慰,即便他並非真正感到遺憾。
馬可士上將。那個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一點,都不為這個自私的男人之死感到遺憾。
他想他口氣中的冷漠已足以讓馬可士博士明瞭他真正的心意,因她的笑容更加慘澹。「我知道。」她這麼說。
人類女性深吸口氣,正如史巴克先前所作的。「寇克艦長現在如何?」她問。
史巴克的思緒為話題的突然轉移而有了一瞬間的停頓。
是的,寇克。詹姆士.T.寇克。
「艦長的生命跡象已經穩定。」他說,而後繃起嘴唇,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卡蘿.馬可士在人類中顯然是那類對細微表達具有相當程度敏銳的人士,她輕易地讀出了史巴克表情上的暗示,瓦肯人對這點感激至極。
「我猜我該回去了,他們很快就會開始找我了。」她說,並以此作為告別的詞與,轉身離開。
史巴克呼出一口打從此對談開始他就屏在喉間的氣息,繼續他被攔住腳步時的行進,遠離星聯大樓。




麥考伊醫官與醫學部的眾博士們在立即配置出血清後的當天就為寇克施行注射了,有鑑於他既是企業號的大副,更是血清研究中的重要成員之一,他也在當場,目賭那具冰冷、僵硬、毫無生命反應的——肉體,被從冷凍槽中取出,那根長又尖銳,讓麥考伊一眼見到就面露嫌惡的針頭刺進那具身體,將它所需的淨化液體輸送進去。
儀器數據開始波動,那些人開始一個個發出低呼、鬆了口氣。即使麥考伊都鬆弛下來拍了拍史巴克的肩膀,但他依然沒有任何感覺。
生命數據在經過三天密集觀察後已經呈現樂觀的指數,史巴克旁觀了第二次注射,過程順利,而各項數值都在穩定恢復。他便判斷自己再無需要留在醫學實驗室待命,在這之外,他還有許多工作需要處理,他有關於此次事件的報告必須寫,向星聯總部陳述事實是他的職責,而企業號整修的各項後續事宜,以及對死傷成員家屬的撫卹,在艦長無法旅行職責的當下,也將是他必須承擔的責任。
麥考伊對他的離開並未多置一詞,考慮到他們共事這段十日以來所發生不論大小共一百七十四次因各種理由而起的爭論,史巴克本以為醫官將會對此發表他那些慣常的,純為發洩情緒而沒有任何實質作用的尖刻言論,但麥考伊沒有。
他只是嘟囔了些即便以瓦肯人的敏銳聽力仍無法辨別的聲音,暴躁地朝史巴克點頭,表示他理解。
又一個人類令人無法理解的情緒性舉動。
那之後,醫官每日都會將艦長的生理數值傳到他的PADD上。這顯然方便了他的工作,監護艦長目前的生命情況是大副的重要職責,如此他才能夠在有任何突發狀況當下便做出立即反應——但,是什麼突發狀況呢?
史巴克寧願不去思考尚未發生的、充滿不確定性的事情,那顯然是不合邏輯的。


在結束質詢會議之後,他有短暫的空檔時間,這窄小的空隙既不夠他處理手上任何待解決的瑣事,更無法讓他進行依次充分的冥想——即使他已經有將近二十四個標準日時間沒有充分冥想,而這或許正在動搖他對身體的掌控力,但他發現自己對此正處於無計可施的徬徨。
他站在廣場外,凝望暗潮流動的海岸,濃重的灰與浪頭犀利的白取代了它原有的湛藍色澤,身後是星聯總部的巨大大樓群,即使它目前有一半以上殘破不堪,留存的那部份依然保有它曾經的威嚴。
史巴克一時拿不定該往哪裡走。最終他移動的腳步將他帶到醫學部附屬醫院的大樓下。


他踏進寇克的病房時首先聞到的是一股冷冰冰無機質的金屬氣味,接著藥劑的化學合成物氣味令他有些不適的皺鼻。
護士正在替床上沉睡的病人做例行記錄,見他進來,她帶著疑惑打招呼。
「有任何我可以幫你的嗎,史巴克中校?」
「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希望能在這裡待一會。」他說。
護士理解地點頭,做完她的工作後,她便悄無聲息地告辭了。
史巴克坐在那兒,就在距離寇克病床邊不遠的待客用沙發上,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見所有監測儀器上的數值,而越過輸液器,他也能看見醫護床上沉睡之人的臉。
蒼白、平靜、瘦小、脆弱。他眼前再次浮現那景象,在隔離門後,皮膚因輻射感染而蠟黃、眼眶因血絲而染上病態嫣紅、明亮的藍色眼睛因失焦而混濁,那個在發抖的寇克。
史巴克發現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他控制住自己的肺部,然後狠狠閉上眼睛,將那景象阻絕在他的視線之外。
而後,當他再睜眼,他便不再看向寇克。
他聽著儀器的滴答聲,頭一次感覺疲倦。卻不是在身體上的。


麥考伊醫官走了進來。顯然他已經從護士那兒得知史巴克的來訪,而並未對瓦肯人出現在此產生任何反應。
「你這個大忙人不是應該在總部不然就是在維修場那裡團團轉嗎?」總醫官用他一貫粗野的語氣說。除了進門的那一眼,他沒多給史巴克任何關注,逕自在寇克身邊忙碌起來。
「在下一項需要我到場的任務之前,我有短暫的餘暇時間,用這段時間親自確認艦長的狀況是合理的運用。」他說。
他不清楚自己的聲音裡是否有些什麼,因為那讓麥考伊醫官突然轉過身來。要是以總醫官本人慣常的表述方式,那可能被稱為「旋風般的」。
而在瓦肯人意識過來之前,猛湊到面前的醫用三錄儀讓他反射性地後移了些。
「別亂動。」麥考伊喝道,手裡的三錄儀以更驚人的氣勢揮舞,而儀器上瘋響的警示聲令醫官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你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他問。
「瓦肯人不需要太多睡眠,適量的冥想即足夠維持基本需求。」史巴克謹慎地說。但麥考伊顯然不以為然。
「那麼勞煩請問你這超厲害的只要打坐就能活的靈媒大師有多久沒有如你所說的適當冥想了?」總醫官這句話幾乎囊括了他所能使用的所有尖酸刻薄,裡頭的諷刺讓史巴克都忍不住蹙眉。
但他不會說謊,不過他也沒有義務向麥考伊透露他的身體狀況。
只是醫官似乎相當清楚他的消極反抗並以一個史巴克不怎麼欣賞的微笑來表達他對史巴克舉動的嗤之以鼻。
「我有相當程度的工作需要處理。」他以此作為第二次反抗。
但依然無用。醫官已經拿著無針注射器逼近史巴克,他發現自己不合時宜的想要退縮,並用手遮住他曝露在外的脖子,但他克制住了此項毫無意義的舉動。
「你的各項數值已經瀕臨極限值,就算是以瓦肯超人的標準來說。」醫官在他意圖反駁之前就說。「不用我提醒你也該知道我有醫療權限可以解除你的職務,但我不想這麼做,因為我天殺的知道你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的原因。」
——他是否真的知道?因為連史巴克自己都不明白。
「但這對我們所有人來說都很難,那麼多人都死了——我也不好受,史巴克,但我也不會把自己搞得像殭屍一樣。他不想看到你這樣,他不希望我們任何人因此搞垮自己。」
——不,他們沒有人真正知道寇克得想法,用自身觀點判斷他人的意圖並不準確。
「我也想狠狠揍他一拳,那傢伙就是活著會走路的麻煩,還把它掛在中間名上,無時無刻提醒所有人離他遠點,這輩子大概就這件事我永遠也習慣不了。」
——不,史巴克並不想要揍吉姆.寇克,為了其他人造成的問題而讓另一個個體承擔後果是不合理的。
「你需要睡一覺,史巴克。」麥考伊說,不容反駁地給了他指示。「這是醫囑、不准反駁,要麼我給你點安眠藥你回家裡去把自己纏在被子裡給我睡上八小時,要不我就在這裡給你上麻醉然後把你丟到隔壁病房去,那麼我保證你沒有三天都走不出病房大門。」
史巴克用他最嚴峻的目光瞪著人類醫生,嘗試想讓他理解這要求是多麼不合邏輯。但醫官在大眼瞪小眼上的工夫顯然經過嚴苛訓練。最後收回視線的是瓦肯人。
「我會遵循醫囑。」他說。
麥考伊嘆了口氣,拿著他的無針注射器在史巴克脖子上壓了一針。
「回去好好睡一覺。」總醫官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史巴克從未如此希望自己能夠認同麥考伊。



三日之後,他出席了星艦總部舉辦的追思會,出於職責,他在場向所有企業號上罹難船員的家屬致意,悼念他們失去的同事、朋友,以及親人。所有仍存活於這場事故的企業號船員們都出席了,整個場合瀰漫著揮之不去的愁緒,一如舊金山上空的陰霾。
打從巨大星艦自天空殞落那日,它們便盤旋其上,未曾離去。
現場的氣氛對史巴克而言又是另一種難熬。他是觸碰形精神感應種族,天生對情緒波動有敏銳反應。通常狀況,他無法不經觸摸就感知到他人的情緒,但喪禮這類場合例外,那些悲痛太過真實,而且單一純粹,就像它們拿著把刀直直刺在史巴克身上。
強烈的疼痛一度令他作嘔。
「史巴克。」妮歐塔在他忍不住略微彎腰時扶住他。但她的觸碰如同千萬根針,紛擾的情緒向他直撲而來,讓他頭痛欲裂。
他揮開她的手,輕喘幾口氣。「請別觸碰我,妮歐塔。」他說。
她生硬地收回落空了的手,對他點點頭。「好吧,史巴克。」
「如果我冒犯了妳,我很抱歉。」他在感覺到她的尷尬時說。
但通訊官給了他一個微笑,他卻在裡頭看見什麼她以前從未表露出來的失落。
他試著想在典禮結束後與她聊聊,但他被一通通訊分散了注意力。

——詹姆士.T.寇克即將清醒。

當他到達寇克所在的加護病房時,裡頭只有麥考伊醫官一個人在。從醫官充滿柔情的說話聲聽起來,顯然寇克已經清醒。
在此之前,他唯一聽過讓醫官以這種口吻說話的人也就只有寇克。
史巴克走進病房,他讓自己的靴子在地板上敲擊出明確的聲音,從醫官的一個側頭裡他知道麥考伊聽到了他。
但這個角度,寇克看不見他,他也看不見寇克。唯一不同的是,他聽得見他。
「你是怎麼抓到那傢伙的?」那個聲音沙啞又虛弱,但是含著緩慢的笑意,那是寇克的聲音。
「不是我。」總醫官說,接著往病床另一邊繞過去,而史巴克就這麼暴露在那雙依然疲憊的藍色眼睛注視下。
它裡頭點亮了笑意。
不合時宜的,史巴克記起那份無法言喻的痛苦,他曾在他生命中品嚐過一次,當他失去母親、母星,親眼目睹他視為歸屬的一切在無盡星海中化為塵土,他坐在艦長椅上錄下那句他已然成為瀕危生物的日記,那痛苦腐蝕了他的聲音和他的心。
他以為這一切隨著當年的傷結了痂,就再也不會品嚐到第二次。
但當他隔著隔離門,目睹寇克貼著他手掌的手滑落,直至毫無動靜。曾經鮮活的人成了冰冷的屍體,他對他說出「我是,也永遠是你的朋友」時,他以為自己會被瘋狂的憤怒滅頂。
退化成只知復仇的野蠻殺戮者。
「你救了我。」寇克說。他眼裡閃動著的光芒,史巴克曾目睹它熄滅。
——不,你救了我。
「你救了我們所有人——」他試著想說,但寇克截住了他。
「就——」他微笑,然後輕輕擺著頭。
史巴克記起那晚在德斯仲會議室外他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題,還有寇克的那個擺頭。
「謝謝你。」寇克說。人類看著瓦肯人的眼神與那次等待毫無二致。
這次,史巴克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You are welcome,Ji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