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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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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到了這一天。
　　都衍吾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第一回自己繫了領帶，看起來人模人樣（好吧如果要都衍吾誠實地說，是有點帥）向左側了下臉、又向右壓了下頷，兩隻大眼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來看去，總還是覺得不對勁。應該不是因為他今天穿了訂做的新西裝的關係，也不是因為難得早起吹了頭髮的緣故，更和他刷了那排自高中以來沒再戴過矯正器的牙齒沒有一毛錢干係──
　　大概只是因為，這些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吧。
　　而不是顧培三。


　 　十二月，氣溫又回暖，冷熱交替之間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年末的氣息，像是聖誕節的味道。從來聖誕節於都衍吾都是天真的喜悅，單純、歡欣、期待什麼而總是能有 回報，與小時候不知節制地向世界索求一切而從不懷疑的心態相連。但不知何時起，走在路上、望著圍著同一條圍巾的路上情侶，襯著後頭櫥窗裡的巧克力與禮物，不曉世事的都衍吾也開始學會聞出聖誕節和諧歡騰中的那絲甜意。上次酒會慌亂的鬧劇中，都衍吾不知從哪裡接到一方手帕，當時只順手把臉上的口水擦了去，回到家才疑惑起來，到底是誰的。母親認出帕上的記號，高興得要他去約那位兩家有合作關係的企業千金，父親還直接把約會的事情交代下去給顧培三，這般流暢的順序 透露出小輩乍看尋常的約會裡其實蘊含著政治聯姻的企圖。
　　而這其實就是做為名門公子的都衍吾早晚要面對的。
　　顧培三做為無懈可擊的完美執事，整個過程裡只讓都衍吾接過電話說過三句話（您好，我是都衍吾。／上次非常感謝，請問我有這榮幸找個時間還小姐手帕嗎？／ 請代我轉告，我十分期待。）從查電話選餐廳訂位到做衣服買領帶挑禮物訂花無一不完成得迅速果絕又無可挑剔，但在約會的當天早上，完美執事的機能卻癱瘓了。
　　都衍吾沒有顧培三的幫忙還能扣子不扣錯皮帶穿對孔襪子不穿反鞋帶不綁歪褲管不亂捲，只能說是奇蹟一樁。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餐廳地點，還是第二次去敲了顧培三的房門。三三沒有應門，只隔著門說，都告訴司機了。過了很久，又說，少爺，這種時候不好帶執事啊。
　　都衍吾當然沒有靈敏到能聽出自家執事的異狀。當著面都不一定行了，何況還隔了扇門。「誰管得了啊你是我的執事啊」一句話也是到了嘴邊又吞回去。
　　停在門口的賓士後座放著花。人都要成家立業有妻有子的，顧培三早晚也會有自己的生活與家庭，不能一輩子要他打理一切。不應該、也不可能。有求必應的聖誕襪早晚都要替換成槲寄生花圈，掛在門口，等著有緣男女來其下索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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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