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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同人][西墨] 雪解無痕(3)

  鐵鏽求衣坐在軍帳裡批閱卷宗已經長達一個下午,決定小睡片刻前,先是被拎著酒偷躲進來摸魚的風逍遙吵醒,再來則被逕自衝入帳內的墨雪不沾衣驚擾。

  「你怎麼跑回來了?」

  「報告師父,墨雪不願協助闇盟。」一開口便是晴天霹靂。

  「你昨天明明不是這麼說的!」鐵鏽求衣大驚,素來乖巧溫順又講信用的徒弟怎會出爾反爾?還未過問原委,他決定先用師父的威嚴威嚇一下:「墨雪,不可任性!」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徒弟雖然一臉淡定,面無表情,但鼻涕眼淚卻是直直地流,停不下來。「啊!墨雪你在哭什麼啊?!」第一次見到這個情形,鐵鏽求衣內心慌亂,又聽見身邊的風逍遙一邊喝酒,一邊胡鬧地唱歌。

  「唉......墨雪啊~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是一首應景的歌。

  「軍長,你還在那邊發酒瘋!」鐵鏽求衣深深呼吸,想往風逍遙的頭頂揍下去,卻被對方閃過。

  「老大仔,你是沒失戀過嗎?哭完就沒事了。」風逍遙雲淡風輕地說,並默默拿出自己的手帕要給墨雪不沾衣,很不意外地被拒絕了。

  「是嗎?你失戀,所以不願協助闇盟?墨雪,我不是教過你,做事要盡職,要有始有終嗎?」

  「師父,不是失戀,是因為......」

  聽完故事,鐵鏽求衣震怒。天底下竟有人膽敢欺負他的徒弟,實在是天理不容!就算是有合作關係的闇盟,也不可不討回公道。

  「墨雪只求卸下任務,不需勞煩師父......不需勞煩軍師登門說理。」墨雪不沾衣冷靜地說著。他剛剛明明沒有誇大任何事情的經過,但他的師父卻像吃下三斤火藥,怒不可遏。墨雪不沾衣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決定了?也許自己不該回來報告這件事情。

  「老大仔,冷靜啊、你不能偏袒自家的囝仔。這件事情,有一部分是墨雪的不對。他若是照實告知自己有講究清潔的習性,也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了。」

  墨雪不沾衣豁然一怔,像被點醒一般,連忙低頭道:「是。是徒兒理虧。」

  一聲粗重的鼻息,鐵鏽求衣壓抑了自己的怒氣,恢復成平時具備威武嚴肅的模樣。「是你理虧,你還要卸下職務?」

  墨雪不沾衣抬起臉,看了看鐵鏽求衣,有點委屈地回答道:「墨雪,沒事。」

  「若有下次,我可要直接拜訪勝弦主。墨雪,有事不可隱瞞。」

  沒想到鐵鏽求衣會這麼寵自家徒弟,一旁的風逍遙表情古怪地挑起眉,心想該不該期待事情還有意外的發展。

  「墨雪明白。在此謝過師父。」

  將一身如夜的純粹黑衣打理妥貼,臉上亦不再留有淚與涕泗之跡。墨雪不沾衣隨即與鐵鏽求衣、風逍遙道別,踏步返回闇盟的根據地。

**

  「你與墨雪相談甚歡?」

  「算是,也不算是。」

  「方才你的笑聲隨風傳來。」長琴無燄語速緩慢,不興波瀾。眉宇間多了幾分好奇。「無燄已經很久沒聽你這樣笑了。」

  「是嗎?」西經無缺佇立在長琴無燄的古箏之前,一想起方才的事情,依舊冷峻不住。

  長琴無燄微微一笑,直下定論:「你欺負他了。」

  西經無缺摸摸下巴的鬍子,撇撇嘴。「不是故意的。」這是他心虛時會做的動作。

  長琴無燄看著西經無缺難得露出久違的笑臉,心中也出現了幾許漣漪。這讓他想起幾幅久遠褪色的畫面。

  「尸,」他為西經無缺的好心情感到高興,並在心底為墨雪不沾衣添了些分數。但出於關心,他還是開口提醒著:「墨雪對你本有敵意,別過分惹弄他。」

  「吾沒察覺,真有此事?」

  「他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孩子,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身邊的人,尤其是對你我。」

  「他是男人,不是孩子。」西經無缺強調著,方才的笑靨已不見痕跡。

  「在我看來,他是。」長琴無燄不甘示弱地回擊著,語氣足稱溫厚。

  「在你看來,我也是嗎?」西經無缺的眼神洩漏出一絲埋怨與悲傷,他知道自己的情緒絕對躲不過長琴無燄靈敏的耳朵。除非,他不願聽。

  「這還須要問?」長琴無燄反問,指尖開始輕輕撥弦,但似乎並不是那麼有興致。舉止少了平時的優雅閑靜,撥弦的舉動倒像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有很多事情,總需要一問再問。因為時間在變,所以答案會變。」西經無缺平淡地、堅定地說,希求對方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尸,不是孩子。」長琴無燄淡淡地說道。但還有一句話,他擱在心底沒道盡。

  西經無缺倒是坦然地幫對方接了話:「哈!尸,也不是男人。不是你當初所愛的那一人。」他有點落寞地看向長琴無燄,長琴無燄則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西經無缺眼中的自己。西經無缺笑了笑,像要驅散空氣中的不愉快。「是我失言。」

  「尸仍是尸,永遠都是。」

  西經無缺笑著,不願提起他在對方口中聽見的安慰,早已失去溫度。那只是形式上的慰留,慰留他,也慰留著長琴無燄自己。

  在一片死水當中。在永遠靜止的一刻。

  有人說,愛能昇華。但昇華以後的愛,仍是愛嗎?那麼超脫的感情,像沖過五、六次以上的茶,可以是溫熱的、可以是燙口的,但卻不能是濃烈的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