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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啦!百陽回來啦!張百陽啊!」碼頭邊,一群人齊聲歡呼吆喝,本來看到漁船來都知道會有苦差事兒,可是今天大夥兒都知道,船上待著的是離兒的父親張百陽!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等船停好了,還沒給船上的人卸貨,碼頭的漁工們全擠上船去了,搖搖晃晃的看著曬得黝黑的人,幾個漁工破涕為笑,看著張百陽身上故意披著鹿皮,又拿玉,腳邊還堆著好多陶壺,調皮的模樣逗得眾人大笑。
  「平湖好玩麼?」
  「你說什麼?和海盜玩兒嗎?我換了不少東西。」得意的模樣看得眾人好生羨慕,張百陽也不小氣,大大方方地讓大家隨意地拿,船艙裡靠著值錢的東西換來的鹿皮疊的老高,還不怕拿呢。

  徐大老安靜地從船艙底下上來,他看了一眼張百陽拿來的貨物,又數了數,同張百陽彼此換了個眼神,張百陽隨即懂了徐大老的意思。
  「走!」海上長大的男兒喊起聲來不輸浪潮聲,他高舉手比出手勢,遼闊的聲音響徹碼頭,讓眾人無不激勵,開始勤奮的運起貨物,碼頭邊三匹馬上坐著徐浪和萬豐與離兒關係好的兩個鏢師,快馬加鞭帶著書信立刻駕馬奔馳,現在一切的時機都正好,只希望官人別太快回來。

  「沒在溝裡翻船,你這狗命也挺貴的。」
  「小意思,吾兒有勞你照顧了,老婆的事情就看我的。」自知撞不過徐大老快比臉大的拳頭,張百陽輕笑一聲,伸出拳頭用力的砸在壯漢的臂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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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著一輛輛的馬車把上好的鹿皮都送向官府,事情順利得讓長臉張緊張得不得了,修練了好久的官話,如今居然能派上用場了。
  好好的沐浴過,蓬頭垢面的模樣已經成了過去,現在的自己可是個有模有樣的書生,信上的事物都是照著徐大老安排的寫,出事了吾可管不著。

  心裏頭七上八下的在門外踱步,就快差點被人當作可疑分子盤問,他終於看見駕著馬的熟人出現,一個徐浪,兩個鏢師,三個人,好!三個人人多。

  「長臉張,難得爹爹安排人把你梳妝打扮,你怎麼就娘起來了?」急忙下馬,手上的捲軸裏頭除了長臉張寫好的墨字,又加上了船運的事情,幸好這而不是什麼大地方沒有市舶司,不然就更麻煩啦!
  「不行啊,吾怕這事會出亂兒,信裡頭寫得可是要不良人去搜那官人的宅邸阿。」手上接過卷軸,長臉張就算不攤開來,都能背這上頭寫了什麼,「萬一真的是謀反,唐律可是得誅三族阿。」說到誅三族,好像就吃到了什麼一般,長臉張顫巍巍地說不出話來。

  「管他去死。」徐浪心裡正激動,他早就聽說了那官人顯要,家裡是多麼榮華富貴,還妄想當個小皇帝,現在不搜更待何時?
  一把抓著長臉張的肩膀就把他往官府推,想到離兒回來見著父親與母親,那總是嚴肅正經的小夥子會不會像吃了炸藥一樣衝上天,期待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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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看見朝思暮想的人又出現在面前,張百陽難以掩飾興奮,本來以為當天會被當作罪人宰掉,老婆被賣去青樓做官妓,幸好是個清倌人,沒有被其他人給欺辱。

  見著了哪還需要什麼話?伸出手把她攬入懷裡,幾年間不見,還能像這樣相擁,已經不知道在搖晃的船裏頭夢回了多久,細膩的髮絲、還有淡淡的粉味,唯獨沒有看見的是她耳朵上的耳環。
  「感謝夫君,還把青梅給一同贖了出來。」握著百陽的手,雪鳶臉上逐漸漾起溫潤的紅,「她終於能找個好夫家,不再繼續賣身了。」言畢笑起。

  「讓妳久等是吾的罪過,耳環呢?該不會是妳見著了離兒?」早就知道雪鳶愛惜耳飾,唯一能讓她給出耳飾除了自己和兒子以外就沒有別人了。

  「是,見著離兒了。」抿著唇試著不去想離兒受傷難過的模樣,雪鳶收起笑容說,「他走一趟人身鏢,去了極北方的國家,臨走前來說了贖身的事。」
  「不愧是被汝教出來的,要走之前是不是大鬧了?」就算離兒再怎麼堅強也好,遇到母親失去第二次的事情,怎麼想都覺得他難以承受。
  「他忍住了。」摸著空蕩蕩的耳垂,雪鳶低頭說:「等他回來吧!離兒是個堅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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