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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撿到了一隻小雞。
  一隻鵝黃色,被綁著鮮紅緞帶的小雞,在裴發現之時,就已尾隨在自己身後了。
  
  於是裴蹲了下來,看著完全不怕生的小雞自動跳到自己手上,思考著該怎麼辦。
 
  看這緞帶,是有人飼養的吧。

  裴回到自己與兒子的落腳處,將能遮蔽自己大半身形的斗篷披上,帶上傘、小雞便又出門了,很幸運的他並沒有遇上自家兒子,不然現在便會緊張地跟著自己不讓自己出門吧,裴如此想著。
 
  
  天才剛亮,身為純血族的他,活動時間已將結束,那對於人類稀鬆平常的舉動,對於自己是難以享受的日常。

  畢竟對自己,那陽光實在太殘忍。

  其實他不介意皮膚在接觸光線時,那燒灼的感覺。
  他對普通武器所造成的痛覺相當遲鈍,恢復的速度也是一眨眼的事。
  唯有陽光,就算有充足血液補充,只要照射時間一長,恢復的速度也無法向前者如此快速。
  而那在肌膚逐漸侵蝕且明顯的疼痛,是少數能讓自己感受到"存在"的方式之一。

  但看著妻兒每每看向自己被曬傷那憂心的表現,他便會停止這彷彿自虐般的行為,且無論在這或原本的世界,戰鬥便是他隨時需要常駐的狀態,灼傷這種情況總會影響戰鬥時的靈敏度。

  裴穿越小鎮,走在早晨還很空曠的廣場,沿路經過已在努力工作村人旁邊,村民們各個活力且親切地對自己打著招呼,裴能做的只有一一點頭示意。

  從沒有這樣過的經驗呢。

  有記憶以來,自己便承著父親交辦下的訓練,以及能力足夠後,所賦予的暗殺任務,無窮、無盡,直自感情、心裡都被磨平,唯有殺,不問一句的機械態度。而在處理這事於同族間並不是秘密,只有被懼怕,排除。

  除了妃以外,已經很久沒有人無條件對自己嶄露真心笑容了。

  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為這淳樸小鎮的高度包容,不問來歷,不探出身,雖然可能是地方對勇者的一般態度,但裴在心中是感謝的。

  踏入農家田地的瞬間,他看見驚訝的兒子發現了自己,跑到跟前。

  原來小雞便是希勒爾任務當中所在尋找的,看著莫名不受小雞親近的兒子,兒子在沒辦法之際便無奈地領著自己回委託人住處,在走動前不忘將自己斗篷遮掩的密實些的小動作,裴很難得的笑了,但也就那瞬間,希勒爾正巧趕上那最後一刻,瞪著他那雙與妻子八成相似的貓眼往自己臉上用力地瞧著,似乎想找出剛剛笑過的蛛絲馬跡。

  然裴又少見的起了玩心--保持平常毫無表情的狀態,任兒子狐疑的檢查不出任何東西。

  這趟,也不虛此行了,裴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