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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結束任務回到高專的時候,遠遠的就感受到一股蠻橫的咒力在校內流竄。
剛結束高強度戰鬥的咒術師幾乎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駕駛座位的伊地知被他驚嚇過後似乎也察覺到那股咒力,踩在油門上的腳不自覺地離開幾釐米。
「說、說起來昨天下午開始虎杖同學就一直在外頭進行任務……沒問題嗎?今天好像是那個情情情情人節……」被極致霸道的咒力壓制得快要哭出來的伊地知尾音都在發抖,卻還努力的用後照鏡關心在後座正座的虎杖。
捏緊有些沾到塵土的制服下擺,虎杖吞著口水沉痛點頭。
「送我到大門那裡就好,後面的……」左手小指輕輕碰到口袋裡的物體,他繃緊臉皮,深呼吸後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就請不用管我了。」
多麼經典的立旗啊,虎杖同學。這樣想的伊地知落下內心的淚水。

五条悟很不高興,非常、非常地不高興。
母胎單身十八年後終於拐到一頭傻傻的小老虎後輩以帶對方葬入家族墓為前提交往,充滿紀念意義的第一個情人節居然見、不、到、面!
從凌晨零點開始焦躁到早上六點,房間內的動靜把鄰居夏油吵得無法睡覺到兩人在宿舍外大型鬥毆導致全高專宿舍的人都清醒,被夜蛾校長狠狠教訓一頓後順勢舉辦東京咒術高專友愛同學、體諒師長的義理巧克力交換大會。每個人都收穫市售的各種價位的巧克力,居然愣是沒有一樣重複的。
在驚心動魄的早晨事件結束後五条和夏油被懲罰去給高專學生們跑腿,主要是女孩們想拿來配巧克力的手搖飲料。於是本來心情就不好的五条甚至排上好幾個小時的隊去給他們買飲料,站在隊伍裡的時候夏油連打電話給家入請她帶鎮靜劑過來的心情都有了。
「拜託,他是有任務在身,不可能是故意的。」不曉得地幾次在摯友快要能殺人的氣勢邊安撫嚇壞的路人,夏油嘆了口氣勸道,「硝子傳訊息給我了,伊地知五分鐘前有打電話跟高專確認事項,沒意外的話悠仁會在傍晚抵達學校。」
「……」墨鏡後的藍色眼珠明顯晃蕩出殺氣以外的色彩,五条眨了幾次眼睛,抬手揉動緊皺的眉心,「那麼慢,乾脆飛過去由我解決算了。」
「千萬別這樣做,我保證只會有反效果。」見五条總算撤下渾身殺氣……的一半左右,夏油拍拍摯友的肩膀繼續盡責勸說,「你想想,悠仁忙了一天一夜,回來絕對又累又餓,這種時候如果你溫柔地在大門迎接他、跟他說任務辛苦了歡迎回來,悠仁不就會感受到你對他的愛意了嗎?」
五条扭曲著臉皮斜眼瞪向夏油,後者在墨鏡後的眼神中讀出『你他媽哪來那種點子有夠噁心』的鄙視含意。
忍耐,夏油在心底第N次這樣向自己打氣,不要跟戀愛技巧等同小學生的最強咒術師計較,人氣人氣死人,咒術師氣咒術師氣出特級咒靈,不好、不好。
「你到底陪那兩個養女看多少肥皂連續劇?」絲毫不知摯友正在心底對自己作防範凶殺的心理建設,五条嘖了一聲之後悶著聲音說,「明明就是情人節,怎麼想都是等他等一整天的我才辛苦吧?區區笨蛋悠仁居然讓我等不到巧克力,不把他幹到哭著求饒我就改跟你姓。」
為什麼情侶吵架要扯上他?
「先不要。」夏油深沉的反省他到底做錯什麼事情必須受到這樣的對待,除了早上不該因為受不了隔壁房間一直有渡步的噪音而一時暴躁地釋放咒靈破壞五条房門後上演全武行之外似乎只剩下沒有趁機多往那張臉多揍兩拳了,他好後悔。
又是好幾次的深呼吸後,兩人總算排到手搖飲料的點單位置,快速點單結帳後他們移動到另一端走廊的等待區。來自國外的手搖飲料店開設在以年輕女性為主要客群的大型商場,正值情人節當日的征戰氛圍當中,各攤位都使出渾身解數推銷巧克力商品,琳瑯滿目的廣告與裝飾充斥兩人的視線範圍,多到叫人雙眼發昏。
「說起來,你主動送悠仁巧克力不就好了嗎?」一群年紀和前陣子收養的養女們相仿的女孩紅著臉經過他們,夏油看見她們手裡的巧克力時不禁隨口一說,「這樣白色情人節的時候悠仁就必須給你三倍回禮喔。」
女孩們注意到夏油的視線,他禮貌地點頭微笑,果不其然引發一陣更加臉紅的哀鳴,只是那些哀鳴當中似乎混了些什麼。
「嗯?悟你有說什麼嗎?」
「我說,傑,你簡直是天才。」原本沒骨頭似的靠在牆上的五条不知何時挺起身體,墨鏡後的雙眼閃閃發光。「是啊,我怎麼會沒想到還有白色情人節的回禮?如果是我給的三倍回禮,結婚戒指和都心的公寓以外沒有別的答案了,但悠仁又會怎麼回覆?是一輩子待在我身邊的承諾還是永遠不離開我的束縛?」
「你那兩個選項都很沉重喔,悟。」夏油搭上五条的肩膀試圖讓他冷靜下來,「先等一等,你別衝──」
「飲料交給你等,我去買完巧克力就回來找你。」沒想到五条順勢搭上夏油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副你就是我真兄弟的感動表情,「傑,果然我們兩個就是最強的。」說完帥氣的話後,夏油目睹自己的摯友踏入滿是女性的粉紅戰場,背影堅毅而莊重。
夏油揮手目送他,在心裡做出一個決定。
要是虎杖悠仁在三月中後失蹤或是連續請假,他絕對第一個報警抓五条悟。

於是時間回到當日傍晚。
伊地知在高專大門口停下車,虎杖關上車門後簡直是油門踩到底地立刻飆車開走。
不為什麼,只因背對月光的白髮藍眼夜叉飄在夜空中,虎視眈眈粉髮的少年。
「悠~仁~~~」夜叉緩緩降落到地面上,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膚不知為何有些紅潤,連墨鏡都沒有戴的碧藍雙眸閃耀銳利的光芒,對虎杖來說是某種極度不妙的信號,他差一點就想轉身去追伊地知的車請求逃命,「晚上好啊,還站在那裡做什麼呢?快過來,任務很辛苦不是嗎,讓我好好看看你啊。」
「前輩……怎麼回事?」抵抗著想要全力逃跑的求生本能,虎杖硬著頭皮走過去,在距離近到足以被五条抓住以前緩緩停下,「今天遇到什麼好事情嗎?」
「有好事情喔,馬上就要發生了。」天生俊美的臉蛋勾起極具迷惑性的笑容,五条往前踏出一步,立刻消去虎杖刻意保留的安全空間,「悠仁,今天是情人節喔。」
「嗯、呃嗯,這個我知道。」沒有想到對方馬上提起這件事,虎杖眨了兩下眼睛,略帶歉意的垮下肩膀,「抱歉,我沒有想到會突然被指定出差,所以我──嗚、喔哇嗚!」
虎杖錯愕的闔上嘴巴,口中溢滿巧克力甜美的香氣,外皮帶有些許粉狀物、質地柔軟一咬就破,略含苦味的濃郁氣息挑起勞累一天只有吃些許應急糧食的口腹之慾,他一咬再咬,很快地就把五条塞進他嘴裡的巧克力咬碎吞嚥掉。
「好吃嗎?」那抹溫柔到有點詭異的笑容還在,五条笑著秀出一盒看起來就價值不斐的高級巧克力,「還有喔,這一盒都是悠仁的。」
「謝謝前輩……」虎杖震驚地接過紙盒。
那個五条悟居然!送他甜食還沒有要求分食一半!
情人節、好厲害!!
「悠仁收下了呢,本命巧克力。」
「哈、欸?」還沉浸在巨大的內心吶喊當中,虎杖突然意識到五条的雙手不知何時抓住他的雙臂,背對月光的笑容距離極近,他能看見的東西除了五条以外還是五条──「前輩?」
然後虎杖注意到了,五条從剛剛開始就顯得異常興奮。從他紅潤的皮膚和目前貼在一起的身體可以感覺出來,抵在他下半身的某個堅硬物體也明白地傳達出五条悟處於興奮狀態的事實。
「白色情人節,悠仁必須給我回禮。」將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五条滿足地將戀人圈在雙手的領域之中,「啊,給你一點禮物的方向好了,除了『虎杖悠仁』以外我都不接受,懂嗎?」
如五条預料之中,虎杖瞪大眼睛,對回禮蠻不講理的要求似乎有非常大的反彈。然而後者不知道五条從零點開始的等待將最強咒術師活生生逼成渴求愛人的野獸,雖然虎杖一點錯也沒有,卻仍然被圈入陷阱,只差一點血腥味、便會啟動野獸食人的本能。
──但那股衝動到最後都沒能釋放。
虎杖在五条作為開始信號的親吻落下之前將左邊口袋一直摀著的東西用力橫在兩人差點貼緊的嘴唇中間,五条停頓了數秒之後慢慢退開,看見虎杖手裡捏著一盒包裝精緻小巧的市售巧克力。
而他的粉髮戀人垂眼,耳根發紅。
「中途拜託伊地知先生給我時間去買來的,可能不合前輩口味也不一定。」虎杖悶在衣領裡的聲音低低的很含糊,不仔細聽很容易聽不見,但五条的視線死死鎖在對方臉上,連一個呼吸的鼻音都捨不得錯過,「白色情人節,我會用手作回禮的,所以……」
所以、也請前輩收下我的本命吧。
「……早說你也有準備啊,笨蛋悠仁。」
「前輩根本沒有給我時間講話嘛。」
「嗚、……餵我吃。」
「哈?我不、前輩自己吃不就好了!」
「我剛才餵你吃了,你也要餵我才公平,快點。」
「那是前輩你擅自──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要連包裝一起咬啊!」
「笨蛋悠仁。」
「一直說笨蛋是笨蛋只會讓我更笨,前輩大笨蛋……嗯。」
「啊嗚。」
「咬到我了。」
「故意的。」
「……前輩,情人節快樂。」
「……悠仁也是。」
「回禮、做巧克力蛋糕可以嗎?」
「笨蛋。」將頭埋在戀人的肩膀上,五条閉上雙眼,「悠仁做的,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