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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萊恩在叔叔那裡踢了鐵板後回家又哭了一夜,但就像叔叔說的,身為一個有著拉丁血統的男人不能如此軟弱,不然就會和那些同性戀一樣了!

  於是當晚他抱著自己收藏的一堆GQ雜誌,盯著上頭的型男們盯了一夜,並且默念著:「Be a man!」一千遍後,他擦乾眼淚,成為了一個男子漢。

  這天一早他先去健身房鍛練了幾個小時,順便觀摩其他男子漢是如何鍛鍊的,接著就回房開上網Google資料,認認真真的抄好今天他準備演講的筆記。

  一下午的用功後,萊恩換上他那身全白西裝搭配紫色襯衫,對著鏡子裡那個帥氣的拉丁人做出加油手勢。深吸口氣,萊恩準備上演一場男子漢的復仇,就像基督山伯爵那樣!

  當天傍晚,在勒夫飯店今晚的主打秀登場前,萊恩出現在芬的表演現場。

  當時觀眾已經全數入席,舞台上的紅色布幕也逐漸升起,樂團已經就坐,就等著主持人和主角上台。

  萊恩一路暢行無阻,有人要攔他,他就搬出自己的身分來說教,飯店的小員工當然不敢對老董的小姪子多說什麼,至於其他工作人員還以為那是飯店單方面準備的餘興節目,所以也沒特別去攔。

  總之,當芬上台接受觀從掌聲時,主持流程的主持人也正要上台,萊恩卻忽然從半路殺了出他一把推開主持人,搶走麥克風,取而代之的走上台去。

  等後台正在企圖泡一個男服務生的經紀人發現不速之客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

  芬看到清楚上台的人是誰後,明顯的愣了一下。

  而台下除了丹倫外,沒有任何人感覺到有異狀。

  「各位先生女士們,晚上好,我是萊恩・勒夫,我們勒夫飯店老董的帥姪子──今天老董交代我要好好招待各位貴賓,因此讓我親自主持晚間這場由芬大師為我們帶來的秀!」萊恩對著台下喊著,試圖表現的幽默風趣。「不過在秀開始之前,我想我們可以花點時間先和大師聊聊。」

  芬冷眼看著萊恩,沒多做什麼表示。

  台下的經紀人很快地接到了一通自稱勒夫飯店老董的電話,對方緊張的用日本腔說著:「狗麵捏,那個蠢姪子上台絕對不是偶指使的,泥大人有大量,那個蠢姪子只是上去玩玩……」然後他叩地一聲掛掉電話。

  有人問他要不要上去阻止,但他只是擺了擺手,要大家先看看情況。

  「先來問問一個在場的女性們都很關注的問題,大師,你現在有女朋友嗎?」萊恩的問題引起了台下的一陣竊笑,那些笑聲包含了各種意味。

  坐在台下最前排的丹倫看不見後面觀眾的表情,但從後方細碎傳上的笑聲忽然讓他汗濕了整個背部,那讓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在芬回答之前,萊恩搶先一步說話:「Oops……抱歉,我這腦袋不長記性,大師肯定沒有女友的,我問錯題目了,應該問大師有沒有男友的!」

  以為是故意搞笑的觀眾們驚訝的笑起來,他們沒想到主持人開玩笑的尺度會這麼大。

  但萊恩並沒有在開玩笑,他是存心想讓芬難看的。

  「大師一定從小就開始玩小提琴,才能造就今天這種成績吧?」萊恩繼續說著,然後他打趣的看向台下:「不過究竟是要玩小提琴還是玩洋娃娃,對大師小時後來說肯定是個難題吧?」

  觀眾席上的笑聲響起時,後台的經紀人打爆了一個備用音箱。

  「我本來甚至以為大師今天會穿粉紅色的燕尾服出場的,哈哈,你們了解我的意思。」萊恩對台下眨了個眼,聽到笑聲他繼續說:「雖然像大師這樣名揚國際很不錯,但如果以後我的孩子也開始玩起洋娃娃和小提琴,或在路上對男人吹口哨,我大概會打斷他的手和縫起他的嘴唇。」

  觀眾席上的丹倫不停的發著汗,周遭的空氣稀薄的讓他好像要窒息般,尤其每當身邊的人因此發出笑聲時。他擔心地看著台上的芬,芬始終沒有說話,笑容也未褪下。

  「真的好險大師是在賭城做巡迴演出的,如果是在猶他州,坐在台下的可能都是拿著火把和耙子準備討伐惡魔的漢子吧?」萊恩的口無遮攔似乎開始越界了,但本來就是要當眾給芬難看的他並不在意。

  相反的,台下的經紀人已經用摔角技狠狠地絞緊了一個偷偷笑出聲的助理。

  「大師你覺得呢?」萊恩終於肯讓芬發話了,當然,他最希望得到的,是眼前這個大師羞愧地無地自容,後悔惹到他的反應,那是在好不過了。

  但芬卻維持著那風度翩翩的微笑,停頓半晌,他仍然什麼也沒說,只是拿起他的小提琴,隨意拉了幾個音節。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但大部分的觀眾都認為那琴音聽起來像是有個高音的女人在對著萊恩大唱──「Asshole!」還有「What a mother fucker!」

  幾秒後,觀眾席上爆出了比之前更熱烈的笑聲和口哨聲。

  沒兩秒,萊恩的臉立刻脹紅,他沒料到對方會有這種反應。咳了兩聲,他假裝大方的要繼續調侃對方,芬卻又用小提琴拉出了「Shut up, bitch!」

  這回更甚,芬不再沉默,他對著台下的觀眾笑道:「雖然我小時候玩小提琴也玩洋娃娃,但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可恥的,就像萊恩先生從不覺得穿女性內衣和丁字褲是件可恥的事。」

  芬的話讓全場的人,包括萊恩本人都愣住了。

  第一個爆出笑聲的是坐在觀眾席上的丹倫,因為只有他知道這中間發生過什麼事。

  「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話,我朋友身上好像還有萊恩先生穿著女用內衣的照片,可以給大家傳閱看看。」

  觀眾席開始有人鼓譟著要看,還有人吹起響亮的口哨。

  芬和萊恩在舞台上對峙著,芬可以感覺到萊恩一股氣都要從耳朵鼻子冒出來了,於是他挑釁的對他笑道,然後對後台的經紀人勾勾手指。

  經紀人立刻從手中變出一疊照片來。

  萊恩看著後台的經紀人,看著他的手,他死忘不了,拿按摩棒嘟著他的手長什麼樣子──冷汗頓時爬滿了萊恩全身,他支支吾吾的最後對芬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ㄟ……ㄟ豆捏,開玩笑歸開玩笑,時候也不早了,偶們也不要浪費俗間!讓這場秀開始吧!大家鼓掌!」

  觀眾們也不明所以,看著那忽然用日本腔說話的拉丁裔主持人面紅耳赤的衝下台後,他們開始熱烈的拍起手來。

  丹倫在台下笑得很開心,芬簡直太神了!他不懂這麼棒的人怎麼會有人不喜歡他?

  表演還沒開始芬就讓丹倫起雞皮疙瘩了,看著台上的芬,丹倫不禁想,如果當初他有芬一半的勇氣,或許他就不用這麼急忙的逃離家鄉了……

  舞台上的芬在掌聲過後,似乎還沒有要開始表演的打算,他對著台下說:「這是我最後在賭城的幾場表演,所以我想也許我們能來些特別的開場。」

  芬在說這些話時候眼神是看著台下的丹倫的。

  丹倫左右張望,卻發現大家都在看他。

  「我的朋友是個很厲害的電吉他手,雖然在表演之前我沒支會過他,但我相信和我合奏一首最適合搖滾樂的小卡農是難不倒他的。」

  說時遲那時快,經紀人揹著丹倫的電吉他出現在舞台下,他把電吉他遞給丹倫,然後把人拽了起來。

  「快上去,別遲疑,老子還要去扁人,沒時間理你。」經紀人兩隻手指併攏對丹倫一揮後,忽然用跑百米的速度衝了出去。

  丹倫在眾人的注視下只能默默上台。

  台下觀眾一片黑壓壓的觀眾都在看他,讓他腦袋一片空白,他站在台上和芬大眼瞪小眼。卡農?他還記得古典樂怎麼彈嗎?

  一陣沉默後,芬調侃地問了句:「還好嗎?需要樂譜或是救護車嗎?」那逗笑了台下的觀眾。

  丹倫深吸口氣,芬本來以為對方會和他討個樂譜或什麼的,但對方卻非常有骨氣的對他說道:「都不用,我即興。」

  「好孩子。」芬微笑。

  然後在樂隊的大提琴開始前奏之際,他們一同將手指放到了琴弦之上。
  
***

  萊恩在舞台底下黑暗的一角氣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台上本該被他羞辱到無地自容的男人正開心的和他的基佬朋友在那裡演奏。

  萊恩說什麼也不甘心,一次不夠,他居然被這群同性戀羞辱了第二次!這個仇是一定要找機會報回來的,不報回來他不……

  腦袋裡還在打著什麼壞主意的同時,萊恩卻注意到了有個人影正以跑百米的方式往他這裡跑來,不,以那個速度來看根本不像個人。

  當萊恩發現對方是那個面無表情卻全身散發兇猛氣息的亞裔男人時,他發出了慘叫聲,下意識就開始往反方向逃跑。

  他們追逐的聲音被表演廳內快節奏的卡農給掩蓋了過去,大家都專心在表演上,沒人對萊恩伸出援手。

  萊恩一路跑出表演廳內,但後方的人是用手刀在追趕他。

  「你媽的有種別跑!」後頭的人囔囔著,但萊恩怎麼可能不跑?

  然而在他順利跑下電扶梯之前找保全幫忙之前,一隻黑皮鞋擊中了他的腦袋,他整個人往前跌去。

  經紀人臉不紅氣不喘的跑來,一腳塞進掉落在旁邊的皮鞋內。

  「都叫你別跑了是聽不懂嗎?」

  萊恩掙扎著要起身,卻被經紀人一把抓住,直接把人拖進旁邊的廁所之內。

  「救命!」萊恩伸手要向一旁的女服務生求救,但經紀人卻打掉他的手,然後塞了五十元美鈔給女服務生。

  「請幫我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

  女服務生甜笑,點點頭,去搬了請勿打擾的牌子,而萊恩則是一路被拖進男廁邊間內。

  「你他媽覺得對同志開同志玩笑很好玩嗎?」經紀人拽著萊恩的領子,把他壓在牆上。

  沒想到那個比經紀人還高大的拉丁裔卻憋紅了臉,好半天帶著哭腔喊了出來:「誰叫你們要對我開那種玩笑,占我身體便宜還企圖想把我變成同性戀。」

  「把你變同性戀?啊?把你變同性戀?」經紀人臉上的青筋爆了出來:「同性戀是天生的,又不是他媽的蝴蝶,是你這種毛毛蟲說變就能變的!」

  「同性戀是種病,你們根本是傳染源,如果太接近你們,也會變得一樣……」但拉丁裔還是哭紅了鼻子堅持道。

  經紀人怒極反笑,他用力扣住對方的腦袋,大腿插進他的雙腳間,硬是給對方來了一記濃烈的法式熱吻。

  那吻沒有持續很久,經紀人很快的結束它,然後抬起頭擦了擦嘴。

  拉丁裔先是驚訝,接著用手遮住嘴,好半晌才憋屈的從嘴裡發出慘烈的哭腔:「你親我做什麼啊!你根本就是想把我變成同性戀!」

  經紀人哼地翻了白眼,他冷聲道:「如果你他媽是直的,那怎麼彎你也彎不了,就算給你來個法式熱吻,你也不會勃……」

  經紀人本來要給拉丁裔上堂課,卻發現他大腿頂住的地方居然硬硬的突了起來,恐同拉丁裔因為他的一吻勃起了──

  喔,這倒是很有意思。

  「好噁心……你們好噁心……」萊恩用手掌抹掉眼淚,嘴上說噁心,跨間卻還是腫脹著。

  「沒比你老爸裸睡噁心。」經紀人猛地往拉丁裔頭上巴下,不管因此癱軟在地上的拉丁裔,他整整西裝:「看在你不過就是個低能兒的份上,我今天饒你一命,但不准你再接近芬了,不然下次塞進你菊花裡的就不只按摩棒了!」

  萊恩蹲坐在地上還不停碎碎唸著,直到經紀人作勢要扁他,他才閉上嘴巴。

  最後瞥了拉丁裔幾眼,經紀人正準備離去,想了想,卻還是折回來丟給對方幾句忠告:「就像我剛剛說的,同性戀不是病,是天生的,如果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也不要看有些人外表直得跟什麼一樣,也許他們生來是彎的,只是還沒注意到而已。」

  經紀人指了指拉丁裔。

***

  丹倫抱著電吉他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模樣像隻正在思春的大狗。

  那副模樣有點可愛──太可愛了。

  芬替丹倫倒了一杯香檳,準備了一些餅乾。今晚的表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順利,即便是在如此突襲的狀態下,一旦上了舞台,丹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是舞台魅力十足,表現也很亮眼。

  開場的卡農幾乎都要搶走了主秀的丰采,也幾乎搶走了主秀自己的目光。

  芬盯著丹倫看了很久,直到他收拾好心中的某些想法。

  「好玩嗎?」芬遞上香檳和餅乾。

  丹倫猛點點頭,表演結束時觀眾的掌聲彷彿還在耳邊嗡嗡響著,和芬一起在舞台上的感覺實在很難忘懷。

  「我在這裡接下來還剩兩場表演,如果你願意的話,開場都可以參加。」

  「真的可以嗎?」

  「可以,而且我還會付你薪水。」

  「薪水倒是不用,能在這麼棒的舞臺上表演已經很好了。」丹倫灌了幾杯香檳,不時抓著餅乾往嘴裡塞,看上去有些茫High了。

  「不要再提舞台很棒這件事了,Wesly先生會像拖那個拉丁人一樣把你拖進廁所裡揍的。」

  「Wesly先生真的揍了他嗎?」

  「這我就不確定了,他沒跟我多說什麼,只是一臉神神秘秘,然後露出那種……你知道的,他有時候會露出那種像邪惡小精靈的笑容。」芬說,逗得丹倫大笑。「但我想他應該沒真的揍他,因為要是他有出手,對方肯定已經送醫院了。」

  「那他是空手道黑帶這件事是真的嗎?」

  「真的,我記得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開始練空手道了。」芬又替丹倫倒了杯香檳。「據他本人的說法,當時練空手道是為了欺負那些嘲笑他是娘娘腔的人,還有他很迷戀空手道教練。」

  「小學二年級的時候?」

  「對,小學二年級是空手道教練、三年級是跆拳道教練、四年級是自由搏擊教練……基本上他現在集所有武藝於一身了。」

  丹倫笑得不可自拔,眼淚都流出來了,他攤在椅子上,滿足的嘆了聲:「我一定要把這個記下來,為他做一首歌,就叫空手道邪惡小精靈吧!」

  「為他做歌,卻不為我做歌?」

  一個不小心,芬那些剛收拾好想法逃了出來。

  他笑著對丹倫問道:「是因為他今天親了你嗎?」

  丹倫愣在沙發上,在芬的注視下,他忽然有點緊張的坐正了身子,抱緊自己的電吉他,有點像個坐錯事當場被活逮的孩子。

  「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太公平?」芬繼續說著,臉上又是那種很微妙的笑容。

  「呃,我……」

  丹倫正要解釋,芬卻開懷的笑出聲來:「我開玩笑的,你不用太介意。」芬邊解著袖扣邊起身,眼神沒繼續和丹倫交會。「如果要幫Wesly先生做歌可以,但請不要被他發現,不然他會不顧你的意願帶你去教堂結婚的。」

  芬笑著,卻發現丹倫安靜下來了。他轉頭去看,丹倫居然不知何時已經抱著那把電吉他,從他屁股後面跟來了。

  丹倫一張臉被酒醺得紅茫茫的,他站在芬面前,忽然就彈起了幾個簡單的旋律。

  芬本來要說話,但丹倫卻發出:「噓噓噓……」的聲音,接著對他唱了起來:

  「男孩,如果你要我為你做一首歌,我就為你做一首,
因為你值得;
如果你要我別讓他親吻,我就不讓他親吻,
因為你值得。
現在你開心了嗎?開心了嗎?
如果你開心的話,
那要不要親親我?
那要不要親親我?」

  丹倫高唱著,他對著芬微笑,即興的歌詞半認真半玩笑,但他知道芬會理解那是玩笑話的。這麼想著的丹倫去不知道自己的估算顯然有問題,不然芬怎麼看他看著,忽然就吻上來了?

  一聲岔音後,電吉他的聲音被芬的高級西裝給蓋住了。

***

  因為丹倫問他要不要吻他,所以他就吻了。

  芬知道自己這麼做,被經紀人發現後,對方肯定會狠狠的痛罵自己一頓,但他向來沒在乎過,他只是覺得,這樣做似乎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芬扯下丹倫的領帶,捧住對方的腦袋用力親吻那雙常常不自覺嘟起來的嘴唇,他有些急切的把他推倒在床上,一邊脫著對方的西裝。

  「等、等等,這是Wesly先生的西裝,要小心點……」

  「那不是他的西裝,是我送你的。」芬將丹倫翻過身,順利地脫下那被他弄皺的西裝和襯衫。他按著丹倫的背,在對方肩頭上咬了一口。

  丹倫啊地一聲,眉眼都可憐兮兮的皺了起來。

  芬從前可沒有咬人的習慣,只是對方看上去實在太可口了點。

  芬貼在丹倫的背部,抬高他的腰,伸手就滑進對方的西裝褲內,一把握住對方內褲裡逐漸硬挺的器物。

  丹倫的身體很快的發顫起來,但還是可以聽到他不停發出從枕頭裡發出悶悶的:「會弄髒褲子……至少脫掉褲子。」

  可是芬還是沒花多久時間就讓他弄髒了褲子。

  「西裝再買就有了……」芬扯掉自己的領帶,金髮的英國紳士此刻顯然顧不得什麼優雅了。

  明明兩人都比上次還要清醒,但戴保險套和潤滑的過程卻比上次還要倉促,他們就像青少年一樣的躁動著。

  芬把自己釘入丹倫體內時,對方一雙小狗眼都濕潤了,但是卻一直不停的盯著他看。也不知道為什麼,那讓芬腦海裡不停響起丹倫剛剛那首「那要不要親親我?」的旋律。

 「這麼棒的人,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而芬第一次在心底出現了這種想法。

  芬低頭親吻丹倫,把對方吻得差點都停止呼吸了。他握住丹倫的腰,開始在他體內律動,把對方的衣服弄得皺巴巴的。

***

  如果說第一次那叫酒後亂性的話,那第二次算什麼?

  這是丹倫早上醒來的第一個念頭。

  芬說過,他們現在是朋友,所以在他們成為朋友之後就不曾上床過了,中間的幾次親吻也像是朋友間示好般……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從砲友升級成朋友,但現在又降轉為正式的砲友了嗎?

  不管怎麼想,和芬再上床一次這件事實在是太不明智了。丹倫擔心那把它和芬之間建立起的很純粹的關係破壞掉了。

  他喜歡芬這個人,但芬畢竟就像場高級的春夢,一不小心,他就怕夢醒了,什麼都沒有。

  「你起床之後都會發這麼久的呆嗎?」芬出聲時,丹倫才發現對方早就已經醒了,還穿著三件式西裝坐在他對面,優雅的喝著早茶。

  丹倫抓抓腦袋,他從床上爬起身,忽然就用濃重的鼻音對芬唱道:

  「空──手──道──
他熱愛空手道,熱愛迴旋踢,當然,
還有他健美的男教練。
他嘻嘻嘻的模樣像個永不妥協的邪惡小精靈,
喔!喔!
空手道邪惡小精靈──!」

  丹倫的聲音岔開時,芬笑得手上的茶都濺了出來。

  「咳嗯,你覺得如何?我花了一早上想出來的。」丹倫清清嗓子,而他所謂的一個早上也不過就是剛剛清醒的十分鐘。

  「很棒的歌,絕對會成為告示板上的常客。」止不住笑意的芬把手上的茶放下。

  「謝謝,我也這麼認為。」丹倫點頭示意。

  「但記得千萬不要讓Wesly先生知道。」芬起身拿了條毛巾蓋在丹倫頭上,要他進去浴室裡沖洗一下。

  「他真的會帶我去教堂結婚?」丹倫抱著毛巾往浴室跑。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有堂作文課的作文題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寫了他,他則是寫了艾爾頓・強 。知道這點的他,也許是感到愧疚,隔天就逼我跟他一起去戶政事務所辦理結婚登記,說要照顧我一輩子。」

  「然後呢?」丹倫的笑聲從浴室裡爆出來。

  「然後在我用琴弓戳了他的眼睛表示拒絕的同時,戶政事務所也把我們扔了出來,原因不是因為我們是小孩子,而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是男性。」

  丹倫在浴室笑到都沒聲了,他擦擦眼淚,打開浴室的蓮蓬頭,兩人很有默契的打住了話題。

  丹倫站在熱水之下,他知道對於昨晚的事,什麼都不要談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