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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廳工作時,不時會遇到大方給予小費的客人,不論有形無形,小費都是真實的。

由於店內易物的價值與形式,都是老闆娘說了算,艾諾圖不時 會收到附帶的福利。今天晚上,也來了位常客,這位扁瘦的常客不喜流水設計,連溫泉四周的廂房也不便使用,故對方來臨前都會先預約,讓蝶館安排一間乾燥微溫 的廂房。而這位客人也只喜歡炒炸物,不會理會一般的隨機菜單,總之就是一句,比一般客人要來得麻煩。

要問蝶館主人--蝶,為甚麼還願意為這人破例,是因為這位客人所付所易,皆是情報。凡是蝶要的,他總可以掏出來,反正那吃量也不多,蝶就樂得隨他去,被使喚的還是艾諾圖。

「嘿嘿,小艾,情報甚麼的你是沒得問的了,來給你說個小故事,充點小費……嗝……下回給我弄點乾乾的新小吃呵呵。」平常吝嗇著的客人,剛好聞了點酒味就醉了,這回捉著蛇妖張口就說最新的傳聞。

「知道人類那個鐵塊包著人移動,還會噴黑色白色的煙,又熱又臭的東西嗎?」

「松平閣下說的那個是火車對吧?我有路過看到過。」

「嗯,是這個東西沒錯。最近呢,有些人類乘搭這塊鐵開始燥動了喔~真希望能多燥動點,最好把那東西拆掉。」

「燥動是因為有臭的煙嗎?」

「沒有這麼簡單。他們……”松平壓下聲音笑著“他們一坐坐到了彼岸車站,明明這個站是彼岸車站,但下一站還是彼岸車站,一直一直的到人類被嚇個長時間,睏得不 行睡了,才被某位放回來了,回來之後不停驚恐的說被神隱掉了,這畫面真是讓人愉悅~」松平均彎著嘴角,看著一臉誰是犯人的艾諾圖。

「好了,故事講完了,有興趣可以到15里外的大山下先看那個情景喔。今日謝謝你的招待。」客人離開廂房,邊哼著曲兒往櫃檯結帳去。

艾諾圖收拾好廂房離開,繼續服務下一位客人,單純的蛇妖沒想過對方的故事是一個邀請,邀請他一同享用人類驚恐的宴席,當真作一個故事聽過去。

接下來的某天,蝶館接到大量外送便當訂單,一時讓蝶館接應不暇,好在蝶館主人也親自出馬一起下廚才解了時間不足這危機。

送外賣的跑腿,自然還是艾諾圖,用自家館裡的車把便當都裝好綁在車座上,由兩匹馬兒拉到目的地。

「啊……那個不就是跟中川先生他們到北海道的火車站嗎?」後知後覺的發現訂單目的地就是這處,按著委托者的指示,把訂單裡的符交給票站人員,很快對方就找來另一位服務員帶他去放便當,穿過某個走廊後,火車站的人聲和喧囂都消失無蹤,剩下兩人的腳步和拉車的機械聲音。

走了不久,來到一個火車月台前面,等候的「人」只有少數,有兩位女工作人員笑著對艾諾圖說辛苦了,接著就把便當一同放進自己的手推車裡,兩台小小的手推車,容下了過百的飯盒,而兩位女性還是遊刃有餘的輕鬆推著車,這畫面讓蛇妖讚了讚。

交接過後,最初的服務員把便當的報酬給蛇妖,閃閃的石頭快把蛇妖閃瞎,但還是得盡職的點好數目才小心的收好。

「真是幫了大忙呢,若是客人們吃得開心,下回也會找你們幫忙弄些便當喔。」服務員鬆了口氣請蛇妖坐下休息一會。

「我記得火車也是有賣便當的呢,為甚麼得找我們店買呢?」蛇妖好奇的問,可沒膽子把便當味道一般這句話說出來。

「這 個啊,說來尷尬,我們的火車便當是在於方便食用以及吃得飽這兩方面為主,不論賣相還是味道都不到精緻的地步。一般的客人來我們也還是用自己的便當,但是今 天的客人,每一位都高貴不凡,我們也不敢把我們的便當獻出,只能拜託你們了,哈哈。」服務員有點羞愧的說著,又和蛇妖閒聊幾句就先離開做自己的工作了。

這邊艾諾圖還在參觀火車站,「人流」越來越多,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圖?汝在此為何?」一臉好奇的北海道狼神守護者——冬雲山主站在對方身後。

「!」艾諾圖呆呆的看著半透明的身影「山主大人?!」

服務員不知甚麼時候又跑過來向山主輕輕躬身「尊敬的客人,抱歉擾到您的興致了,這位只是來幫忙的,很快會離開了。」接著就想把艾諾圖拉走。

「無事,吾識此人,無需驅趕。」狼神點點頭,讓服務員放手離開。

「山主,為甚麼你會在這邊?應該說為甚麼你能出來這邊?」艾諾圖打量著狼神,問出自己的疑惑。

「吾應古禮與會,前些年因力量還未穩固清醒,所以未被邀約。近年參拜者益增,吾神魂亦開始清晰,便被邀至此,圖呢?」

「我是來送便當的,等等火車上吃的就是我們館做的,山主可要多吃點!話說……山主所說的活動是甚麼?」他來這裡都十年有多了,不會不知道這活動吧?

「圖不知?此為每年一度的盛舉,百鬼夜行。吾等被邀至祝福、助興以及防止事故。」山主在事故二字重音,讓蛇妖不禁想像興奮過度的人魂妖怪,甚或喝醉的他們會做出何等惡劣之舉,同情的望著山主。

山主也帶著一點無奈「本想以未完全恢復為由拒絕,但稻荷等表明一旦吾康復便是該地開放之時,百鬼夜行之聚將於吾居進行,故吾需先前行。」

「所以,百鬼夜行每年遊的地點都不同啊?而且還是坐火車去的?」

「然。為了使百鬼不至索然無味,每次均由不同神社舉行,坐火車亦是讓百鬼圖個新鮮,習慣與人類同處。吾等所坐,已是本年最後一個班次。」

「原來是這樣啊……」轉頭去看火車,感覺跟自己坐的時候也不一樣了呢,更舒服漂亮的樣子,這就是高級待遇了吧?

「至此,吾要上車了。」山主拍拍艾諾圖的頭,兔子型的玉靈墨墨,也鑽出山主的衣領啾了聲。

「山主晚上多吃點,盡興點喔~」目送山主進了火車,便找出口離開了,轉頭卻見到那位客人「松平先生?你在做甚麼呢?」

那位扁瘦的客人伸手比了個噓的姿勢「我的工作,我的飯碗都在這呢。小艾是不是聽了我的故事很有興趣來享受人類的哀號啊?」

聞言,艾諾圖便記起那個故事,事發地點竟然是這裡?!「這邊不是百鬼夜……難道人類也可以進來?」

「嘻嘻,只有有靈力的人類才可以看到些許,可是他們還是進不來的喔,因為能進這裡的都是虛體啊。他們所謂的進來被困,單純是他們睡著了靈魂出竅,當然還是有點天份的不自覺做了這件事而已。」

「人類的靈魂進來之後出不去嗎?」

「為了避免誤進,這裡可是起得像迷宮一樣呢,一般方法是走不出去的,他們當然離不開,直到被發現,善者則放之,惡者…呵呵……」松平笑著似乎很開心見到這樣的情景「小子,我看你出去後還是給蝶看一下吧,別說我不提醒你。」說完「噗」一聲變回一卷棉紙飛走了。

艾諾圖想了想這話,安全起見還是找回剛剛的服務員帶他離開,回到那吵鬧的火車站大廳,才發現,剛剛的自己好像輕飄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