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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今天的他 Today,he. Rêve 著

1.
　　「我想你應該是那位神秘的訓練生?」在聲音落下的同時,他抬頭看了眼這位陌生人,長得白白淨淨的,頭髮有稍微的捲翹,穿著金士曼訓練生特有的訓練服。

　　他目前身處在總部的圖書館中,為了接下來的訓練作資料準備,因為他的訓練內容較為特殊,所以每次訓練都不會跟一般訓練生一起。現在是凌晨一點鐘,照理來說現在除了他以外圖書館絕對不會有人。他沒有回應陌生人的疑問,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陌生人,並且感到困惑。

　　「為什麼你不用跟我們一起訓練?」陌生人似乎是故意忽略掉尷尬的氣氛,持續提出問題。他依舊沒回答問題,且開始起身收拾桌面上的書籍與筆記,作勢要撤離圖書館,這個陌生人讓他有點煩躁,他為了訓練,每天晚睡早起,也使耐心降到最低點。

　　陌生人見他一副要 走的樣子,也沒阻止的意思,只是看著他,直到他要踏出門口前,便說了一句話。

　　「我叫哈利哈特,我想以後有機會共同工作,“梅林”」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陌生人,自稱哈利哈特的人對他微笑。

　　那一晚的事情過後,他查看了這次訓練生的資料,發現哈利的各項成績幾乎都創下新紀錄,但老實說他不怎麼意外。因為只是那晚在圖書館裡幾分鐘的相處,哈利就知道他是即將接手梅林位置的人,可見哈利的觀察力極高。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哈利哈特很煩人的事實,自從那晚的事情之後,只要他去圖書館就會經常碰到哈利,有時候是在他去之前有時候是在他來之後,而且每次都會試圖找他說話,雖然對話內容也幾乎是哈利自顧自地說話,像是今天訓練如何或是某某某又惹梅林生氣之類的,但他並不會特別去回應哈利,因為他們根本沒什麼交集,他也很不解哈利什麼毛病,竟然可以一個人說話說一個小時。

　　「其實我有點好奇,你都在做什麼樣的訓練?」這大概是今天哈利第五個問題了,而每次問完之後都會補上一句,「當然,如果你還是不想回答也沒關係」他開始覺得這傢伙雖然煩,但也算是有禮貌的人,然後也開始覺得自己像是被下咒般,他從書堆中抬頭盯著哈利,頭一次回應了哈利的疑問,「跟你們差不多,只是多了幾項關於科技的訓練」

　　他說完後看向哈利,哈利的表情有點驚訝,眼睛睜的跟什麼似的一樣,接下來向他露出了微笑,「這還真是我第一次聽到你說話呢」

　　頓時他無語了,心中產生一些焦慮,不知道該如何結束這莫名其妙的場面。而哈利彷彿察覺到他內心的焦慮,便丟下一句「時間有點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下次見囉」率先讓自己有個不會太奇怪的理由退場,留下他一個人在圖書館裡慢慢整理情緒。

2.

　　從房間裡看向窗戶外面,今日的天氣令人心煩意亂,毫無預警的大雨,也使得他猶豫著要不要取消去圖書館讀書的打算,他不是很想接觸外面潮濕的空氣及雨水,卻又有點擔心哈利哈特有可能在圖書館裡,他不想讓哈利等他,雖然昨晚的事情讓他有些尷尬,但如果放任哈利獨自一人在圖書館的話,他還是會有一點愧疚,於是他陷入去與不去的抉擇中。

　　約莫過了一個鐘頭後,他拿了把傘,出了房間往圖書館的方向移動,本來在這一個小時中,他選擇閱讀小說來轉移注意力,但實在是無法靜下心來看書、無法進入那文字世界裡,因為只要一想到“哈利還在圖書館裡等他”,他心中就會產生些微的罪惡感。

　　由於宿舍離圖書館有一點距離,他不得不打開雨傘走過該死的庭園才能抵達圖書館,雖然已經穿了雨靴,但是能不碰雨水就盡量不碰,他討厭那濕淋淋的感覺。就在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前方有一個模糊的身影用小跑步的方式衝過來,這時他發覺他忘記戴上眼鏡了,他瞇起眼睛想看清那是誰,直到那人跟他擦身而過才勉強看得清楚一點,那人為了躲雨,把手放在頭上,不過在這種大雨中根本是徒勞無功,他轉過身叫住那個人。

　　「哈利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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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哈利的宿舍位在更遠的地方,所以他不得已只好先讓哈利到他房間把身體擦乾,要不然感冒了,他會更有罪惡感。他遞了一條全新的毛巾給哈利,接過手的哈利先將頭髮擦拭乾淨。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哈利向他道歉,聲音裡帶了點輕柔的聲調,明顯跟以前說話的聲音不一樣,不知道哈利是不是故意這樣說話的,好讓他可以原諒將房間地板弄濕的事。

　　「是很麻煩沒錯」顯然他對於哈利的道歉不太領情。「你為什麼沒有帶傘?」

　　「我去圖書館的時候並沒有下雨,我也不知道今天會下雨」

　　「所以你待在圖書館有三個小時了?」

　　「差不多吧」哈利若無其事地繼續擦拭其他地方,不太在意自己等了多久。

　　但這可讓他在意起來了,他真的搞不懂眼前這個人,是傻子還是單純?在思考的同時,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盯著哈利的,而且還皺眉頭,哈利也因為被他這股奇怪的視線而停下擦拭的動作。

　　「嘿、不要太在意,是我自己想待在圖書館的」哈利此話一出,其實他嚇了一跳。哈利就好像會讀心術,一下子就猜出別人心裡在想什麼。但他也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情緒太表露無疑了。

　　之後哈利說了道別的話就離開了,他並沒有很仔細聽哈利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回話,現在他就只是盯著地板上那灘水發呆。


3.

　　其實他沒有跟其他人訓練是有原因的,因為他是現任梅林的兒子,所以梅林對他特別愛護,舉例來說梅林並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與那些毛頭小子(對,就是其他訓練生)鬼混,所以他才會有單獨訓練的機會,但他沒有因為這種原因特別高興,因為就訓練而言,梅林是一視同仁的。

　　「我知道你最近常與哈利哈特相處」梅林不經意地丟出這句話,現在是晚餐時間,而梅林很少、甚至不會在這種時候說話,險些讓他差點噎到。

　　「是的」他小心翼翼地回答,深怕他父親會動怒。

　　「說說看,你認為他如何?」梅林不管是表情、動作還是語氣都帶著一絲不苟的俐落,這也是他畏懼父親的原因之一

　　「他觀察力特別好、很敏銳,估計也是挺固執的人」他看到梅林挑眉,但沒有回話,表示要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教養方面需要再加強就是了」他忽然想起在圖書館時,哈利總是把腳放到看起來價值不斐的書桌上,口中說著「反正沒人看到」的輕浮模樣,這使他有點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不過隨後想到父親也在現場,便立馬收斂起笑容,向父親道歉。

　　「抱歉,我太沒規矩了」

　　梅林沒有說什麼,只是覺得他沒有看過兒子這樣笑過,似乎是被感染一般,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

　　「看來他讓我們都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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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當初他根本不應該讓哈利進入他房間的才對。

　　會這樣想是因為今天早上他覺得房間門比平常難拉開,查看一下才發現是有本書卡在下面門縫之後,他完全沒有印象自己有把書放在那麼奇怪的地方,撿起來一看,是本泰戈爾詩集,他很確定這本書並不是自己的,雖然他偶爾會看一些詩集,但並不會特別拿來收藏。他打開封面看,第一頁的空白處上有一行工整的字跡,上面寫著“對不起把你房間地板用濕了”

　　他想都不用想,這是哈利的傑作,原來哈利那麼在意地板弄濕這件事,然後他突然不知道該拿這本書怎麼辦,丟掉書籍這種事他做不來,退還給送書的那人似乎更不妥,最後他把那本詩集放到床頭櫃上,因為他一直有在睡前讀書的習慣,所以就當作是睡前讀物,況且能夠免費得到一本書也沒什麼不好,現在他唯一想到接受道歉的方式就是把這本書看完。

　　不過他還是覺得當初不該讓哈利進入他房間,房間總是會間接地顯露出主人的習慣、愛好或特質,哈利一定也會從他的房間去判斷他是怎麼樣的人,而且如果以後又有東西卡在門縫怎麼辦?他覺得必須跟哈利談談才行。

　　到了晚上,開門進入館內的他非常不意外地看到哈利已經在他們經常坐的地方了,哈利看到他馬上嶄露笑顏並向他揮揮手。

　　他還是跟往常一樣沒有對哈利的招呼有反應,只是緩緩的走到座位上就座,途中他就一直感受到哈利略微熱切的眼神,大概是想知道對於書的感想吧。

　　「謝謝你的書,我會看完它的」難得這次由他先起頭說話,哈利幾乎因為這句話笑得更開心了。「不過下次可以直接當面給我,不用特地到我宿舍」其實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哈利再去他房間了,尤其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有個人在房門外面塞東西進來,他覺得就如同隱私被侵犯一樣。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你喜歡那本書就好」即使哈利注意到他後面那句話的涵義,也沒有因此反駁些什麼,哈利也覺得自己有錯在先。而且哈利反而很喜歡那句話,之後又再說了一次。

　　「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