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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春末夏初)

看著拉娜從地板上掙扎的坐起，安琪突然感到一絲罪惡感。儘管練習鎖腿咒這事是自己提議的，可拉娜在魔杖前方一點迎擊的架式都沒有，看著她倒下安琪猛地覺得像做了壞事一樣。她蹲下去問拉娜沒事吧，但並沒有道歉。畢竟這就是練習啊。

拉娜搖了搖頭，然後看著已經鬆開來的雙腳：「很厲害呢，施展的很漂亮。」

安琪揉了揉鼻頭不否認。黑魔防算是她表現得比較好的科目，或許僅次於飛行課。大概是因為安琪蹲下了，拉娜似乎並不著急著站起。她坐在地上的樣子安琪怎麼看都覺得有點狼狽，這讓安琪再度感到抱歉。像是彌補一樣的，她提議：「換你吧？你黑魔防有甚麼想練習的咒語嗎？」

拉娜思考的皺起眉頭，有些吞吞吐吐地答到：「有的……繳械咒……」

「是能把對方魔杖奪走的咒語對吧？」安琪說著站起身來，看著拉娜慢一拍的跟進。然而等他們站定後，拉娜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拉娜是經常一臉困惑，像在思考一樣，但那些當中又有點不同，她此時看起來像是在遲疑——所以安琪問她：「怎麼了嗎？」

拉娜搖了搖頭，「我……很不擅長這個咒語。」

安琪抬起眉毛：「所以……我們就來練習？」

這次拉娜點了頭，雙腳稍微邁開了一些，似乎在做準備的姿勢。安琪跟著有些緊張，她還是無法習慣站在魔杖的尖端。沒事的，她對自己確認，繳械咒不是那麼激烈的咒語。她還是禁不住使力握緊自己的魔杖，眉頭皺起。沒事，除非拉娜說的不擅長不是沒有效果而是無法控制力道——

Expelliarmus.

甚麼也沒發生。

安琪眨了眨眼，想確定剛剛確實有聽到拉娜施咒了，而拉娜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證明了那並不是安琪的幻覺。於是她說：「再試一次？」

還是甚麼都沒有。除了安琪打了個噴嚏。

她捏著鼻子向拉娜道歉，拉娜搖搖頭，再度看起來像是介於難過與困惑之間。

麻煩了，安琪想著，二年級的咒語她完全不知道，結果變成這樣子就幫不上忙了。果然約同級生一起練習比較好嗎。安琪不太確定自己一開始為什麼會向拉娜提議，雖然這樣子的說法或許有點壞心，但找有高一年級的人的確遠比和同學一起摸索來的強不是嗎？一方面也是因為她沒有放太多的心在其他人身上，不曉得平時大家溫書是怎麼做的，為了功課向不熟悉的人討教這種事情不在考慮範圍之內，猛地提議室友們一起來溫習吧聽起來也很彆扭。結果她可能只是圖輕鬆才這麼做而已。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安琪試著阻止這個想法浮上。

他們離沮喪地放棄還大有距離，離晚餐時間也是。

「一直都這樣嗎，黑魔防課堂上練習的時候？」安琪嘗試，拉娜沒有停頓的點了點頭，應了聲「嗯。」接著似乎想起了甚麼，再度開口。

「只有……」

「只有？」

「只有一年級的時候……第一次……鎖腿咒……很成功。」

安琪哼了哼「這樣啊」，還在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才好。拉娜再度皺起眉來：「後來就不行了。覺得很恐怖……」

安琪抬起頭來，「很恐怖？」

拉娜點點頭，對上安琪的視線，但擰著眉頭，像在試著穿過安琪看到她身後的甚麼。「那個時候……輪流……等到換自己之後，才知道那樣子突然跌倒很恐怖。」

「然後就不行了？」

「…然後就不行了。」

看著拉娜的表情，安琪咂了下舌頭。對方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安琪，她趕忙說聲抱歉，然後接著說：「我知道了，你是因為那個吧，對人施咒所以覺得害怕吧？」

拉娜看起來先是不太確定，接著點了點頭：「應該……是的。」

「不然這樣吧，你先閉起眼睛試一次看看？我不會動的，你指向正前方就好。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許看不到對象會有差也說不定。」

拉娜看起來都這個作法不是很確定，但她仍閉上眼睛。安琪看著緩慢舉起的魔杖說：「我就站著，你好了就可以開始。」

拉娜點了點頭。

ex-pel-ee-AR-mus

安琪感覺手中的魔杖震動了一下。

「有效欸！」拉娜隨著安琪的喊聲睜開眼睛，接著疑惑的看向仍在安琪指尖的魔杖。「真的有啦，剛才晃了一下。再試幾次應該就會成功了？」

拉娜看來有些遲疑的點點頭後，再度闔上眼。然而接下來的三次嘗試卻回歸到毫無反應。

即便不說話安琪也能感到拉娜有些洩氣。免得對方率先說出放棄的發言，安琪沒想太多便脫口而出：「你閉起眼睛的時候要不要想點別的東西呀。就不要想在你有個人，像是別的，必須施法的時候。」

這回閉上眼時拉娜看起來格外使勁，安琪不禁奇怪起對方都在想些什麼表情才會看來這麼辛苦。大概是思緒走遠了，所以當魔杖飛出掌握時她吃驚的喊出聲來。魔杖脫離時嗖地一下擦過掌心的感覺還在，安琪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小跑往拉娜的方向。「成功啦！」

反倒是拉娜一臉茫然的看向安琪落地後滾的老遠撞上桌腳的魔杖。安琪也不奇怪，順著拉娜的視線拐彎去拾回自己的魔杖。「就按照這個感覺再練個兩三次吧。」

等安琪走回身邊，拉娜才抬起落在地上的視線，望向對方。

「但是感覺……不太對……」她一邊斟酌一邊開口。

「嗯？」

「繳械咒應該就是……對人使用的防衛才對……」

安琪咂了下嘴，也皺起眉頭。「如果不想著對人，或者閉上眼睛，就完全沒用了喔？」

拉娜不出聲的點了點頭，安琪默默咬住了舌尖，拒絕馬上就坦承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