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 [DC/赤安]檻 當手機鈴聲響起時,降谷正替自己倒上今晚的第七杯威士忌,金黃的液體襯著透明的冰塊,在略顯昏暗的客廳裡倒映出誘人的光芒。手邊不遠處放著從別人那借來的相簿,雖然他始終沒有動手翻閱,卻不能否認他不希望在這個時刻被打擾的事實。 鈴聲短暫的停止之後又複響起,降谷有些遲疑地看著被扔在沙發上的手機,掙扎一下後才起身挪動步子湊了過去。雖然說上頭讓他好好放個長假,卻也難保不會出現緊急事件需要他的協助。 亮起的螢幕上並沒有顯示來電人是誰,那號碼卻是降谷早已記在心底的。他拒絕那個男人將電話登錄在自己手機裡的舉動,現在看來就像是在嘲笑他徒勞無功的掙扎。降谷就這麼看著握在手中的手機,他不想接,卻又捨不得親手將電話掛掉,只好祈禱著對方趕快放棄,都這麼晚了,就算自己已經睡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可是電話那頭的像是完全不會體諒別人似的,只要一轉入語音信箱便掛掉重撥,鈴聲斷斷續續響了十次之後,降谷終於察覺到自己除了接起這通電話之外毫無辦法。這個自我中心的混帳,他在心裡咒罵著。 「幹嘛?」他按下接聽鍵,語氣不善。 「睡了?」赤井的聲音如預期中從電話那端傳來,毫無歉意。 「對,我正在夢遊,這個答案你滿意嗎,FBI?」 「……你喝太多了。」 降谷沒有問為什麼赤井知道他正在喝酒,反正都是些枝微末節的信號,拼拼湊湊就成了計畫謀略,他現在不想知道這些,不想攪和進這些費心耗神的角力中。 倆端一起沉默了下來,透過手機,輕輕的呼吸聲傳進降谷的耳朵裡,近的讓他有些不適應,像是他們從來沒有以如此親密的距離交談過。 不,其實也是有的,在他被揭開真名的那一天,也是這種情況。赤井說不想與他為敵,因為他們眼前有更重要的獵物存在。而到了現在,已經失去了共同敵人的現在,降谷不知道他們是否又恢復了敵人的身份。 「我們應該不是需要互相關心這種事的關係吧。」發覺自己正思考著毫無用處的事情的降谷將憤怒轉嫁到了對方身上,語氣開始不耐。 「別喝過頭了,我知道你還在放假,可是緊急事態你還是得出勤的吧。」就算是隔著手機,降谷似乎也能看見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面孔。 「又不是小孩了,這種事我自有分寸。」降谷嘆了口氣,他早就明白,這人就是這樣,對他發脾氣是有點意義也沒有。「如果你只是要找人聊天,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找錯人了。如果沒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要去睡了嗎?也太早了點吧。」手機已經拿離了耳邊,赤井的聲音卻還是隔著這段距離清楚地傳進了耳裡,降谷盯著手中的機體,恨不得用視線在上面融個洞出來。 可是最終他還是將手機湊回了耳邊,「你到底想怎樣?」他恨透了自己不能當作沒聽到的個性。 「不如我們去兜個風如何。」赤井的提議和這通電話來的一樣突然。 「蛤?」降谷忍不住將手機拿遠了些,亮起的螢幕上顯示來電方仍舊是那個討人厭的號碼。 「兜風,還是你已經醉到連這個詞都聽不懂了?」 ……這種讓人生氣的說話方式肯定是赤井沒錯。 而那樣的赤井居然提出了如此荒唐的主意,降谷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管目的是什麼,看這樣的人做出不符合個性的事總是很有趣的。赤井並沒有打斷他,也沒有再開口,就只是隔著手機,安靜的,等待。 對方是認真的,意識到這一點的降谷止住了笑。 「你現在是用哪個身分邀請我的?Rye?沖矢昂?還是赤井秀一?」 「差別在哪裡?或者應該說,用哪個身分邀請你,你才願意和我出門?」 「Rye是敵人,沖矢昂是個騙子,而赤井秀一……」話在這裡停頓了下來,降谷試著找出符合自大、心機重、愛搞神秘、聽不懂人話等缺點綜合起來的詞彙,可是他發現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那個詞說白了就叫做赤井秀一,別無他想。 「赤井秀一怎樣,我還等著呢。」 「……赤井秀一是個討人厭的人。」 似乎看透了他,赤井的笑聲在耳邊迴盪,果然有夠討厭的,降谷想。可是他還是無法就這麼掛掉電話。 「如果想知道的話,為什麼不親自來看看呢?」 耳中傳入這句話的同時,電鈴響了起來,降谷的視線投向自家大門,雖然還沒確認,可是毫無疑問,站在門外的肯定就是那個男人。討厭的心機鬼。 「用疑問來回答別人的問題,你這FBI真的有任何誠意嗎?」 「明明就是你邀我出來兜風的,為什麼開的是我的車啊。」坐在副駕駛座上,正動手拉扯安全帶的降谷忍不住抱怨。 「沒辦法,沖矢昂的車已經處理掉了,現在是借用公務車代步,總不好開那台車去兜風……難道我看起來像是那樣公器私用的人嗎?」 透過後視鏡,降谷可以看見正專心檢查車內配置的赤井的側臉。印象中,他從來沒讓赤井上過車,兩人就算是有工作上的往來,也多是開著自己的車前往。 降谷冷哼一聲,「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諷刺我。」 「不,能夠讓你花這麼大的功夫是我的榮幸。」赤井勾起嘴角,似乎由衷地感到愉悅。他轉動鑰匙,一起掛在上面的吊飾和其餘的鑰匙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狹窄的車內留下一串玲瑯餘韻。 降谷從來沒注意到自己發動車子時會發出那樣的聲音,不,大概任何人來開這台車他都不會注意到的吧。肯定是因為現在握著方向盤的人是赤井的緣故,他想。一個就算他拼命想無視,也會因為對方的舉動而不得不重視起來的男人。 車子緩緩駛出了停車場,雖然赤井一直是一副就算自己沒有答應邀約也沒關係的樣子,看著熟練的開著他的馬自達在路上穿梭的赤井,降谷卻產生了另一種想法。 赤井不只知道他住哪裡,還一副已經將他家附近的路都摸熟的樣子,顯然事先已經做好過調查,美其名是兜風,其實是帶有某種非完成不可的目的的吧。 這麼想之後,降谷卻又快速的推翻了自己的推理。有可能完全只是他多慮了。赤井只是剛好從誰哪裡得到了他家住址,也剛好對附近的道路很熟悉,又剛好想找個不完全是敵人的人出門兜風而已。雖然這種說法連降谷自己都覺得可笑,可是他自豪的洞悉與推理能力,在這個男人身上就像是碰上塊鐵板,幾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降谷零看不透赤井秀一這個人。至始至終。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車內廣播放著最近流行的少女團體的新歌,快節奏的歌曲吵得降谷有些頭疼,如同赤井所說,剛才還沒覺得嚴重的醉意此刻翻湧了上來。他沒有關掉廣播,車內的空氣已經夠沉悶,要是完全安靜下來降谷也會感到困擾的。 所以他打開了車窗,帶著寒意的風從車窗外灌入,撲在臉上多少撫平了不適感。略長的瀏海在風中擺盪,細密地搔刮著臉頰的皮膚,有些刺癢,降谷卻不以為意,甚至將車窗開到了最大,手肘架在窗框上,支著下巴,瞇起眼睛看著像流光般退去的街燈。 「覺得睏的話睡一下也行。」赤井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為什麼不乾脆點放我在家裡睡覺就好。」車子開上了國道,直到現在為止降谷仍然不知道自己將被帶往哪裡,可是他心底卻也有種無論怎樣都好的感覺,只是車速加快讓他不得不將車窗拉上來一點,打在皮膚上的髮絲已經帶了刺痛的感覺,降谷卻捨不得窗外有些污濁的自由味道。 「雖然提出邀請的是我,答應的卻是你——」赤井開口。 「所以我們各有百分之五十的責任,我知道。」已經聽了不下一百次這樣的論調,從他還是Bourbon開始,連吐槽那是什麼狗屁不通的道理他都沒有興致了。 習慣真的是一種很墮落的事。 降谷有些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卻也知道自己沒有對赤井發怒的立場,從他接起那個討厭卻再熟悉不過的電話開始,一切全都是他的選擇。 就算今天的他不這麼做,明天的他或是後天的他也會接起那通電話。赤井從來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而他也總是依循著走過的道路,一遍又一遍。 歷史總會重演。 他總是困在那個牢籠中,執著地擷取那個最糟的選項。 不能再這麼想下去了,降谷告誡自己,必須做點其他的事,就算毫無意義也無所謂,這麼想的他問起了赤井此行的目的地。 「哦?」後視鏡裡的赤井挑起了眉,「我還以為你完全不感興趣呢。」 「如果不是喝了酒,我會讓你握方向盤嗎?」 「那倒是,平時就是個奉公守法的優良公安嘛。」赤井裝模作樣地點頭,降谷得盡力克制才沒動手揍他。「這麼說起來,你想去哪裡呢?」赤井依舊故我的繼續話題。 「……大概是沒有你的地方吧。」所有的怒火到最後都化成了一聲除了他自己誰也聽不見的嘆息,感到厭倦的他重新將視線放到車窗外的景色。 「喔,那你的願望快要達成了。」赤井頓了頓,方向盤右打,車子駛向了快速道路的出口,「我要回美國了。」 這話讓降谷征了一下,卻也在下一刻回神,沒事似的笑了笑,「也是,畢竟是FBI嘛。」 「而你是日本公安。」赤井說,聲音裡難得沒有了餘裕。他是認真的,降谷想。 離開快速道路的白色車輛轉而駛進了山路,還算寬而平的道路在昏暗的路燈照射下顯得有些模糊,赤井沉默的開著車,什麼都沒有說,像是他應該什麼都理解。 而該死的是,這回降谷的確明白了。 所以他才什麼都不能說。 只要他還是他,那比起自己所渴望的東西,肯定還存在其他更需要保護的存在,而赤井也一樣。他們都活在巨大的牢籠裡,並且心甘情願。 「先說好,這次是例外,下回你們FBI再來日本這樣胡搞,我可就不會善罷甘休了。」最終他只能這樣笑著說。 「哦?」或許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赤井只吐出了一個音,之後便沒再開口,上揚的長長尾音像是一個勾,搔刮著降谷的心臟。 等他注意到時,車速已經慢了下來。赤井最終讓車子停在山道旁的一塊空地,拉起手煞車的咖在舒緩的情歌中顯得突兀。 降谷環顧四周,這個平台似乎也兼做臨時停車場,大約能停四五輛車沒問題,另一頭立著唯一的路燈,燈下安置了一台鏽蝕斑斑的販賣機,顯示完售的燈整排亮起,取物口也被叢生的雜草掩蓋。 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幾乎被遺忘的一塊地。因為除了他們意外沒有其他的人,赤井停車的方式也顯得隨便許多,車身是斜的,從降谷這一側的車窗望出去可以看見沉睡中的都市,僅剩下近處幾盞微弱的燈火。這裡的地勢並沒有高到足以鳥瞰夜景,中途半端的,就像他們的關係。 「那你現在是誰呢?」赤井在他後方開口,連帶的還有安全帶被鬆開的聲音,「Bourbon?安室透?還是降谷零?」 稍早前才問過對方的問題被丟回來,降谷遲疑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大概誰都不是吧,不然我也不會坐在這裡,跟你一起。」 話語方落,降谷便感到後腦勺一陣疼痛,赤井揪住了他的頭髮,還來不及質問對方發什麼瘋,被迫轉頭面對男人的降谷便發現赤井整個人壓了過來。毀天滅地的,像是要壓垮圍困他的牢籠。 那根本不算是吻,與其用那種旖旎的詞彙形容,更像是野獸間的互相角逐,赤井狂暴地撕咬著他,降谷更是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 車內的廣播還在繼續,但是降谷現在唯一聽得清楚的只有自己爆炸似的心跳,赤井的手依舊壓在他的後腦勺,脖頸附近的皮膚接觸到對方的手臂,滾燙的像是會灼傷人。 不知道是誰被咬傷了,或許兩個人都有,在口腔內蔓延的鐵鏽味勉強喚回了降谷的神智。他用力推開赤井,使力過猛還讓對方撞到了頭。 惡狠狠地瞪著男人,缺乏光線的輔助讓他看不清赤井此刻的神情,只剩下低低的喘息聲迴盪在車內。 降谷知道他做錯了,從一開始就是。可是,又有誰在乎。 「真是夠了,送我回家。」他的心情惡劣到連表面都維持不下去。 「做不到。」赤井雙手一攤,「油箱見底了。」 那一刻,降谷真心考慮了在這樣偏僻荒蕪的山道上殺人棄屍的可能性。 可是考量到他的對手是那個赤井秀一,降谷又快速地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從來沒有贏過赤井,在任何事上都是如此。於是他下了車,用力甩上車門,決心把一切他無力所及的事情都甩在身後。 「去哪裡?」赤井在後面喊他。 「哪裡都好!再和你繼續待在那輛車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走的飛快的降谷已經離車子有些距離,他扯著喉嚨喊回去,接著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夠,乾脆又送了赤井一根中指,才頭也不回地下山去了。 剛上山時他有注意到,山腳下有個站牌,雖然不知道最早一班車是幾點,但反正走下山大約也得花上一個多小時,降谷認為下了山之後再考慮其他事情也不遲。 可是還不到十分鐘,降谷便發現自己錯估了情勢。徒步下山對他來說的確不是難事,就算變成兩倍或是三倍的路程,以降谷的體力而言也完全不是問題。可是一個小時實在是太長了,足夠他思考太多沒有意義的問題。 而更糟糕的是,在他下山之後沒多久,天空便開始飄下了細細的雨絲,在回頭和繼續往下走之間,降谷果斷選擇了後者。 雨有開始變大的趨勢,降谷毫無辦法,只能試著加快腳步,和山腳的距離卻還是這麼遠。其實最好的做法是找人來載他,手機正安分地躺在口袋裡,他並沒有犯下出門忘記帶手機這種錯誤,可是降谷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做。他可以為了赤井出動公安的夥伴,卻不會為了自己麻煩任何一個朋友。 ……看吧,思緒又來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降谷用力地搖頭,被雨濡濕的頭髮被甩開,緊接著又黏到了臉頰上,一簇一簇的。 眼角有些酸澀,可是並沒有想哭的情緒,降谷眨了眨眼,大雨滂沱下的路面被水霧暈染,化成斑斕的色塊。 他是先注意到總是在赤井身上聞到的煙味,才發現落在身上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不,只有他的周遭是這個樣子,視線不遠處的雨勢並未減緩,甚至已經積起了水窪,雨滴打在上面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赤井跟在他旁邊,叼著煙,沉默。腳踩過路面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他放在車上的傘傘面並不大,兩個身材偏瘦的男人也得勉強擠在一起,才不會濕的一塌糊塗。不過降谷覺得其實也沒有差多少,他已經濕的不能再濕,連襪子都吸滿了水,每次邁步都是一陣不自在。 「哭了?」 「哭你妹。」 「世良很好。」 簡短並且毫無意義的對話,卻緩和了兩人之間的尷尬,降谷放鬆肩膀,撥了撥黏在額頭上的頭髮。他不知道赤井是怎麼想的,可是那又如何,反正他從來就弄不懂他,降谷曾經因此而感到挫敗,但到了現在,懂不懂似乎也不再那麼重要。 腳下的路變得平緩,大概快要接近山腳了,降谷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給自己打氣一般。「你問過我,我想去哪裡。」 赤井淡淡地嗯了一聲當作回答。 「可是我真正想去的地方,大概一輩子也到不了吧。」他有些惆悵地笑了,明明感到難過,卻不能停止去回想。 「畢竟那傢伙不在了嘛。」赤井的語氣淡然,不過聽到他這麼說,降谷反而是有些慶幸的。他知道自己不會在這個男人面前示弱,所以也不需要安慰的言語。他甚至覺得,如果從赤井的口中聽到任何一句道歉的話,自己恐怕真的會動手揍人。 降谷不可能會原諒赤井,而赤井大概也不需要降谷的原諒。 大雨來的快走的更急,還沒踏上平地便只剩下絲絲雨滴,降谷離開了傘的保護,和赤井拉開了距離。赤井抬頭看了下,收起傘,卻沒有試圖靠近他。 這樣很好,降谷想著,他們都是身在牢籠中的人,就算牢與牢的距離再接近,心也必然是遠的。這樣的距離對他們才是剛好。 車站幾乎就在上山的道路旁邊,他們的運氣很好,最早的一班車在凌晨五點,而在那之前,降谷還有一些時間把自己弄乾。 半個小時之後,車型老舊的公車緩緩停在兩人面前,降谷並沒有因為渾身濕透而被年邁的司機拒載,他投了錢,走到最後一排座位坐下,赤井跟著走了過來,明明車上還有很多位子,那個男人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說什麼不要坐在我旁邊顯得太矯揉造作,而且顯露出他對這個男人有多在意,所以降谷只是抿了抿嘴唇,並未開口。折騰了一個晚上,他真的是累了,和赤井發什麼拗脾氣比起來,小瞇一會對降谷的吸引力顯然比較大。 就在他半瞇著眼,意識模糊地讓景色從眼皮底下溜走時,赤井伸手搖了搖他。勉強撐開眼皮,瞅了一眼男人,目光不善的用眼神丟了句幹嘛過去。 「你知道我會等你的。」赤井看著他,綠色的瞳孔透露出男人特有的固執。 每次被這樣看著,降谷就有種要敗下陣來的預感。畢竟赤井是為了達到目的,連死亡都能利用的男人。可是這回他卻沒有感到任何焦躁或是憤怒的情緒。降谷將理由歸咎於太過想睡而混沌的大腦。 「省省吧,FBI。我並沒有讓銀色子彈射穿心臟的打算。」他說話的時候嘴角甚至帶著模糊的笑意。 以這句話作為這趟旅程的終點,降谷認為是再適合不過了,所以他沒再搭理赤井,倚著車廂緩緩閉上眼。 太陽已然升起,熱度灑遍了全身,濕透的衣服仍然讓人感到不舒服,可是降谷知道自己會睡得很沉。 END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24511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