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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赤井X降谷] 謝謝

*噗浪AKAM WEEKEND活動投稿
*第四周題目〈Pocky Day〉
*有一點點字母君……
*BE(?)、BE(?)、BE(?)!很重要所以要說三次!
*單身日快樂\>w</
*我很喜歡Pocky (沒人問你)
*最喜歡草莓、第二是藍莓、第三是抹茶口味的(就說沒人問你!)
*對不起我擅自把700碼的上限設定成突擊步槍狙的,實在沒辦法忍受拿AWM只狙700碼是世界第一(眼神死)。雖然拿突擊步槍狙700碼有點……,但是他是赤井秀一,名偵探柯南的男主角,所以他可以。


《斑駁》

〝我們之間能留下點什麼,就好了……〞


天色開始漸漸暗得越來越早,行道樹的金黃色葉片也一片片的落下,露出光禿禿的枝枒。

「變冷了。」降谷零一個人坐在人行道的圍欄上,抬頭看著天空有感而發。

「安室先生。」有兩個人停在他面前,叫了他偽裝身分的名字。

降谷零低頭,看見穿著米花高中的制服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

『這兩個人居然一起出現在銀座?』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像是什麼溫馨又有點財力的小情侶會做的事情,但是降谷零並不這麼想。

和自家那位某部分有同樣血統的宮野志保,會和工藤新一來到這種地方,十之八九又是工藤新一有求於她,被她趁機狠狠地削了一頓吧?

「安室先生,好久不見。」工藤新一對他說。

「啊啊。」降谷零想了一下上次見面的時間,的確過了一段時間:「真的好久不見!好難得在這裡見到你們。」

「安室先生才是。和赤井先生一起來的吧?我剛剛看到赤井先生在Cartie……唔!」

「工藤。」宮野志保狠狠地踩了工藤新一一腳,強迫把這個在感情上毫無情調、情商和智商簡直可以畫成一個常態分佈曲線圖的蠢蛋嘴裡最後一個字母給擠回喉嚨裡。

「噓。」降谷零伸出食指放在嘴唇前,開玩笑地閉起一只眼,對兩人說:「這段話我就當沒聽到了。」

「安室先生還真是處變不驚……」工藤新一動了動自己被重創的腳底板,他身邊的女人武力值都太可怕了,就是身邊這位動腦派的,也一樣配備高根短靴。

「因為我們是大人啊!」降谷零轉頭看向兩人過來的方向,想著赤井秀一大概還在苦惱著,就覺得一陣好笑。

果然是卑鄙的大人。

他在心裡默默加註了一句。

「對了,安室先生。少年偵探團的小鬼們說要開派對,下星期五在博士家,安室先生要不要一起來?」工藤新一想起那些因為江戶川柯南離開就成天低落的小鬼們,好不容易有個活動能讓他們打起精神,毛利蘭還耳提面命讓他多去找點熟人來,為此沒少被服部平次揶揄,甚至還欠下了不知道第幾次的大阪燒。

「派對啊……」降谷零想了一下那天的行程,點點頭:「可以喔!」

「如果可以,請帶赤井先生一起來!」工藤新一想起剛剛見到的人,又補了一句。

「工藤,博士還在等我們。」宮野志保本來還在一旁默默聽著,決定還是先把這個絕對會壞事的人給帶走。

「那安室先生,我們先走了。」被宮野志保推著走,工藤新一還一臉不知為何,為了不失禮只能趕快向降谷零告別。

「路上小心。」降谷零朝兩人揮揮手。

兩人告別了降谷零,快到車站時,宮野志保又表示想買點東西回去,因為是鄰居完全順路的兩個人又繞去買了小點心。

這一路上工藤新一很明顯心神不寧。

「怎麼了,工藤?還在對錢包感到心痛嗎?」宮野志保在小吃攤子前停下,選好了點心在等老闆包裝的時候忍不住問,雖然她可不認為工藤新一會為了這種原因坐立難安。

「我在想……他們能沒事就好了。」工藤新一終究忍不住朝降谷零的方向看了一眼。

「工藤,你對別人的事情看得很透徹,對自己的事反倒很無能呢!」圍著芙莎惠經典款圍巾的宮野志保,兩手捧著剛出爐熱騰騰的可樂餅,對身邊的高中生偵探冷嘲熱諷。

工藤新一無話可說。


被留下的降谷零在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離開之後沒多久,也總算等到了人。

「零。」赤井秀一將還在沉思的降谷零喚回神。

降谷零看見赤井秀一兩手空空地回來,笑了。

「走吧。」他從圍欄上站起來,腦袋歪向回家的方向。

赤井秀一和他並肩在街道上走著,沒有說什麼,只不過一直看著他。

降谷零莫可奈何,果然還是瞞不過赤井秀一,真該說不愧是擅長察言觀色的FBI?還是自己遇到這個人表情訓練就會不過關呢?

「剛剛遇到熟人了。」他坦承。

「志保嗎?」赤井秀一問的雖然是疑問句,語氣反倒像是肯定了一般。

「看見了?」降谷零有些意外,這傢伙看到了卻不叫住他們?

「不,」赤井秀一綠色的眼往後方瞥了一眼,接著說:「因為剛剛路過的時候,你居然會特意去留意芙莎惠。」

降谷零忍不住哼笑,雖然意外,赤井秀一作為情人其實算得上難得的滿分。

只可惜……

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問題。

那天的天空,厚厚的雲掩蓋住了日落的陽光。


一路上偷偷相擁的十指在赤井家的門前鬆開,降谷零站在赤井秀一身後等著他開門。

赤井秀一沉默不語地轉著手裡的鑰匙,在一片安靜中門鎖彈開了,就像是心裡正在一點一點倒數的聲音。

「打擾了。」降谷零跟著進到赤井秀一暫居的公寓裡。

自從工藤新一回復本來身分之後,赤井秀一就搬出工藤家,在外面暫時租了房子。

降谷零站在沙發前將圍巾和西裝外套推下,才鬆開領帶,突然一雙手纏到他的腰上。

「有好好退掉了吧?」降谷零伸手,笑著撫上赤井秀一湊上來的臉頰。

「嗯……」赤井秀一隔著襯衫吻了降谷零的肩窩,聲音不是很愉悅。

昨天晚上,降谷零拒絕了赤井秀一的戒指。

今天下班時,他讓赤井秀一帶上戒指回去店裡。

套在手指上的契約降谷零不能拿,也拿不了。

連著心臟的承諾則太過沉重,他給不起。

若連最脆弱的東西都交付給他,自己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那要給你一點獎勵。」將領帶一併扔在沙發上,降谷零轉身,雙手攀上赤井秀一的後頸,下身貼著他的,在他唇邊輕輕說道。

赤井秀一側頭吻住對方湊過來的嘴唇,降谷零張開嘴,上唇輕輕壓過赤井秀一的,赤井秀一將頭轉了方向,從另一個方向掙脫降谷零的壓制,然後反過來繼續將對方的唇含進嘴裡。

輕輕分開交纏在一起的吻,降谷零伸手撥弄著對方微卷的劉海。

「今天,就照你想的來吧!」他說。

赤井秀一的手本來環在降谷零的腰上,此時緩緩地往上來到後背和肩胛。

「你說的?」一只手從後方轉到降谷零的身前,赤井秀一的手指摩娑著降谷零的耳朵。

「我說的。」降谷零的臉頰蹭了蹭赤井秀一的手掌,伸出舌舔舔嘴唇,湛藍色的眼變得深沉。

赤井秀一的手沿著頸線往後壓住降谷零的後腦勺,舌頭探進對方口中,緩緩舔著他的舌尖。

「嗯……」被挑起情慾的降谷零忍不住發出悶哼。

「那就……」赤井秀一含住降谷零在嘴裡推著他的舌,鼻尖磨了磨對方的,低聲地說:「600碼。」

「你這混蛋。」降谷零狠狠地收緊虎口,掐住赤井秀一的臀。

這個世界唯一會對他的色誘視若無睹的男人,就只有這個該死的傢伙。


雖然不太想說自家那位的壞話,但降谷零的狙擊技術實在不怎麼樣。

赤井秀一在看到降谷零用槍的時候,忍不住這麼想。

其實不只降谷零,有同樣問題的警察應該不少。

畢竟手槍和步槍在使用上的差距很大,不經過特別培訓可能就難以在這之間轉換。

反過來說,赤井秀一也遇過拿了手槍精準度差得不行的狙擊手。當然,是以狙擊手來說,精準度差得不行。

「喂,我打完了。」降谷零懶洋洋地把靶紙給他家考官,說話時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零,我記得你手上的應該不是雷明登。」

看到靶紙上亂七八糟的彈孔,赤井秀一真的有一瞬間疑惑了一下,如果不是距離不可能,他真的懷疑降谷零拿的應該是散彈槍。

「是誰讓拿這東西我打600碼?」降谷零拿著突擊步槍,皮笑肉不笑地拿槍管抵在赤井秀一的針織帽上。

「你要不要賭賭看我有沒有留一發子彈,準備讓你見識一下零距離射擊啊?」

被槍管頂著頭,赤井秀一決定閉嘴。

降谷零是真的很有可能氣到留一發子彈,雖然不至於真的往他腦袋上打,但要用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說實話,雖然M16A4比起狙擊步槍差了很多,600碼能打成這樣某種意義上也是很有天賦的,完全點反的天賦。

降谷零看赤井秀一不說話,抱著突擊步槍靠在一旁。其實這段日子降谷零發現自己對狙擊完全不感興趣,只是赤井秀一似乎很想教他,自己也就由著他。

降谷零的槍法其實不算糟糕,只是他終究和赤井秀一不一樣,不是每個人都能拿突擊步槍搞狙擊的。

他轉頭,看見赤井秀一晾在一旁的靶紙,胸口才壓下的憤怒又湧了上來。

所以說,銀色子彈什麼的,真是惹人厭啊!

國與國之間的訓練重點終究還是有差距的。

「FBI和我們的訓……」

這段話突然觸發了什麼,降谷零瞪大雙眼,燈光越來越刺眼,腦中逐漸一片空白。

……

零……

「零!」赤井秀一的叫喊聲在眼前炸開。

降谷零努力呼吸了好幾口氣,全身都是濕淋淋的冷汗。

「我……」他只勉強吐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喉嚨乾得發燙,臉、指尖和腳底全是麻的。

「今天就到這裡。」赤井秀一直接把兩把突擊步槍收回槍袋,強硬中斷練習。

「我沒……」降谷零按著胸口,明明身體到現在還很痛苦,他卻制止不了自己笑。

將槍袋負在背上,赤井秀一綠色的眼眸冷冷地盯著他。

降谷零識相地閉嘴,要是他再說點什麼,赤井秀一絕對會做出讓他丟臉到完全無法抬起頭的事情,例如說把他從靶場一路公主抱出去。

「我送你回去。」打破沉默的是赤井秀一,他伸手拉起降谷零,將他架在自己身上緩緩走向停車場。


降谷零被赤井秀一送回了住所,像個病患一樣被對待,吃飯、洗澡、換衣服,然後讓人塞進被窩裡。

赤井秀一就坐在降谷零的床沿,看得降谷零怎麼樣也睡不著。

「你回去吧……」降谷零終於忍不住開口。

沒有如他所願,赤井秀一在一陣沉默之後反而脫掉外衣,在身邊躺下。

降谷零的噩夢這段日子越來越頻繁,有時候醒來時甚至分不清楚現實還是當時。

今天晚上又發作了一次,由此看來這個夜晚降谷零的夢註定不會平靜。

赤井秀一不可能就這樣丟下一走了之。

「是我殺的。」在黑暗中,赤井秀一抱著降谷零,一下一下地揉著他的頭髮,像是想催眠般地一次又一次地說著。

不……

降谷零的臉頰貼在赤井秀一粗糙的掌心,闔上雙眼。

殺死蘇格蘭的是……


《溫柔》

〝到最後,這個人還是想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他們之間的開始,套個形容詞,就叫亂七八糟。

不知道哪個晚上、不知道為了什麼,他們又一言不合地打起來。

打著打著,不曉得誰先越過了那條無形的界線。

誰撲倒了誰、誰強吻了誰、誰又瘋狂地回吻了誰。

這場架打著打著就順理成章地打到了床上,第二天醒來之後又從床上打回了床下,一直打到兩人分開去上班。

降谷零在殺死自己好友的仇人和自己的愛情之間猶豫來回拉扯,所以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總是對赤井秀一不假顏色,這點赤井秀一反倒非常寬容。

可惜就因為赤井秀一的寬容,降谷零最後卻因此察覺了真相,為此痛苦不已。

在這場愛情裡,降谷零沒有過不去赤井秀一和宮野明美這一關,只不過,降谷零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如果『宮野明美』和『兩人過去豐富的情史』這兩點不足以擊潰他們的愛情,那『蘇格蘭的死因』就是懸掛在兩人中間的米斯特汀之劍了。

赤井秀一在身邊的人某一次噩夢驚醒後,查覺到了這件事,也看見了那個時候降谷零的表情。

從那一天起,他就聽見了心裡有個開始倒數的聲音。

從那一天起,他們就用偷來的愛情在等著、

等著降谷零徹底崩潰;

等著這場愛戀隨著秋天離去,逐漸融化在冰涼的空氣裡的期限到來。


阿笠博士家的派對在星期五的晚上。

一群孩子們吵吵鬧鬧地把阿笠博士家弄得亂七八糟,還外加一堆阿笠博士的詭異發明讓人玩得盡興。

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藉著派對的名目酩酊大醉、被毛利蘭跟鈴木園子拖上計程車回家。

送走了孩子們、服部平次、遠山和葉、鈴木園子和毛利一家,臉上身上掛了不少綵的工藤新一和留下來幫他整理的兩個人道謝。

「安室先生,赤井先生,謝謝你們今天能來。」高中生偵探笑得有點勉強,「還讓你們幫忙真的不好意思。」

因為是以〝柯南〞為理由辦在阿笠家的派對,要是還留著給宮野志保收拾,那絕對不是再一個芙莎惠的錢包能解決的。

「沒什麼,人多比較熱鬧。」降谷零把手上收拾好的杯盤狼藉通通塞到水槽,看著那個為了幫表妹收拾善後還留在人家家裡不走的人,意有所指地接著說道:「況且,我也有話要和FBI說。」

「欸?」工藤新一被這句話弄得措手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該找個理由滾蛋?

「工藤,博士說你上次給他的追蹤器修好了。」宮野志保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直接把工藤新一拖走了。

「要說什麼?」赤井秀一手上拿著沾滿泡泡的海綿,乖乖按部就班地抹著盤子。

「今天我能住你家嗎?」降谷零解開圍裙的繫帶,將脖子上的環圈脫下,好好摺好放在餐桌上。

他的語氣很平常,然而赤井秀一聽到這句話時,心裡那個倒數的聲音響了最後一下。

「可以……」放下清洗好的碗盤,赤井秀一說。


合力將餐廳和客廳恢復原狀後,降谷零和赤井秀一也向阿笠家的三人告辭。

「那我們先走了。」鑽進赤井秀一的車裏之前,降谷零說。

「赤井先生,安室先生,辛苦了。」工藤新一在阿笠家的大門前和阿笠博士及宮野志保一起送走最後兩個客人。

一路上,他們像往常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工作上的同僚、以前的朋友,只是沒有人提到以後會怎麼樣。

到家之後,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派對結束時降谷零說有要對赤井秀一說的話也只是一場誤會。

降谷零沒有特意去撩撥,赤井秀一也只是照著以前的舉動,輪流洗澡,在電視前說了點話,然後睡覺。

只是很單純的在床上躺著。

可惜到了午夜,兩個人都沒有睡著。

降谷零趴在赤井秀一的胸膛上,赤井秀一來回摸著降谷零的頭,他們在等著一個時機。

「你醒著吧?」降谷零明知故問。

「嗯……」赤井秀一睜眼看著床頂的天花板,聽著降谷零的聲音在自己胸前響起。

「就到天亮之前好嗎……」降谷零的拳緊緊握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我會死。」

赤井秀一閉上眼。

這是降谷零唯一一次,在最接近戀人的距離,對自己說出最接近戀人的話語。

他沒有辦法用生命當籌碼繼續將他們的關係維持下去,這已經不是玩笑話了。

這幾個月來他的發作越來越頻繁,而赤井秀一的存在變成了誘發因素。

這場戀愛讓他們知道彼此契合、彼此適合,但是很多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他們終究要面對和承擔這些現實。

抱著降谷零坐起身,緊緊地摟住他。

赤井秀一按住他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地吻著。

當降谷零說出那句話時,赤井秀一聽見了他沒有發出聲音的哀嚎。

若是別的原因,赤井秀一有自信和耐心陪著降谷零,繼續等下去。

但面對這個難題,他不僅無能為力,還是造成心結的共犯。

如果這是降谷零的決定,那赤井秀一也有自己的打算。

要是放在平常,他是捨不得的了,可惜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知道了,到天亮前。」赤井秀一伸手扣住降谷零的下顎,舔過剛剛留在降谷零嘴唇上的唾液。


「結果到最後……你想的居然是這個嗎?」降谷零喘息著,他的舌頭不斷舔在赤井秀一舌上並捲走他的唾液。

如果這是赤井秀一想要的,那給他也無所謂。

「不是。」赤井秀一任憑降谷零的,揪住自己和降谷零的性器來回摩擦著,兩個人昂揚的下身緊緊貼在一起。

如果交纏在一起的身體,能把那些錯誤和自責從降谷零的身體裡通通抽離,那他們就不會有今天了。

他想要的,一直以來就只有一個。

赤井秀一反手將降谷零摔到床鋪上,霸道地壓開他的大腿,用手臂抵住降谷零的膝關節,那個每次承受自己的地方再次暴露在眼前。

「不行!」降谷零注意到了他的意圖,緊緊抓著赤井秀一的臂膀制止他。

要結束這段關係提出分開的是自己、從一開始錯的也是自己,不應該再由赤井秀一擔起一切責任。

赤井秀一眼神陰沉的可怕,這是降谷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拒絕和他做愛。

「不要……」降谷零泛白的手指都在發抖,赤井秀一牢牢將他的腿往上壓制往自己的腰,他根本拉不開。

赤井秀一咬牙,忽略掉降谷零的哀求,直接把性器前端推進去。

好痛……

降谷零忍得連下顎都繃緊,悲鳴從緊咬的齒間溢出。

「停下…、不……」降谷零的全身不斷冒著冷汗,從裏到外努力抗拒著這場意外。

無法再忍受降谷零的拒絕,赤井秀一俯身吻上他的嘴唇。

降谷零的舌推著他的,拒絕他的入侵和安撫。

赤井秀一強硬地撬開降谷零的牙關,牙齦、齒列,深入他嘴裡每個角落,甚至包括喉嚨。

降谷零終於狠狠地咬了下去。

赤井秀一雖然吃痛,卻沒有鬆開這個吻。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一開始的時候,降谷零對他第一次的舔咬也是這麼做的。

赤井秀一的執拗讓降谷零不得不繼續用唯一可以拒絕的方式逼他退出,他們像是兩隻互相撕咬的野獸,等著其中一個人狼狽認輸。

赤井秀一已經決定了,這次絕不能心軟。

氤氳漸漸佈滿降谷零的雙眼,他的嘴裡全是赤井秀一的血腥味,赤井秀一卻不放棄,從上到下都是。

長驅直入的性器把他的身體狠狠撕開,明明已經傷痕累累還是想要占有他的吻。

「為什麼……」降谷零鬆開牙關,指尖在赤井秀一的肩膀上扣出血痕,他完全不想去理解為什麼?

為什麼不放棄?

為什麼不責備他?

為什麼還要、這樣為他著想?

這個人明明從一開始就沒有錯!

赤井秀一扣住降谷零的雙手,將他們拉過降谷零的頭頂,他的前額抵著他的。

「因為夠了。」赤井秀一說。

「已經夠了。」

感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在其中一個面對承擔不了的悲劇時,另一個人又怎麼能置身事外。

沒必要在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人身上再劃上一刀新的傷痕,也不需要讓這個人承擔兩人份的責任。

赤井秀一低下頭,嘴唇輕輕貼著他的耳朵,低沉的聲音緩緩傳進他的腦海中。

「零,」

降谷零轉過頭完全不想聽,然而卻又很快地被赤井秀一追上。

「要記得……不要總是逞強。」

降谷零開始劇烈掙扎,卻被赤井秀一奮力按了回去。

「嗚……」身體裡的凶器前端用力磨過他的前列腺,降谷零發出哀鳴。

「聽我說完。」

被炙熱的內裏緊緊包覆住,赤井秀一咬牙忍住想要勃發噴出的慾望,狠狠地往回將自己撤出大半,然後再度闖入降谷零的身體深處。

降谷零弓起了背,在他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迎合了赤井秀一的慾望。

「好好、照顧自己。……就像從前那樣。」赤井秀一含咬著他的耳朵,說就像回到他們還未認識彼此的過去那樣,一切都會變好的。

降谷零抓著身下的枕頭,隔著枕巾,用力得泛白的指甲扣住了掌心。

緊緊咬著牙,湧上來的感情沖刷得他幾乎快要招架不住。

整個晚上,降谷零都在和自己、和赤井秀一做對抗。

既然是已經決定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即便失去了,注定會痛不欲生。


赤井秀一拿來了溫熱的毛巾,輕輕扶起降谷零,這次赤井秀一躲開了那雙瞪著他、複雜情緒的雙眼。

降谷零的下身一片斑駁狼藉,這也的確達成了赤井秀一想要的目的。

讓降谷零靠在自己身上,赤井秀一用暖暖的布巾替他擦拭著身上的體液。

「對不起……」赤井秀一細細吻著降谷零的耳廓,慢慢撥弄著降谷零的頭髮。

降谷零抱著他,沒有說話,滴在肩膀的淚水從炙熱到慢慢變得冰冷。

愛及傷痕都已經烙印在身體和心裡,等待天明的最後一刻兩人再也無話可說。

這場愛情就像冰做的碉堡,看似堅固得密不通風,但只要天一亮,就化掉了。

他們之間,終究沒有如他所願。

最後留下的,只有舌頭凌亂的咬痕和床單上的血跡。


《一路順風》

〝不論悲傷、還是快樂;不論健康、或是疾病,〞

〝全都會深愛憐惜。〞


FBI的任務結束,諸位探員們在日本逗留得太久,必須回去覆命了。

礙於身分,來成田機場送行的人只有工藤新一和降谷零。

「赤井先生、茱蒂老師、卡邁爾先生、詹姆斯先生,請一路小心。」工藤新一在海關門前對這團清一色的外國人說。

「掰掰,柯南君。」茱蒂‧斯泰琳把回復原樣的高中生偵探抱在胸前,死命地搓著他的頭。

「不已經是柯南了啦!」工藤新一脹紅著臉,害羞地糾正。

「喔!習慣了嘛!」茱蒂笑著聳聳肩,這個道歉有點沒誠意,簡直告訴所有人她就是故意的。

赤井秀一沒有參與一旁溫馨的離別,而是一直看著一同來送行的降谷零。

終於,赤井秀一有了動作,他向降谷零伸出手。

「你……」赤井秀一只說了一個字,就被站在原地絲毫未動,突然笑開的降谷零給打斷。

「謝謝。」降谷零說。

面對那句話,看著降谷零的表情,赤井秀一緩緩收回手,握起了拳頭。

那天晚上,他用這樣的方式,在他們之間畫下句點。

心和身體,他已經兩次,深深傷害了降谷零。

「再見。」赤井秀一說。

「秀?」茱蒂對於赤井秀一說完話就走的舉動不解,喚住了他。

「我先進去了。」赤井秀一頭也不回,轉身走進海關。

「等等!秀!」茱蒂‧斯泰琳追了上去,卡邁爾抓起被茱蒂忘記的隨身行李也趕了上去,詹姆斯笑著搖搖頭,一團人七手八腳地跟著赤井秀一進了海關門。

「安室先生……」工藤新一查覺到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改變,他悄悄地移動到降谷零的旁邊:「你們……分手了嗎?」

「沒有。」降谷零笑著搖搖頭。

在海關裏,茱蒂‧斯泰琳也問了赤井秀一同樣的問題,而赤井秀一的答案和降谷零如出一轍。

他們沒有分手,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坦白;

既然沒有向對方表達自己的感情,在離別那天來到時,彼此就不會太過痛苦。

因為他們都是大人了,離別終究是預料中的事,早已學會妥善處理好自己的情緒。

他們都是卑鄙的大人。


赤井秀一回到了聯邦調查局。

他的生活恢復成原點,分別在華盛頓D.C.和維吉尼亞州來回,在各州之間遊走。

身為FBI的銀色子彈,在和惡棍對峙時也擔任搶救人質的任務。

身為探員,質問犯人是他的工作、當目擊證人的證詞和現實證據完全不符合時,得想著怎麼該和陪審團和法官打上一架。

他始終知道記憶這種東西有多麼不可靠。

人的記憶就像維基百科,所有人都能修改,也會被各種對話引導而創造、模糊甚至刪除。

也因此不只一次這麼想著,能不能有個人在降谷或是自己的腦海裡將這段感情重新演繹,讓它變質或是遺忘,讓一切重新來過。

但就算有人願意幫忙,赤井秀一也不希望他人介入,矛盾又自尋煩惱,這就是討人厭的人類。

當自嘲的赤井秀一從詹姆斯手上接過調令時,有一瞬間覺得神在和他開玩笑。

「通過了?」

他很久前申請的駐日文件如今被批准下來,但他已經沒有了留在日本的理由。

他看見詹姆斯、茱蒂和卡邁爾擔憂的表情。

赤井秀一最終申請了延後執行,藉機從工作中找了個理由到他母親所在的英國。

瑪麗對於這點雖然不悅,但不置可否。

從希斯洛機場出來後,到新的工作地點報到,英國的步調慢得可以,讓人很容易多想。

赤井秀一走在街道上,他的手插在口袋裡。

大槭樹下準備過冬的灰松鼠和紅松鼠在尋找果子,挪威楓樹的葉片變得金黃,灑滿了整個道路。

踏著滿地的金色落葉,他依舊是路上來往人潮中沉默的孤影。

瑪麗和世良真純丟出一堆任務,讓赤井秀一在大不列顛的國土上疲於奔波。

可惜約克莊嚴的教堂和城牆無法讓他得到平靜,惠特比鹹鹹的海風也洗刷不掉那個人的笑容。

即便擠在格拉斯哥狹小的地鐵車廂裡,也控制不住腦海中了無止境氾濫的訊息。

思慕經過時間醞釀後變得馥郁,思念隔著半個地球的距離卻還不夠遠。

曾經以為經過沉澱便會褪色的東西,最終雖然斑駁卻屹立不搖。

過去的事情無法過去,總有些事超乎預料地錯得徹底。

他的心像克里福特塔上走投無路的教徒,自己把自己困在堅固的堡壘裡做困獸之鬥,在漫漫長夜裡忍受越來越沉重的孤寂,讓身體和氣溫一樣彷彿越來越冰冷。

英國已經開始下雪了,踩在腳底下的落葉開始腐敗,沾染了融雪變得濕滑,一不留神就算穿著靴子也會打滑,說話時體力會從嘴邊的白煙隨之散逸,連水龍頭流出來的水都是冰冷的。

赤井秀一抬頭,北方的冬季再度來臨,狹小的天空壓在屋簷上,越來越貼近的沉悶天色讓人喘不過氣。

他懷念起大霧山的彩虹瀑布、安大略湖的閃耀波光;

布里斯托的熱氣球、查茨沃斯莊園的綠地;

東京某間公寓裡溫暖的燈火、還有降谷零和他說話的聲音。


休假中的赤井秀一在餐桌上滑著平板,瑪麗靠在窗戶旁邊抽著菸,而廚房爐灶上的鍋子正在燉煮著什麼。

之前他們家是平常的電爐,只是這種爐燉煮食物時並不好掌握,後來就被自家兒子換成了明火。

今年的天然氣費用絕對是超標了。

瑪麗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明明曾經是個連黑布丁和加了艾爾啤酒的牛肉派都能面無表情吃下去的傢伙,回來後卻乖乖地做著奶油燉菜、三明治和馬鈴薯燉肉。

細白的拇指按下煙管上的按鈕。

「降谷君是個好孩子呢……」瑪麗含著菸管,後背靠在窗櫺上,電子菸霧化的尼古丁在肺裡繞了一圈後,從她的嘴裡緩緩吐出。

「……」赤井秀一拿起酒杯的動作頓了一下,明顯是為了某個人的名字。

「可惜人家把你甩了。」瑪麗聳聳肩,抬頭看著白煙從身邊的窗戶飄散離開。

窗外在天空徘徊的鳥群不斷在繞圈,一圈一圈地擴大,在陰鬱的雲層下推進著
,一隻隻地跟隨著彼此,彷彿深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低下頭,瑪麗望著赤井秀一的背影。

這次回來,這個孩子的心就不見了。

他的兒子不再飄盪、不再尋覓新的對象。

因為他看見了愛情、遇見了無可取代的人。

碧綠的眼眸隨著赤井秀一的酒杯舉起放下,眼睜睜看著清澄的褐色液體消失在杯裡。

名為波本的烈酒淌過赤井秀一整個胸膛,滾動的喉結,燙得只剩下心窩明顯的空洞,任誰都看得出來他根本藏不起的傷。

確實,如此痛徹心扉的戀愛,一生僅此一次就夠了。

一生僅此一次。

「要是哪天逃夠了、不想再躲了、就再去給他殺一次吧!」瑪麗把煙管又含進嘴裡。

「媽媽!」從外頭回來的世良真純一進門就聽見母親叫大哥去送死,大哥這幾年除了工作就是渾渾噩噩過日子,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為什麼又要將他推回萬丈深淵?

「既然都還活著,現在就放棄未免也太早了。」瑪麗放下電子菸,接過女兒手裡超市的橘色袋子,慢慢將買好的材料放進冰箱裡。

愛蓮娜的女兒宮野志保、世良真純的好友工藤新一,這兩個會輪流來問她和女兒關於赤井秀一的近況,不用想都知道有問題。

幾經幾手也想得到自己孩子的消息,事實就已經證明他們都還愛著對方。

冬天到了,那是個讓人容易寂寞的季節。

能有人陪著一起過,一路慢慢走下去,或許有一天,雪化了、花開了,春天就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