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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道小傷疤


從冗長的任務說明會中逃出來，亞發里緩慢地拉開茶水間的抽屜，綠茶、紅茶、奶精……他拿起了三合一粉包又放下，抱著少聽一點廢話是一點的想法拿起了黑咖啡粉。等待熱水，等待溶解，等待攪拌，長官大概講到任務失敗的SOP了，等待奶精沉澱，等待砂糖溶解。『若是失敗務必以銷毀重要文件為第一優先……』等待咖啡來到最適合被飲用的狀態，他將杯子舉到唇邊。

「你不知道這裡的黑咖啡出了名的難喝嗎？」

陌生的聲音，眼熟的長相，注意到那道疤後亞發里想起了這人的存在，只是從沒想過他會與自己搭話。好像叫什麼……獵犬嗎？
「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阿。」指了指抽屜裡的茶包，喝了一口手中的黑色液體，吐了一口進旁邊的水槽。
「你確定這是咖啡嗎？」皺著眉看著笑得愉悅的來人，聽到笑聲他就想起來了，這人不叫獵犬，而是鬣狗。亞發里偷偷向那些帥氣的狗兒道歉。

鬣狗緩過氣來，盯著亞發里，像是發現了甚麼有趣的事情，咧嘴笑開。
「我認得你，來自加拿大、輕重量級、拿過北美分支組織的拳王頭銜，人稱小阿里的亞發里選手。」
亞發里停下了動作，杯裡的咖啡逃過了流進下水道的命運。
「誰告訴你這些的？」亞發里努力不讓咖啡灑出來﹐再喝了一口。
「我年輕時有段時間很沉迷在拳擊中。」海恩聳了聳肩「你曾經是我的英雄，每場比賽我都在看著，希望你能夠痛擊對手贏得勝利。」

「那你想必也對我失望透頂了吧。」
「聽著，你可以說我是個騙子或無賴，像那些人一樣說我玷汙了拳擊，隨你怎麼想吧。但是亞發里選手已經死了。」
亞發里試著微笑，試著讓語調平穩，試著抓頭髮掩飾尷尬，就算那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他還是不曉得怎麼從容地談論這個話題。
「噢、別那麼激動，我真心地感到難過，但是為了我投注的錢，而不是你。」海恩毫不掩飾他的事不關己「畢竟你先前讓我贏了不少，我還以為終於穩固了。」
亞發里看得出來，那是可惜而不是同情的眼神。他鬆了口氣，賭客比粉絲好多了，前者只是輸掉金錢，後者卻輸掉了信任。
「那還真是抱歉阿，這杯咖啡請你以表歉意。」整理好情緒，他回到了一貫的玩笑語調，抬起手，海恩不意外的沒有接過杯子。
「這倒是不用了，反正你再也沒贏過了。」海恩瞇起眼，露了露齒，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掠食者了，亞發里甚至不太確定那到底算不算得上一個微笑。
「哈、是阿，從那之後，我輸的一敗塗地。」亞發里沒有正眼看著海恩，而是轉過頭把咖啡倒掉。
鬣狗擺了擺手「噢，我指的是我的賭局，不是你個人私生活。」這人不只長相，連說話方式也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而任人調侃不回嘴並不是他的風格，亞發里選擇把惱火拋回去。
「你一向都這樣說話的嗎？我很好奇醫生當初怎麼沒順便縫上你的嘴。」

「死人的嘴才會縫起來。」鬣狗咧開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Puppy－－Where are you－－」外頭傳來愉快的語調把兩人正要點燃的戰火打斷，聽起來卻一點都不像是在尋找某隻小狗。
眼前的鬣狗倒是不悅地皺起眉頭。亞發里挑了挑眉「叫你阿？Puppy？」
「你就不能安靜一秒嗎？」海恩朝著走廊吼道，逕自走出茶水間。朝亞發里擺了擺手當作告別。

亞發里嘆了口氣，認命地拿起三合一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