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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豹離開了之後,一切像是回歸正常,家裡如常的運作。
袋狼沒有想像中的崩潰,卻也平靜地令人感到不安。209知道那是種防禦機制,他也經歷過。為了陪伴袋狼,209就在家裡做餅乾,學著出任務。他想要遵守和241的約定,好好照顧袋狼。
大家絕口不提雲豹,也小心翼翼避開相關的事。但偶爾還是會洩露出依然不習慣沒有他的日子。飯不小心多準備一份,出任務時會不小心喊出雲豹名字,又或者每次打掃家裡,渡渡鳥都會看到雲豹的那把刀光亮如初,房間乾淨整潔,好似從未離開過。他知道袋狼總是在大家都睡了之後進到雲豹房間,拿著手帕擦拭那把日本劍。渡渡鳥曾經以為袋狼會設法再去製造個雲豹版的利維坦,而現在他寧願袋狼去做,寧願他表現失控表現傷痛,也不要像現在的行屍走肉。他想起捧著利維坦的袋狼露出的笑容,突然明白雲豹為什麼會選擇幫助袋狼。

「只要他開心就好嗎?」
「什麼?」
「當初209失去241的時候,你都怎麼陪他啊?」
「蛤,我們就跟平常一樣啊。」207抓抓頭,高聳的馬尾晃啊晃。
「241叫209要活下去,要好好記得這一切。所以他就乖乖地照做,241怎麼那麼狠。」
「因為41知道如果不這樣說,9就會失去方向啊。」207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
「不自己想通的話,別人再怎麼逼他都沒用的啦,我們只要好好過生活,在他願意哭的時候幫他擦眼淚,在他願意跟你說的時候好好的聽,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好。」
「就像雲豹那樣嗎……啊。」渡渡鳥無意識的脫口而出,然後在說完的一秒後慌張地看著207。
「嗯?你幹嘛?他對你很重要我知道,我不會逼你忘掉他或在我們之中選一個啦。」說完用手夾了渡渡鳥鼻子一下。
「我會努力,讓我在你心中跟他一樣重要的。」還是那個燦爛到有點刺眼的笑。
渡渡鳥突然想起袋狼說過241覺得真空是他生命中的魔王。這樣的話,那207應該是他的救贖吧。就是這樣純粹而明亮的存在,始終在徬徨無助的時候替他照亮前方的道路。
「我好像,被你帥到了。」右手一勾,在207嘴角落下輕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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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要出任務了喔。」
「好,馬上過去。」209放下手中還在包裝的餅乾,轉頭就看到在門口盯著他的袋狼。
「怎麼了?」
「我只是想到,以前雲豹只會說喔。」袋狼把玩著手中的VR眼鏡,低著頭說。
209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袋狼的髮漩,突然想起以前那個小小的袋狼,還有小小的雲豹。不知道什麼時候袋狼選擇了雲豹當他的夥伴,從此形影不離。那時候的雲豹時不時就跑來跟他討教,拼了命地想要超越他。
雲豹為了自己的信念和守護重要的人而想要變強,所以209知道雲豹會變得很強。只是他把重要的人護得太好,好到自己一消失,那個人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算做了再多準備,你不在,他又能如何?很多事情不是你來做,就沒有意義了。

「哥哥說再五年你就會回到生活正軌,那我呢?」
「是不是我太任性,大家才會一直離開我?」袋狼抬頭,淚水在眼睛裡打轉。
「我沒辦法幫他們回答,死去的人是無法為自己解釋。」209將手掌放在袋狼頭上,溫柔地告訴他。
袋狼沒有像以往撲上來抱他,也沒有對這個舉動做出任何反應。209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那時207眼中的他是不是也像這樣呢?平靜的很可怕,除了和那個人相關的事情之外沒有任何情緒反應。但經過這些風風雨雨,他才知道重要的是什麼。
「袋狼,你聽著。」209扶起袋狼的臉,直直的看進他的眼睛。
「剛失去41的時候我也很難接受。但因為你們,我才逐漸走了出來。你懂嗎?學著接受學會釋懷,學著不再把身邊的人當成是他的延續,這些,都是活著的人教我的。」
「死去的人無法為自己解釋,但活著的人總能夠做點什麼。」
「如果是雲豹,他會希望你怎麼做呢?」

「我不知道。」袋狼嗓音帶點暗啞。這些日子以來袋狼開始對於未來感到迷惘。過去的他一路看著哥哥的背影前進,就算追累了慢下腳步,也還有雲豹在他身邊。現在這些都沒有了,不管他在路上吵鬧打滾,還是憤怒哭泣,都不再有個人拉起他,拍拍他,拿著手帕替他拭去身上的淚水或髒污。大腦知道自己應該要成長應該要堅強,情緒卻沒有辦法讓他好好地實行這件事。他恨,恨哥哥選擇了真空,恨雲豹隱瞞了病情。最恨最恨,還是這個任性而不知長進的自己。

如果是雲豹,他會希望我怎麼做?袋狼沒有答案,因為發現原來自己根本不瞭解雲豹。

「你知道,我會用一生來和41道別。」209看著那雙渾沌的紫色眼瞳。
「那,你就用一生來準備和他再相見吧?反正,他都說他會在那裡等你了啊。」

袋狼終於潰堤,哭聲迴盪在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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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後來,渡渡鳥和207繼續留在原北堂,守著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袋狼跟著209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賣餅乾,在那裡結交了一些好友,過著平淡的生活。而209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有著袋狼的孩子氣,渡渡鳥的堅強,雲豹的體貼,207的傻勁,還帶點241的頑皮。他身上有著他所重視人的氣質,還有屬於他自己的獨特。被吸引的209將自己的背交了出去,那個人也把人生給了他。雖然在那個遙遠的地方他們不能結婚,還是開了間咖啡廳,養了幾隻貓,攜手過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袋狼還是跟著他們,主要還是做一些電腦方面的工作,偶爾幫忙顧櫃檯。他沒有遇到誰,只是繼續學著怎麼用自己的方式生活。

在某一年,那個地方開始一連串的爭權行動,希望同性能夠結婚。他們當然也都參與了這些行動,也樂觀地相信會成功,因為為了守護重要的人而戰,就會是最強的。通過的那一天,當地的人們歡聲雷動,和身邊重要的人彼此擁抱,分享愛的喜悅。

209和伴侶登記後,回到原北堂舉辦了一場溫馨而熱鬧的婚禮,從此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最後的最後,他們都老了,想念家鄉的他們回到原北堂生活。有天袋狼在原北堂公園裡吹風,坐在長椅上閉眼休憩。突然感受到有人站在他的身邊,一股異樣的熟悉感讓他手腳發麻。他睜開眼,看到雲豹站在一旁看著他。

雲豹向前邁步,擁著淚流滿面的袋狼入懷。
「我終於等到你了。」很溫柔很溫柔,就像他以前那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