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蜻娘。
兩座花轎同道朱門前,木雕金漆紅緞乃權貴人家,相較之下另一小轎顯得冷清。
小轎停下,紅衣鳳冠的新嫁娘邁步衝出,往那貼著囍字的大柱上就是奮力的額上一磕。
撞柱而死,寫下了不祥的墨跡

「所以是當初羞憤而死的小姐亡魂在作祟。」從踏入這大宅院中就感受到那樣怪異的氛圍,清棲轉頭對引自己到此的管事開口。
「仙師啊!這事都以過去十來年的,老爺一家病得病死得死,小少爺也長年臥病在床不起,請您一定要幫我們趕走這個惡鬼!」
苦笑的說自己非仙師,只為一名小小的修真者連真人也稱不上。
但對方眉頭深鎖一心著急其餘的話語都聽不下,只好替人解決這事。

就算大宅現下僕的人數稀少,但不難從這規模見過他過往的風光。
本是清寒一家,其子高登狀元而年幼相陪的小青梅卻又落得如何?
清棲獨自一人在蕭瑟的庭院中走動著,開得稀疏的白梅了無生氣,枯萎的花草無力低頭。
而大宅的老爺夫人皆待在房內避不出門,而那位當上狀元的竹馬與其妻子卻身體健康安順,彷彿語這樣黯淡的氣氛背景完全脫節。
「我想蜻娘她是恨我的,畢竟我如此辜負她。」文書卷氣的男人,愧疚的低著頭不敢再想當年此事,他是負心人但他又怎能違抗聖命,對於他與另一大臣其女的賜婚。
「夫君……」溫柔婉約的女子她又是怎般無奈,第一次見面就是拜禮堂,當日一早還被嚇得花容失色,對於那撞擊的巨大聲響。
他們都是順流命運之人,沒做上什麼壞事卻也無法問心無愧,關於那玉碎的女子。
「我是不會離開的,除非他把東西還給我。」一身火紅,珍珠鳳冠垂珠簾遮面,語氣憤怒的女子她佇立在病弱的白梅園中,更加顯眼。
清棲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神色未變的平靜聽她說著那些過往。
她小時是怎樣強勢的保護那個總被人欺負的貧困孩子,拿到的糖葫蘆一定分他兩顆先,
她喜歡他所以欺負他所以保護他。
但他卻也無法辜負她。
才會在迎娶的那日來了雙花轎的戲碼。
蜻娘是如此硬性子的人,當下的憤恨不平,被稱做小妾的名義她無法承受。
她喃喃自語地說那東西落下了,如果他連想都無法想起時,她將永世糾纏他身邊的人以示報復。
蜻娘的東西,遺落下的東西?
清棲將訊息轉達對方卻是無法想起,關於他跟蜻娘的點滴那些兒時的事情。
當時這戶大院還未易主,他跟蜻娘常從後院圍牆的小洞鑽進來玩耍。
那時的梅樹還不比大人高多少,他們兩個孩子總要趁被人拿掃把趕之前逃出。
蜻娘……
「我見你也非人類,為何執意要裝成這種模樣。」蜻娘一臉嫌棄地看著蹲在地上,伸手輕輕撥弄那飄落在地的小小白梅的清棲。
清棲抬起了頭,見那滿身紅的亡魂淡然一笑:「當然是有原因的,像蜻娘你不也一樣。」

站起身子拍拍衣襬,清棲指著不遠處的其中一棵梅樹道:「那下面有什麼吧,見他連個花苞都不開。我想應該是蜻娘妳的原因。」
見她慌張上前強行要阻擋路,而清棲也不強行通過,輕聲說:「如果我現在不將它挖出的話,蜻娘妳會永遠的執著於此。」

當那個男人趴在地上用手刨著土,他神色凝重不知道到底是欠了蜻娘什麼東西。
那埋得過深,他想起了小時候自個似乎也做過這種事。
那時候才不到十歲的蜻娘給了他什麼,說以後如果他娶她這個就歸他了!
但時間還沒到,所以要先藏起來,兩人一起挖著洞。

對於小孩子的寶物,那多半是什麼?
那是一隻被裝在小小舊盒裡的竹蜻蜓。
他小心地取出,這個埋在他家後院長達數十年的孩童玩具,還來不及使它飛起它就已折損斷裂成數截。
「蜻娘離開了。」清棲在男人耳邊落下一語,他就起身慢步離開這大宅,相信再過不久這裡將會再次復甦。

“並不是我厚著臉皮見你富貴後執意要嫁你,我們當初的約定,明明說好了。
既然你已毀約,就必須將東西還給我。”

在清棲接近門口時,見到那個靈魂踏出了大門,伸手摘下頭上那戴得過久的鳳花頭冠,她嘆了一口氣,身形消逝。

蜻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