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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g , Cat and Crow 上

從容不迫的剖開那緩慢死去的男人,持刀者俐落的劃開腹部,思考自己該切割掉哪裡、保留哪裡,嘴角帶著笑容,像在替心愛的絨毛布偶更換新棉花般的愉悅。

為什麼說男人緩慢死去?

那是因為他是活生生地被人剖開,雖然下了麻醉,但劑量不重,仍能清楚感覺到有誰在撕裂他的身體,拆解著他的內在,一點一滴,以殘酷至極的溫柔手法奪取他的性命。

聲帶早被摘除,清楚明白自己就算拼了命張大嘴也喊不出半點聲響,男人選擇保持安靜,虛弱的注視著身前人,被鐵釘給固定住的手腳毫無掙扎之意,血染滿長桌…

失血過多,逐漸昏迷的男人在不久後陷入永眠,臉上表情毫無掙扎,此外,嘴角還帶上笑容。


「…已經…死了啊…」用手指輕探了探他的鼻息,執刀者喃喃低語。
「…晚安,親愛的…」輕吻那片慘白的薄唇,告別著。



在離警局五十公尺外的廢棄工廠裡發生命案,從外觀看來,死者年紀大約二十歲上下。


當了十幾年警察,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面帶微笑遇害的屍體。
那是對死亡毫不害怕,甚至有些欣然接受的笑。
不,與其說是屍體,倒不如說他像個藝術品。
擺滿玻璃棺的黑百合襯出青年皮膚的白皙,容貌相當俊秀,左眼角下方有顆淚痣,白襯衫與黑西裝褲,一頭特別整理過的黑髮紮成小馬尾,髮束上頭有著ㄧ朵金色百合,雖沒什麼誇張的健美肌肉,但身型還算是標準結實。

他的死讓好不容易才能輕鬆一些的他又開始忙碌了。

「現場除了有累積多年的灰塵和這副擺滿花的玻璃棺外,沒殘留半點血跡、指紋和詭異髒污,這裡極有可能不是第一現場。」推了推眼鏡,手下A認真的報告著,雖然有些生澀,但算是個積極認真的菜鳥。
「死者手腳有用鐵釘釘入固定過的痕跡外,除此之外沒其他攻擊性的外傷。但他臉上笑容安詳的太讓人不敢置信了,就…就好像他早知道自己會死在兇手手上一樣…」手下B將自己所想說出,強忍著不讓胃酸湧出,同為菜鳥的他臉色不太好看。
「該不會是內臟被摘光吧?」為人爽朗且直腸子的手下C大膽猜測著,一副想把死者衣服掀開的表情,「這沒打開肚子看不到啊!」
「長的比很多偶像明星上相,年紀應該也挺輕的,真是可惜-」手下D惋惜的打量著死者身形與臉蛋,他是這陽氣過重的純爺們小隊的隊花,一個身心都很女孩子氣的男警。
「敢這麼說…不怕他跟你回家啊?」手下C裝神弄鬼的想嚇唬他。
「喂,過來一下。」隨行的法醫查看屍體許久後大喊著,立刻將兩人嘻鬧給制止住了,「我找到致命關鍵點了。」
「什麼?什麼?」人群圍繞在他身旁,想得知資訊。
「我先用簡便X光機照了一下,發現祂的腹部到胸口這段距離被人剖開,縫的相當細心,還可以知道裡面放了這些東西。」法醫解釋著,說完後看向他們的老大,想知道他有什麼見解,「我想你應該會覺得挺眼熟的。」
「滿滿的金屬和玻璃?」手下B困惑問著。
「那些物體看起來比較像金塊和珠寶首飾。」對珠寶首飾很敏感的手下D看出端倪來。
「去把最近有關於失竊和強盜的案子全調出來,這傢伙的身份對我們來說會是份大禮。」他們沉默多時的老大終於開了金口,分配好工作要他們各自動作。
「「「「是!」」」」一群年輕小夥子開始動作起來。

「該不會又是你吧?這麼溫柔還真不像是你的作風啊。」中年男子看了眼玻璃棺內的死者,想起了某個頭痛人物,喃喃自語了幾句後便離去。

回警局後,眾人仍為這案子忙碌著…

「像是把人當作填充玩偶般填入這些珠寶。」法醫從死者腹部取出大量昂貴飾品,邊說邊將它們一一擺在旁邊空床上。
「是啊,還是珍愛的玩偶啊。」中年男子坐在辦公椅上無聊的四處滑著,邊吃著剛買回來的控肉便當,邊觀賞完解剖秀,面不改色。

幹了這麼多年警察,什麼鮮血四濺、悽慘無比的場面都看過了,對這小事已不會有任何感覺了。

「學長,死者身分出來了…在這裡。」被派去調查死者DNA,手下A一拿到資料就跑進解剖室裡,雖然臉上保持一如往常的一號表情,但還是能從話語中的停頓點聽出他被解剖畫面嚇到了幾秒。
「剛剛好,我也把最近幾年來的竊盜案整理好了!」手下C笑嘻嘻的走進解剖室,手上拿著裝有他熬了好幾夜才整理完畢的資料與數據,邊說邊將資料交給手上還拿著便當的老大,「把小案子無視掉的話,主要犯案者是你我熟悉的老朋友喔,老大。」
「烏鴉。」將一頭長髮綁起,難得素顏沒畫女妝的手下D說出那人名字,表情相當嚴肅。
「烏鴉?」被老大拎進來訓練膽量的手下B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困惑看著前輩們。
「烏鴉是種喜歡收集亮晶晶的物品的生物。」手下C親切和後輩們解釋著,烏鴉是他進入這團隊時第一個碰上的案子,五年多的時光都繞著他打轉,現在已這方式見面有些心酸,「而他從小就犯下多起珠寶竊盜案,卻沒被抓過半次,所以就給了他這個綽號。」
「烏鴉最著名的案子是偷走某大企業家的傳家之寶—藍鑽。」手下D心有戚戚焉的感嘆著過去,「永遠忘不了那自以為是的暴發戶氣到快中風的臉啊。」
「犯人很有可能是那傢伙吧?」法醫將自己心中的犯人人選說了出來,「貓。」
「貓?怎麼可能!他不是都會留紙條還是什麼笑我們嗎?」依照他的多年經驗,手下C實在不願相信兇手是那傢伙。
「早收到了,這次除了紙條外還送了根潔牙骨啊。」開口,終於吃完便當的老大小心翼翼的將夾鏈袋拿給他們。
「欸!他塞在哪裡啊!」手下C訝異大喊。
「背後,將祂搬起來後才看到。」前面過程有全程觀看的手下B如實回答。
「『不准忘記我們之間的比賽喔,笨狗。』」手下D將紙條上的字念了出來,最後還給了句評語,「哪來的中二?」
「會以這種殘忍到變態的方式自行懲罰犯人,並藉此羞辱警察的,只有他了。」露出無奈微笑,中年男子說著。

貓是天生的殺手,一時興起便將其他弱小物種玩弄致死,純粹的惡。

而他殺人不是因為憎恨也不是因為正義,只是單純的好奇。
好奇人的極限在哪裡,好奇人的生命力多強韌.所以才動手。
所以他們替他取了這綽號。

但這次案子和以往的情況相比,總覺得多了些不同的情緒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