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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比小妹年長許多，但愛爾無法理解讓妹妹甘願化作泡沫的愛情是什麼。

別人的心態如何愛爾不知道，但她願意去找女巫讓小妹有回歸大海的機會僅僅只是因為剪短頭髮這條件實在是太微不足道。

※※※

飄在海面緩慢的前進著，愛爾仰望天空。

她不懂最年幼的妹妹為什麼可以為了一名只見過一次的男子犧牲聲音，更不懂為什麼寧可化作泡沫也不願意殺掉他。
在不知道第幾次把想抓住自己的人類拖下海中溺斃後，愛爾突然想到已去世的小妹。

人魚族通常沒什麼感情、情緒，愛爾亦然。
對於家人，尤其是比較小的妹妹們會有所照顧只是覺得身為家人有那種義務。
所以對於妹妹的死，愛爾也不覺得如何，只是會因為一些事情而忽然想起，例如現在。

「所以……愛是什麼啊……？」望著太陽，她喃喃開口。
對於她而言，陸地上事物的好奇心、徜徉大海及唱歌的喜愛，扣掉飢餓之類的生理情緒，大概這些就是她所有的情感。
如果把「愛」套進去，那麼自己大概就是愛游泳愛唱歌的一條人魚吧……？愛爾微微皺起眉頭思考著，最後得到了這個結論。

只是很明顯的，這絕對不是正解，連愛爾自己都知道。
她根本不可能為了這種「愛」和小妹一樣，更別提如果死了就不能有用唱歌了。
「那麼……如果不能唱歌不能游泳我會寧願去死嗎……？」思索至此愛爾不禁脫口而出。
對於這個問題思索許久，愛爾最後也只能得出或許是的答案。
畢竟人魚不能游泳不能唱歌了那還能做什麼？

停止思考，愛爾仰望著天空發呆。畢竟思考這一類的事情原本就不是自己所擅長的，更何況只是一時興起想到的，也不是真的要解答。

直到被太陽曬的有些昏頭了，愛爾才潛入水中離開。

※※※

那晚，席之開口對她說「我愛妳」，讓愛爾開始第二次思考什麼是愛。

她知道自己因為席之的關係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再只是僅愛唱歌和游泳，她喜歡和他一起聊天，她喜歡他幫她綁的辮子，也喜歡畫畫寫字，還有很多其他的。

他教會了她很多事，他使她有了更多的情緒。
所以，你明天也會一如往常的教我……對吧？愛爾最後放棄思考下了這個結論。
她覺得，如果是他應該能讓她明白。
因為是他對她說「我愛妳」的。

※※※

「想見他，這就是妳要雙腳的理由？」
「對。」
「太有趣了……太有趣了……。」女巫一邊說著一邊發出刺耳的笑聲。

「那麼，拿『語言』來換吧。」
「語言……？」
「對，喝下藥水妳就再也不能說話了。藥水會使妳無法表達出字句，如果想說話說出來也只會是『啊』、『喔』這種沒意義的聲音。」
「所以還有聲音？」
「當然，聲音我早就從令妹那裡拿到了。就給妳三天的……」
愛爾伸手打斷女巫的話。
「沒必要。」
「妳真是太有趣了。」臉上堆滿著笑容，女巫期待著當眼前的遲鈍人魚見到愛人後意識到什麼是愛卻無法說出來之時的表情。

※※※

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想起小妹，是要離開童話村之前。

只是儘管已經明白愛為何物，也不在逃避自己的情緒了，愛爾依然無法明白小妹那種甘願化作泡沫的愛情是什麼。
但她稍微能明白，自己無法理解的原因是因為和妹妹不一樣，自己愛著的人也愛著自己。

熟練的將辮子扎起綁上絳色髮帶，和往常一樣的開口發出聲音。
儘管只能發出不成句的聲音，儘管在那之後再也沒見到了。
但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訴說著。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