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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H2O Delirious x 嚮導VanossGaming
*AU,(Sentinel/Guide)哨兵嚮導設定,私設有,全架空
*這個系列還沒寫完(不知道又要寫到什麼時候)


這是個壞消息,Evan看著手中的通訊器、面無表情地想著。不會再有比這更糟糕的消息了,絕對。
他點開了聯絡人名單,在Tyler的名字上點了一下之後放下通訊器,塞在耳朵裡的耳機傳出規律的答鈴聲。Evan的頭砰地一聲靠上車窗,等候友人接電話。
『──嘿?』
「噢,Tyler!」Evan熱烈地說。儘管他的心情有一部分因為那個壞消息而感到愁雲滿佈,但這不影響他恭喜對方的真摯:「恭喜你。」
『謝了,兄弟。』Tyler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我沒想到──你知道,我沒想到我真的會……會碰到一個跟我的同步率高於85%的嚮導。』
「是啊,這很難得。」Evan說,「我很為你感到開心。」
『那感覺真的很奇怪。我看到她的瞬間,我……』Tyler的語氣因為回想而飄忽,『我就像是──我的,我的精神圖景突然完整了,我在那之前從來不知道我的精神圖景可以這麼令人安心。』
「你確實比一般的哨兵難搞。」Evan取笑對方。「狂野的都市跟狂野的豬。」
『噢,閉嘴。』Tyler笑罵道,『……Evan,我必須謝謝你,真的。你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嚮導,沒有她那麼優秀──我的意思是,沒有她那麼適合我──可是你仍然是我見過最優秀的嚮導。』
Evan閉著眼睛微笑:「老天,別告訴我明天就要世界毀滅了。」
『去你的,我可沒忘恩負義到碰上了我的嚮導之後就把你給塞進化糞池。』Tyler罵道,『聽著,Evan──我很抱歉。』
「這又不是你的錯。」Evan公正地說,「沒事的,我會再去找Brock。」
『他會找到一個適合你的哨兵的。』Tyler難掩焦慮地說。
「是啊。」Evan快活地說,把自己心底的焦躁很好地掩蓋起來。「我想他會在儀式之前給我找到一個哨兵。」
『嗯哼。』Tyler說:『你現在在哪?』
「準備回家。」Evan瞄了眼車窗外的街景,在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後他開車返家,卻因為心情太糟糕而決定到酒吧喝點小酒。這對嚮導來說實在有點冒險,畢竟酒吧裡頭人人的情緒狂野而迷亂,各種激烈的情感極有可能對一個能夠感知他人情緒的嚮導造成傷害,不過Evan向來對自己架設的精神壁壘有絕對的信心,也喜歡用這種方式鍛鍊自己,所以他從來沒有刻意避免來這種場所。「可能在回家前去吃點東西,我想。」
『別太晚回家。』Tyler叮囑道:『我聽說最近外頭不太平靜。』
「哎,好。」
Evan結束了通話,睜開眼睛,望著外頭五光十色的夜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他是一名已經結訓的嚮導,嚮導學院第九十二屆畢業生。畢業後即將進入「塔」工作的他在學院時原本是預計和Tyler一起參加儀式、進行精神綁定,成為搭檔一同到刑事偵查部門效力。不過就在昨天,Tyler無意間碰見了Nilkski,砰!兩個人的精神圖景產生共鳴。這樣自主性產生共鳴的一個哨兵和一個嚮導,「塔」基本上是不會將他們拆開的。再說,「塔」不會讓任何同步率低於60%的哨兵和嚮導綁定,故一般的哨兵與嚮導同步率大約為60%到70%,綁定之前就產生共鳴的組合同步率卻往往能夠高達85%以上,很明顯這樣的連結比配對的綁定要來得更加穩固,關係也更穩定。
而這也就代表,原本要和Tyler進行精神綁定的Evan落單了。
在這個世界上,哨兵的數量確實要比嚮導來得多,他不會找不到另一個哨兵。問題就在於,哨兵的基因裡頭纏繞了挑戰的因子,要他們信服一個嚮導並且與其綁定、那需要長時間的配合。同時由於哨兵對哨兵的佔有性,這名嚮導也要服從於該名哨兵才行。
綁定儀式就在一個星期後,和Tyler花了整整兩年時間在磨合的Evan實在不覺得自己有機會在這一星期內找到和自己合得來的哨兵。
倒也不是說沒有綁定就會失業──沒有搭檔的哨兵和嚮導都可以透過信息素的藥丸來穩定自己,但是他們在穩定性和靈活性都遠遜於有搭檔的嚮導和哨兵,因此只能離開最前線,在「塔」裡面擔任醫療、教育、聯絡、偵查等等、若是失控時可以隨時受到「塔」幫助的職業。
Evan以第一名從嚮導學院畢業,在校時主修的也是以軍事和刑事偵辦為主,現在轉換路線的話得吃不少苦頭──他能吃苦也願意吃苦,只是他的志向一直是成為能夠掃蕩侵害的嚮導,如今要他放棄一直以來的志願,那還是挺折磨人的。
他陰鬱地關掉車子的電源,分神想著回家後他的車子得充電了,一邊下車然後往對街的酒吧走去。
「哈囉,Evan!」酒保Brian愉悅地跟他揮手。Brian是個沒有覺醒過的普通人,和Evan認識好幾年了,Evan從對方還在酒吧內打雜的時候就認識了他。他看見Evan的時候顯然相當開心,那股情緒逕直感染到本來還非常憂鬱的Evan:「今天要喝什麼?」
「隨便來點什麼。」Evan長腿一跨,坐上吧台前的高腳椅,「不要讓我醉到回不了家就好。」
「好。」Brian快樂地說,回身到玻璃櫃裡面挑了兩瓶酒出來,「給你弄點特別的。」
「拜託,」Evan瞪大眼睛,「雖然我的要求是別讓我喝醉,但也請不要弄得太難喝。」
「你怎麼能這樣對酒保說話。」Brian不滿地抗議:「沒禮貌。」
Evan微微一笑,撐著頭漫不經心地環顧室內。今天酒吧的人不多,有一桌普通的大學生在酒吧中央的位置上聊天嬉笑,但Evan知道那裡面一定有相當複雜的三角──甚至五角關係,他可以感受到嫉妒和急於表現自己等等激烈情緒。還有一桌普通的情侶,大概是吵架了,情緒不是很好。另外最角落──
Evan皺起鼻子。他認為有哨兵在那兒,他可以嗅到淡淡的信息素,但是味道真的太淡了,他沒辦法確定對方是否和自己同在一個空間。
而且如果那真的是名哨兵──
「Brian,」Evan對著友人招招手,「你……」
「怎麼了?」Brian困惑地抬起頭看他。
「那──不,沒事。」
「什麼啊,你為什麼只把話說一半?」
「就跟你說沒事了,調你的酒。」
Brian扁扁嘴,氣呼呼地回去調酒。Evan抹抹鼻子,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如果那真的是名哨兵,他差點就忘記哨兵的五感都較常人靈敏五倍以上,他在這裡說的話全都可以給那名哨兵聽進去。這無關乎在別人背後偷偷議論對方是不是不禮貌,而是他發覺那股信息素帶有難以察覺的狂亂,一種不受控制的獸性,那不會是受過訓練的哨兵會有的信息素。
但是那也不像是剛剛覺醒的哨兵,信息素成熟,那一定已經成年了。
成年的、沒有受過訓練的哨兵。野生哨兵。
Evan的胃不禁隱隱作痛。默默思考著他若是現在跟Brock聯絡,通知他這邊有一名未曾登記的哨兵,不知道那名哨兵會不會採取什麼行動。嚮導的身體能力和普通人沒兩樣,Evan雖然算是整個學院裡面身體素質異於常人地好的嚮導,但是他完全不知道這名野生哨兵的能力如何,也許走個兩招他就會被拆掉了。
野生的哨兵和嚮導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是沒有在「塔」的組織下登記的哨兵和嚮導。沒有受到控制的哨兵以及嚮導是相當危險的,如果哨兵突然進入狂化狀態,其威力是可以搗毀半個小都市的。而嚮導造成的完全是心靈上的威脅,有可能造成方圓一百公尺內的所有人都跟著進入心神混亂的狀態。這是為什麼覺醒後的哨兵和嚮導需要受到「塔」的管控。
Evan鮮少親眼見到野生哨兵,就算有,那也大多數是還未成年就被發現然後帶回「塔」的年輕哨兵。像這樣成熟的野生哨兵他完全是第一次碰到,而且他身邊沒有任何人──落單的嚮導怎麼可能敵得過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生哨兵?
他把臉埋進掌心,目光往Brian的方向放。成熟的野生哨兵是個特例,而且躲避「塔」一直到現在、Evan認為那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他在上課的時候確實有學過類似的歷史,從「塔」叛逃出走的哨兵和嚮導成為了傭兵,無惡不作,但是那些不受「塔」控制的哨兵及嚮導依舊受過訓練,而這名野生的成熟哨兵……
「Evan,來。」Brian興沖沖地把一杯酒紅色的飲料推到他面前,「這是特製的,你喝喝看?」
「什麼名字?」Evan問。
「沒有名字,你是我的實驗品。」Brian大言不慚地說,「如果好喝的話──噢,糟糕,我想我忘記調配比例了。」
「難喝的話我是不會付錢的。」Evan警告道,同時下定決心地把通訊器拿了起來。但是就在他要聯絡Brock的時候,Tyler的來電搶先跳了出來。
『──Evan!』Tyler喊著:『你在那間愛爾蘭酒吧嗎?Marcel和我,喔還有Anthony,我們決定要去找你一起喝。你在那裡的話我們現在就過去。』
「好──好,」Tyler要帶來的人清一色全是哨兵,這讓Evan稍稍放鬆了些。「呃,嘿,聽著,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我傳訊息給你們。」
『幹嘛不直接……』Tyler困惑地說到一半就察覺哪裡不對勁:『……你還好嗎?』
「現在沒事。」Evan暗暗感謝Tyler居然馬上就知道他想表達的是什麼,「我──」
他的話說到一半便嘎然而止,他警覺地回過頭,皺起眉頭吸了吸鼻子。方才他嗅到的哨兵信息素味道很淡,Evan能分辨那味道像水、像湖泊,但現在那股信息素突然開始沒完沒了地擴散開來,感覺像是洪水,Evan光是聞著就感覺到自己快要溺斃。
「那裡是怎麼回事?」正在吧台後擦杯子的Brian好奇地探出頭。
「別動。」Evan立刻把對方一頭按回吧台後。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角落,同時間聽見了悶哼和呻吟聲,
「這是你,」有個男子猛地站了起來,他的臉終於暴露在吊燈的昏暗燈光之下,猙獰的面孔扭曲地笑著,手中抬起一把手槍,「這是你背叛我們老大的下場!」
「快逃!」Evan大吼,手中的通訊器砰地摔落在地。他跳下高腳椅,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名開始狂化的野生哨兵在所有人來得及反應時出手扠住男人的脖子,不費吹灰之力地扭斷。
酒吧裡的其他客人終於發現失控的狀況,驚聲尖叫了起來。
「不!」Evan嘖了一聲,發動了嚮導的能力、強行鎮壓下爆發開來的恐慌情緒。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讓那名野生哨兵的聽覺受到更大的刺激。
哨兵的狂化可能原因有兩種,一種是當他們的嚮導受到傷害而失去理智的狂化,一種則是因為精神壁壘被攻破而導致感官超載──不論是視覺、聽覺、嗅覺、觸覺還是味覺,五感之一任何一種感官受到突如其來的過大刺激都有可能造成哨兵抓狂。
「Brian,把所有人帶走,你也給我躲起來!」
「E──」
「不用擔心我,你這普通人。」Evan回頭小聲罵道,「照做!記得要小聲。」
Brian臉色蒼白地抿起嘴唇,點點頭之後用手勢招呼店內的客人跟在他身後離開。
Evan轉回去獨自面對那名野生哨兵。和那名野生哨兵同桌的另外還有三個男人,在Evan下達指令的時候已經通通被野生哨兵徒手殺害。沒辦法,他們和哨兵的距離實在太近,Evan知道他無論如何救不了那三個人。
Evan現在可以清楚地看見哨兵了。哨兵的臉上塗著鮮豔的小丑妝彩,卻那幾個被害者的鮮血給弄糊了,整張臉看上去相當可怖。他現在正抱著頭,嘴裡不斷發出像是被東西卡住喉嚨的恐怖聲音,搖搖晃晃地撞倒了幾張桌椅之後跪倒在地。Evan瞇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出精神觸絲,想盡量在不被察覺的狀況下檢查哨兵的精神壁壘。
但是野生哨兵在他的精神觸絲碰到他之前便抬起頭,一雙發紅的眼睛在眼眶裡面瘋狂地打轉。哨兵張大了嘴,對著他嘶吼。Evan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老天──」Evan的身後傳來腳步聲,然後是Tyler驚岔的低呼:「野生哨兵!」
「我們必須立刻聯絡『塔』。」跟在後頭的Marcel同樣也壓低了聲音。他們方才和Evan的通話沒有切斷,這裡發生的狀況他們都一五一十地聽見了。「『塔』──」
野生哨兵那雙原本還在亂轉的眼睛突然瞪著某個定點不動了。他的五官扭曲,雙手劇烈地顫抖著,並且慢慢往青筋暴起的脖頸上湊過去。
他打算殺了自己。
管不了那麼多了。
Evan迅速地捲起襯衫袖口,一邊對著Tyler大吼:「把這傢伙給我壓住!」
Evan的身體能力比一般的嚮導要來得強,他一直以此自豪,但是他同時深知自己的能耐──他或許可以跟一般的哨兵並駕齊驅,但是狂化的哨兵可不能一般而論。
Tyler和愣住的Marcel及Anthony交換了一個眼神,咬緊牙關同時衝上前去,把那個面上塗著小丑妝的哨兵給壓制在地。失控的哨兵瞪大了眼睛,雙手雙腿拼死命地掙扎,嘴裡發出的嘶吼似乎要把他自己的聲帶給撕裂。
這名哨兵很強。Evan在迅速走上前的時候思考著。Tyler他們全部都是最優秀的哨兵,出盡全力了居然還無法完全控制情況。
一名哨兵如果已經綁定,那麼嚮導素藥丸對他不可能有安撫效果;尤其這名野生哨兵的精神壁壘說不定有了破洞,在精神壁壘遭到破壞的情況下如果沒有搭檔,幾乎必死無疑──除非有嚮導能夠暫時填補那個破洞。
Evan分開雙腿跪到野生哨兵的肚子上,希望多少能夠把這名哨兵壓得聽話一點。他在閉上眼睛並且伸出精神觸絲的同時開口:「聽著──如果等等狀況失控的話,就馬上離開。」
「你──你要做什麼?」Anthony氣喘吁吁地問。
「失控的哨兵會造成大規模的破壞。」Evan冷靜地說,專注地將他的精神觸絲伸展出去。精神觸絲接觸到野生哨兵的精神壁壘時被各種混亂且尖銳、極具攻擊性的精神牴觸給打了回來,腦袋裡的鈍痛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如果我沒辦法安撫他,就只能殺了他。」
「Evan,」Marcel吃力地說,他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哨兵的左手上,「Evan……不要……」他最後放棄把句子說完:「你會死的!」
「不會。」Evan簡潔地反駁。他為了集中精神而彎下身,雙手用力夾住野生哨兵的臉。被三名哨兵和一個嚮導壓制著的野生哨兵掙扎得越來越厲害,Evan全身的肌肉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抽搐。野生哨兵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Evan接近了以後才發現哨兵的瞳孔原來是藍色的,只是眼中爆開的血管幾乎把一圈藍色全部吞沒。哨兵的眼球又開始在眼眶裡瘋狂地亂轉,沒有一個固定的焦點。
「嘿。」Evan貼上前去,試著把精神觸絲的探索放到最溫柔、最友善的程度,尋找著那個讓野生哨兵崩潰的混沌。「看著我。沒事的、看著我的眼睛。」
野生哨兵對著他的臉嘶吼。
「沒事。」Evan安撫道,聲音因為全身都在用力而緊繃。「看著我。」
他的精神觸絲在精神壁壘上終於摸到了似乎遭到什麼東西惡意攻擊而造成的破洞,破洞的邊緣猙獰、Evan的精神觸絲還沒碰到那裏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惡意。
野生哨兵的視線──突然,非常突然地定住了。直勾勾地瞪著Evan。
「Evan?」Tyler汗流浹背地喊他,「Evan,我發誓……如果這傢伙敢動你一根寒毛──」
「我沒事。」Evan氣喘吁吁地說,一咬牙、非常冒險地將自己的精神觸絲極其細緻地纏上那些破洞邊緣,試著讓自己的精神觸絲去修補這個傷口。這就像輸血一樣,如果對方的精神和自己的無法相容,那麼這些修復會讓這個哨兵痛苦非常,不過好處是、痛苦總比發狂好,總之先讓這個傢伙冷靜下來,才能把人帶到回「塔」的醫院去處理這個破洞。
他全神貫注地捧著哨兵的臉,緊閉著雙眼去感受彼此的精神的融合狀況。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精神排斥,這算是個好的預兆。
但是另一個難以解釋的狀況發生了。
哨兵的精神觸絲從精神壁壘後竄了出來,不管不顧地纏上了他的精神觸絲。
照理來說,在哨兵抓狂的狀況之下這些精神觸絲除了像水母的腳一樣到處亂揮、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那就像睡著了的人說夢話,一點意義也沒有。就算那些精神觸絲纏上了他,那也只會像頭髮打結一樣,輕輕掙兩下就沒事了。可是當Evan要掙脫的時候,哨兵的精神觸絲卻死命地把他拽回去,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說什麼都不可能放開。
等、這是怎麼回事?
Evan睜開了眼睛。野生哨兵的雙眼仍舊望著沒有焦點的遠方,但是已經不再亂轉了,他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停止掙扎。壓制他的哨兵們不敢怠慢,動也不動地按著他的手腳。和Evan認識已久的Tyler輕易地發現Evan有哪裡不對,於是戒心重重地抬起眼睛盯著他。
Evan有些驚慌,只是還不至於手忙腳亂。他想要把自己的精神觸絲在不傷害對方的狀況下抽回來,卻適得其反、一直被抓回去。他想到若是對方在無知覺的狀況下把自己的精神拉進去了才發現互斥,那到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很危險。
他在嚮導學院裡面從來沒有學過該如何解決這樣的狀況,他捧著野生哨兵的臉、腦袋一片空白,只是不斷嘗試著把自己的精神觸絲抽回來時,野生哨兵的雙眼突地對焦了。
野生哨兵的眼睛不再病態地睜大,而是萬分疲憊地半掩著。可是他看著他,Evan知道對方看著自己。

「嚮……導。」他聽見野生哨兵喃喃地說。
然後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