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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一向不喜歡設置鬧鐘,尤其是在徹夜的工作後。

梟鳥本是晝伏夜出,梟的行程大抵也是如此,有時當亞得里亞海那端的曙光剛升起,他才有辦法回到那不知可否稱上家的藏匿點。在城市閃亮的霓虹燈下,大型酒館內賓客喧鬧、拚酒競價、喝醉女人的碎吻、面具底下情報的真偽,閃爍。

於是當他放開手上的抱枕,坐起身子來搔那頭凌亂不堪的白色中長髮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伸著懶腰,這才拉開棉被離開床…他頗是淺眠,然而醒了就是睡不著,不過他也是習慣這副身子,對他的工作來說是沒什麼不好。

走向窗口拉開落地窗的簾子,一襲溫馴的日光隨即照射進來,在這氣溫偏涼的日子是多了些暖意。而屋外的水道上,那水波也漾著和諧的顏色。

威尼斯,水之都,同時也是面具之城。

他是享受了一下這日光才起身前去梳洗,他是不介意外頭的人看到這剛睡醒的模樣,但他自己可受不了沒有梳洗的感覺,怪不舒服的。鏡子內銀白色的頭髮,上頭因為長時帶著帽子而平順,而髮尾是捲的不行,他稍作梳理,才是讓這頭髮聽話了些,一把隨意的把他們紮在腦後。

用清水沖上面頰,讓他的睡意更是少了一些,薄荷口味的牙膏,令他保持清爽,日常的整理完自己的外貌,他將梳妝台上的小櫃打開,上頭各式不同牌子、不同味道的男性香水。隨意的選了個淡然、僅帶上些微香的藍色經典,如水般帶上些涼意的氣味,可說是在威尼斯梟的首選氣味。

處理完外貌後,他走出了浴室,向那簡單雅緻的廚房去。他不擅長下廚,只是抽了兩片吐司放入烤麵包機內,這麼充當一餐對他來說就足夠了。確認自己有插上插頭,麵包機開始運轉後,他走向那木製的櫃子,打開後開始挑選著今日應當以怎麼作為一早…更該說是午後的開場。

裡頭一排陳列的是各式葡萄酒與白蘭地,法國的布根地葡萄酒、義大利的紅葡萄酒、德國精緻白葡萄酒、美國加州上等葡萄酒。這些酒兒多是沉越久越香,陳化十年以上才能享受其風味。下面零零星星的擺著些白蘭地、琴酒、威士忌、蘭姆酒,這些酒通常只能陳放二至三年,所以他不多買,都是估著自己在這的停留時間購買這些酒。

他隨意的拾起了一罐蘭姆酒。伸手在架子上取了一個玻璃杯,打開瓶蓋後就倒上了半個杯子,那淡橘的色澤很是漂亮,輕輕的嗅了口,就聞到了那清淡的焦糖味,晃了晃杯子,輕啜一口,香甜、柔而順口的酒刺激舌尖,然後滑入喉嚨,很是舒服。這酒的香味很是適合拿來調酒,但他只有在工作時上夜店才會品調酒,不然他是更好酒的原味多一些。

邊享著這酒,聽到了叮一聲,兩片有些焦黑的吐司就從吐司機中跳了一下,梟隨即拿了盤子來取,修長的手指一手持盤一手勾那高腳玻璃杯走向了那整齊過度的桌子。將東西放下後他走向放在圓桌上的音響,放入了帶子後,音響就開始播放起那他百聽不膩的鋼琴純音樂,原本安靜的空間是多了聲音,但是彷彿讓空間更加的沉靜,很是舒服。

打開了筆記型電腦,對著手頭上自己以鋼筆親手寫下的資料,看來在威尼斯這兒的工作是處理的差不多了。一邊嚼著吐司,他邊翻閱著資料,比起電腦打字,他更喜歡手寫一些,雖然這會花他多一些時間,但是他毫不介意……他一向如此的游刃有餘。

將這些資料掃描上電腦,一頁一頁的資料被編排的整齊,包含之前已經被自己銷毀的資料,這大抵已經能成本小書了。他調一下電腦的程式,隨即找到了自家事務所那慵懶主人所架設,可說十分隱密的頻道。將資料通通選取上傳,就看著那不知道自家老大是什麼趣味設計的…雀兒拍著翅膀的載入圖樣發呆。上載完成後那雀兒是由大漸小慢慢的飛離螢幕,這動畫是精緻,但梟從來不懂意義何在。

資料上載完成,他是將所有相關檔案全部從電腦內根除之後才關機,然後將手頭上那些親筆寫下的資料通通送入了碎紙機,這麼他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這不算謹慎,他雖然懶散,但是他還沒懶散到會讓自家人以及辛苦蒐集的情報被竊盜的程度。

這麼一段工作又讓他不自覺的在桌前坐上了兩個小時,他是高舉手伸了個懶腰,一個專注放在桌上的酒幾乎是沒喝到一口,他聳肩,拿起了那酒杯就走向落地窗,一手晃著杯子一手插腰,欣賞著外面怡人的景色……要欣賞只能趁現在,過沒多久又要離開這兒去別的國家。

他腳步總是匆匆,而從沒留下任何痕跡。

這麼一想,他是深深的吐了口氣,也許他是該給自己掙個假期,雖然他也是不討厭這樣的生活。再啜了口手上的蘭姆酒,他突然有了發想:不如等等出去走走吧?趁著這好天氣,在這兒走走、滑個小舟,清閒一個下午再去購買機票吧。

他在心頭暗暗決定,將杯中的蘭姆酒一口飲盡。熟練的繫上藍色領帶、套上黑色西裝外套、壓著帽子就往門外踏去,享受這快結束的清涼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