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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泰勒的最後一夜
※《D的悲劇》劇情捏造
※ 為了有認名障礙的人貼心提醒:丹=響也、理查德=伊織、大衛=昴、哈瓦德=野木=宅邸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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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已數不清這是在宅邸裡度過的第幾個夜晚,但今晚絕對是他這無趣人生中,最難忘的一夜。



丹‧泰勒的最後一夜



他對父母唯一的印象,是他們始終鞠著躬的背影,下等階級的泰勒家世世代代都只能做有錢人家的僕人,這是這個世界最尋常的道理。然而他還來不及怨嘆他下賤的身世,就這樣迎向與父母的死別,淪落為甚至不存在於階級制度裡的遊民。當他瑟縮在牆角正打算獨自向自己的悲慘一生道別之時,一台高級馬車停在了他的眼前。他就這樣進了哈瓦德家,以泰勒家一直以來的,僕人的身分。
多麼無趣的人生啊。擦著哈瓦德愛用的茶具時,為哈瓦德的床舖上新床單時,夜晚獨自吃著哈瓦德剩下的飯菜時,他總是這麼想著。他的人生是如此的照著世界的常理運轉著。
在一個暴風雨的夜晚,這偌大的宅邸久違的迎接了哈瓦德口中的「下民」,一個他曾經也被那樣叫著的稱呼。他並沒有因此怠慢他近乎完美的侍奉,像和每個貴族打交道一般,他在自己和他們之間畫出一條線。
沒有貴族試著跨過那條線,對他們來說那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因此他也沒想過這條線是一個友善的笑容就可以抹滅的東西。更準確來說,他終於知道了何謂友善的笑容。
他回握了他們伸出的手,像他在寒冬的街道上握住哈瓦德對他伸出的手一般,他失去溫度的手再度的染上溫暖。他們親暱的互相取綽號。丹的綽號就叫丹,他們笑著對他說。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名字的重量。人生中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丹‧泰勒的實感。他們打著撞球,不存在任何階級,不計較誰輸誰贏,就只是開心的笑著。

這是他為哈瓦德而活的一生之中,唯一一次做為丹‧泰勒活著的一夜。

而這一夜,馬上就隨著撬開的門一起被粉碎殆盡。
哈瓦德死了。沒有反應,沒有呼吸,滿地是血。
他從昨晚的夢中醒來了。他做了一個被允許為自己而活的夢,夢裡的他甚至覺得,這就跟他一出生便有名字一般,是他應得的。然而他終於發現了,他的名字是他死去的爸媽給的,他的夢是哈瓦德給的。正因他至今為了哈瓦德而活,他才能以丹‧泰勒的身分活過這一晚。
啊,他的人生不能沒有哈瓦德,就如同他無法捨棄泰勒這個名字一般。如果做為有錢人的僕人是他人生最尋常的道理,那哈瓦德之於他就是世界。
有了世界,才有了他。世界死了,那他也只剩下等待末日的來臨。

「我絕對不會原諒殺了主人的人。」

這個世界最尋常的道理究竟是什麼呢?憎恨萌發殺意,殺意帶來憎恨。然而卻有人一直都相信著人與人之間的緣份可以斬斷仇恨的束縛。理查德天真的笑容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明明跟他一樣幾近流落街頭,但理查德卻一直都是這麼的耀眼。那一定是因為,理查德還是為自己而活。
那一晚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理查德也是,大衛也是。

「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僕人了。」

窗外飄著雪,他換上了乾淨且保暖的衣物,等待著向他伸出手的人開口。
三人的撞球室,慢慢的只剩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他的全世界,____________。

「沒錯,是我殺了哈瓦德。」

匡啷。
把兩個質量相差太大的東西放在天秤的兩邊,會發生什麼事呢?比如說,一個世界和一個夜晚。
就連出身下賤的他都知道,這是這個世界最尋常的道理。而一直以來一直遵循著常理活過來的他,也沒有辜負他這無趣的一生。
理查德啊,人的緣份,真是脆弱無比的東西。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