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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殤凜(?)小小凜)

小小凜從小就聰明絕頂，尤其那超於同齡孩子的領悟力和智商，加上特殊的家庭背景與不凡的雙親，讓孩子小小年紀除了比一般的孩子早熟、聰慧外，更是懂得察言觀色，做事也多了些許的深沉與穩重

凜雪鴉是最早發現孩子的不同，驕傲之於也開始著手把這一生所學的本領傳授予女兒，並時刻出難題或建立困境，來鍛鑄那仍是純真的幼小心靈，畢竟越早認識這個社會的殘酷，越能堅強的活下去，以及應付現實的千變萬化，當然凜雪鴉不可能真的狠下心給孩子過多的打擊，他還懂得何謂適當的挑戰，只灌輸了她一個觀念…

遇弱則強、遇強要更強，因為一旦輸了就全盤皆輸

小小凜的體術是由殤不患親自教導，曾經他也只想讓孩子自己選擇要走的路，不做過多的干預，可自從幼稚園大班發生了那件事之後，殤不患思考了一整晚，最後與凜雪鴉商討的結果就是這武術還是得教，而且不是單純的防身，是可攻可防的雙進行

就當是未雨綢缪吧，至少在危險得時候不是被動接受，而是可以獨自找尋化險為夷的機會，當然指導前也與女兒約法三章，不到必要時刻絕不能隨意出手；在這方面殤不患從不心軟，無論是身體上的訓練與心性的鍛煉都嚴守把關，絕不馬虎




這日殤不患帶著女兒一同上超市購買日常用品，在經過玩具區時孩子被五花八門的玩具給吸引住了，無論男人怎麼呼喚都不願離開腳步，見此殤不患無奈的上前故意用力的揉了揉女兒的頭頂

「爸比！頭髮會亂掉啦……」

「唷～不是看的目不轉睛嗎？還有注意到自己的頭髮呀。」

「吼唷！討厭啦～」

望著女兒似小心思被發現的窘迫，或是不滿被弄亂了頭髮，嘟起小嘴跺著腳，令殤不患不禁笑了起來，又在小臉蛋完全翻臉以前見好就收，清咳了一聲

「爸比在旁邊的文具區看個東西，你自己乖乖的在這邊看玩具不要亂跑，知道了嗎？」

「真的可以嗎？！耶！謝謝爸比～」

說完便按捺不住的衝到玩具區的最末端，自顧自的觀賞去…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目送孩子離去的背影，殤不患也噙著笑轉身去看自己的東西



開心的左顧右盼，一會兒拿起繪本欣賞上面的卡通圖案，一會兒小心的拿起玩具觀望，如果是有包裝好的也只看不摸，女孩謹記爸爸們的交代，對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隨意亂碰，走著走著突然聽到一聲怒斥，聞聲望去是一位父親正責備著兒子，聽內容好像是男孩不聽話所以要剝奪掉本答應他買一樣玩具的約定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小男孩嘟著嘴不甘願的頂嘴道

「你不乖我為什麼要買給你？把東西放回去，然後去你媽媽那邊！」

男孩磨磨蹭蹭的把手中的泡泡水歸回原位，卻賭氣的站在原地無視父親的命令，男孩的父親索性也放任兒子自個兒耍性子，扭頭便逛起自己的來

男孩探頭望了眼自家父親離去的方向後，隨即把剛剛的泡泡水拿了起來，快速的打開偷吹一口又歸回原處，然後便一附什麼事也沒有發生的模樣，熟知這些舉動都落入站在角落的女孩眼裡



小小凜見狀促緊了眉，本打算轉身裝沒看見，誰知那男孩嚐到了甜頭仍不知足，又跑到另一邊再度打開了一瓶的金蔥膠…

雖然與自己無關，但正義感使然的情況下女孩兒仍是上前制止

「請你不要在這樣了，你都打開了人家要怎麼賣啊？！」

男孩嚇了一跳，隨即惱羞成怒的頂回去

「臭女生走開啦！誰叫你多管閒事的。」

小小凜挑了挑眉，真心覺得對方幼稚

「怎麼？！敢做就不敢當啊！」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男孩，氣憤的走過去作勢要推倒人家，對方出力的手才剛碰上肩膀，女孩兒凜身子順勢一退，左腳輕挪向後形成了一個馬步，腦子回想起平日的訓練，借力使力的將來人的力量反頂回去，男孩頓時被自己的力道給返推的跌坐在地，傻眼了一會兒後便嚎啕大哭起來，聲勢浩大的引來了男孩的父母



「天啊，兒子你怎麼在哭？」

「嗚哇……嗚嗚…」

男孩的父親對於自家兒子只會哭的舉動感到無奈

「不要一直哭，用講的。」

「嗚…嗚…那個女生、她推我啦！」

聞言兩個大人雙雙一同看向兒子比的方向，看到仍站在原地的小小凜，男孩的母親頓時憤怒的上前

「喂！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兒子啊？！」

雖然也不滿兒子被人弄哭，但見妻子對個小女孩這麼凶悍跋扈，男孩的父親皺了皺眉輕拉妻子的衣服

「你別這麼大聲，人家只是個小孩而已…」

「你在說什麼啊？！你兒子被人用哭不幫他出頭就算了，還替別人說話，是怎樣？」

「你冷靜點，我有說不幫兒子嗎？只是我們可以理性點處理，你沒看對方也是個孩子麼…」

「哼！」

搖頭不再理會妻子的不可理喻，男孩的父親走至女孩面前，居高臨下的盯著眼前據說是弄哭自家兒子的“兇手”



完全沒料到這陣仗的小小凜整個懵在當下，更是不敢置信的聽到男孩在父母面前撒謊，突然頂上一片陰影讓她不得不抬頭，被人俯瞰的感覺不是很舒服，尤其這個大人帶著興師問罪的嘴臉，女孩稍微退後一步，試圖減緩這種壓迫感，孰料這舉動引起對方父母的懷疑，更加肯定是她先行動手的假設

「小妹妹，請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推我兒子呢？」

誰推他阿！自己跌倒怪我？！

「……我沒有推他，是他自己跌倒的。」

「可以請你不要說謊嗎？！如果不是你推的那剛剛為什麼要心虛的向後退？」

「因為被叔叔你這樣看我很不舒服、有壓迫感，所以我才後退的。」

真的很不喜歡被人用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說話，小小凜索性直接表達自己的不舒服，讓男孩的父親聞之一怔

「你是在跟她廢話什麼！反正叫她過來道歉就對了！」

搖搖頭，女孩拒絕接受這不屬於自己的過錯，更不認同這樣的結果

「既然你不願意道歉，那我也只好跟你的父母說了，請問你的雙親在哪？」

「真是頭一遭見到這麼沒禮貌又做錯事還理直氣壯不道歉的壞小孩啊！鐵定家裡人都沒在教～」

小小凜真的不懂她到底哪裡做錯了，不僅惹得對方要求見自己的雙親，還莫名的被這樣羞辱，緊咬著下唇，小手也不禁握成拳，借此來緩解心中的厭惡及隱忍的委曲



「請問我家的孩子做了什麼嗎？」

熟悉的男音從身後響起，女孩怔怔的抬眼望去，自家爸比不知何時站在她的身後，溫暖的大掌輕放在她肩上，頓時心裡的不安減緩了不少；男孩的母親見終於有人出面了，不客氣的上前數落

「這你家的小孩吧！到底是要怎麼教才能養出這麼沒規矩又沒教養的樣子…」

「你少講點！」

「本來就是！欺負人家的小孩既不承認又不道歉，然後還在那裡頂嘴，想必是在家裡寵壞了。」

上下打量了一下，鼻子輕蔑的哼了哼

「真不知你與你妻子是如何管教的。」

簡直是夠了，這女人憑什麼來批評她的雙親？憑什麼來說他們的壞話，任何不滿衝著她來就好，關爸爸他們什麼事？！

握緊的雙拳爆起青筋，鮮豔的赤瞳霎時染上深沉的色彩，裡頭閃爍著不該是孩童應有的狠厲，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的婦人不寒而慄，對方待要再說些什麼，只見殤不患移步走至女孩面前，將孩子穩妥的護在身後，再開口的語氣也是少有的冷漠與直接

「這位太太你的觀點恕我無法認同，我並不認為這件事情就確立了我女兒是個沒教養的小孩，畢竟你從沒見過她平時的模樣不是嗎？再來我與內人是如何管教的…」

男人眼神微微一凜

「與你何干？」

不怒自威的氣勢瞬間流露，成功的嚇阻對方想開口反駁的嘴



爸比生氣了…而且難得講話超級不客氣的

小小凜驚訝的瞪著男人的背影思索著，讓方才險些衝動的不滿給轉移開來

「丫頭、」

一聲呼喚令女孩迅速回神

「…是？」

「告訴我，你有沒有動手？」

抬頭看向轉身望著自己的父親，嚴肅的語氣裡不帶懷疑、凜冽的目光不帶責備，無語中的相信，是緩和女孩心中憤怒的安定劑

「我沒有。」

殤不患認真地盯著孩子的眼睛，那問心無愧的堅定讓他滿意

「很好。」

撫摸孩子的頭頂，轉頭喊了聲將那端的服務員請了過來，並向店方要求調閱這邊的攝影機影像，瞥了眼那端震驚萬分的父母，殤不患冷笑一聲

「讓我們看看影像記錄裡的真相，若是我們的錯，定會正式登門拜訪道歉，倘若是你們…這位太太，我要你為剛才的言行，鄭重的向我女兒道歉。」



來時輕快去時沉重，踏著算不上愉快的步伐，手牽著的是絕對信任的大手，而大手的主人方才也拯救了無故被人陷害的女孩兒，得以還予清白，但卻是怎麼也撥不開心中的烏雲…

氣氛一路沉靜著，不知究竟是沈默或是思考，男人眼尾時不時掃向一旁的女兒，直到上車前，才聽到孩子緩緩開口

「爸比，我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莫名被人指責和污辱？還牽扯到無關的你們？所以爸爸才會說人若是過於天真和感情用事，總有天會害到自己…？！

「……你沒有錯。」

知道孩子心裡的糾結，殤不患輕嘆口氣

「相反的，爸比為你的勇氣與正義感到驕傲。」

「…真的嗎？」

蹲下身與孩子平視，抬手溫柔的摸著對方的頭頂，並傾身在那複雜的眉頭附上一吻

「當然是真的，你沒做錯甚麼，只是換個方法來舉發那孩子會比較好，這麼做也是保護你自己，畢竟…」

「爸爸常說的…人心難料？」

「嘛~差不多意思。」

聞言，女孩勉強苦笑了一下

「即便如此，丫頭，爸比希望你記住…也許今天的事讓你對這個社會感到失望和難過、縱使你還小尚不能理解，但，這就是現實的殘酷，未來只會遇多不會變少；許多人像你一樣，因正直而被人欺騙、陷害及背叛，或許你會悲慟、會悔恨，但那都沒有關係，最不應該的…是後悔並痛恨自己做一個正直的人，懂嗎？」



滴答、滴答，兩顆淚珠無預警地滑落，小小凜不明白這水珠從何而來，只覺得隨著父親鄭重的話語，有什麼東西好似釋懷了，最終忍不住上前，在那充滿安心與溫暖的依靠裡落下滿腹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