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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沙像是親吻般拂過我的臉頰.

埋在沙中,我們一次一步地向前推進著.

畢竟,我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因為我們的同型—Devola與Popola型號—是有缺陷的.



[紀錄:轉換至計劃最初階段]


當我們第一次甦醒了,仍然還有人類.

他們有肉體.自我.情感.靈魂.而他們給了我們一個簡單的命令:


作為型態計畫的觀察者.


這是作為雙子Devola&Popola型號唯一的任務.

這是我們存在的唯一理由.


我們是最新型的,而且許多同伴共享著我們的榮耀.
(原文是appearance 顯現 現身的意思 中文直翻會很奇怪)


我們的眼中閃著火光.對於人類未來充滿希望的驕傲.


喔對了,同樣也有焦慮.

但我們是作為一對而存在著.我們像雙子一樣共同背負著命運的重擔.

因為如此,所有的猶豫與遲疑都消失了.



每對都被賦予一座城市作為觀察地區.

我們被命令要以我們自己來引導"複製體".

全都是為了那所謂終將到來的"約定之日".


我們是唯一可以被賦予如此重責大任的.

畢竟,我們是觀察者.


[報告結束]



"啊!"

"小心!"

Devola搖晃了一下,接著絆倒在柔軟卻無情的沙上.

當我趕到她身邊看見她並沒受多大的傷時,我鬆了口氣.

"妳沒事嗎?"

"抱歉,Sis.我想我可能恍神了一下."
(原文的Sis我不翻譯 中文對應的詞是小妹,姐 但小妹有點生硬且少用 不像英文的Sis)


當她心不在焉的撫著她的腿時,她微笑著－那我如此熟悉的,反常的微笑.

那上面包裹著白色繃帶.


"妳的繃帶要脫落了.來,我幫妳換."

"沒關係的,Popola.不用了－在失去陽光以前我們必須繼續走."

"在砂子可能滲進繃帶的情況下,我們不去任何地方.現在閉上嘴然後撐著.我會很快."


Devola咕噥著轉身.我當作她同意了.

很快地,我們在附近石頭的陰影底下休息著,我拉開繃帶.


人造皮膚－因撕裂而流著血的－暴露在繃帶空隙之下.

我忖思著Devola缺少行動能力的情況.

我想像著在那皮膚之下的電路也同樣受損了.

深呼吸,我...


-看看電路是否可以修復.

-更換繃帶,希望這是最好的選擇.


-看看電路是否可以修復

就如預料的,神經電路中的線路受損了.

要更換的話需要新的連接材料,同樣也需要工具.


任何一個都難以在沙漠中找到.


-更換繃帶,希望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想盡可能快的修復,但我沒有工具與材料.

而且我知道在這沙漠之中找不到.


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傷口不會惡化.


"抱歉,Sis,"Devola嘀咕著.

又是那扭曲,反常的微笑.每次都讓我心碎.

"妳不准道歉."我回應."妳沒做錯任何事."

我平靜的更換著繃帶,試著別讓擔憂顯現出來.

我盡可能地綁緊繃帶,以防砂子可以趁隙溜進去.

在我能找到合適的材料以前,這是我所能做的全部了.


但這是相當困難的任務,考慮到我們當前的情況.


"我很抱歉,小妹."(這裡用的是全字Sister,比Sis更強調姊妹的關係 故翻譯)

"好了,妳現在又在道歉了!"


我們一邊道歉一邊堅持著彼此的道歉是不必要的.

這其實有點好笑.在當前這環境之下,對這種小事如此有默契.


我們大笑著,聲音迴盪在沙漠中,消逝在夜晚的寒風裡.



[報告-關於發作的增加]


"一定有某些方法可以阻止發作!"

Devola高亢的聲音迴響在我們的密室.

"安靜點,姐姐.複製體會聽見的."

"呸.他們就算聽見了也不會懂的."

"也許是這樣沒錯,但不管怎樣..."


Devola交叉雙腿,對我的疑慮感到不滿.


"又有一個黑紋病的受害者了,"她說."這是這個月第三次了.這蔓延的太快了."

"讓我們等待看看會發生什麼."

"我厭倦老是聽妳這樣說了!"


她的喊叫讓我驚跳了一下.只是一點點－但足以讓她注意到了.

看到這樣,她的眼睛突然睜大了.


"我很抱歉,Sis.這不是妳的錯,我不應該對妳這樣吼."

"沒關係.我了解."

"全都亂套了.妳也可以感覺到,對吧?"

"我..."


當我第一次分配到型態計畫的指令,我感到驚喜,同時也有幾分驕傲.

但現在,僅僅只是想到,我的胸口就禁不住疼痛.如果失敗了的話...


在我們意識到以前,複製體已經開始有了自我意識,而黑紋病的惡化也開始失去控制.


蔓延得太快了.如此的快.

就像風一樣.


Popola與我去到了觀察者之間,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我們像是這世上沒什麼好擔心的一樣與複製體交談.

但是在晚上,我們緊緊擁著彼此,共同承受著所有的恐懼.


"我很高興妳與我一起,"Popola輕柔地說著.

"我可沒辦法獨自一人作為觀察者."

"我們之所以能夠承受是因為我們擁有彼此,"我溫柔地回應著.


人類是否預見了這樣的發展?是否因為這樣他們才造了雙子型號?

他們真的有這麼聰明?...或是如此殘忍?

我無法一人承擔這一切.我肯定會陷入瘋狂的.

我只是無法獨自一人承受如此的重擔.僅此而已.


"當我有機會時,我會試著連繫其他城鎮的,"她說著.

"也許這些異常只是地區現象而已."

"我希望是如此,"我回應."即使我們自己沒用,若是其他的觀察者可以幫助度過危機,任何事都會圓滿的."

"別擔心,一定會沒事的."


但一點都不.沒一件事好的.

全都要感謝另一個城鎮的Devola&Popola型號.


[報告結束]



風拂過我的臉頰.砂擦過我的皮膚.

越來越冷了.

我們重新開始行走,希望能彌補失去的時間.

Devola偶爾會失去平衡.過了一陣子後,傷勢變得更糟了.

我將自己滑進她的手臂下,這樣她就不會再一次的跌倒了.然後我們繼續前進.


"妳的腿沒事嗎?"

"嗯,我想我短時間是無法跳舞了,但沒事."


當她說著時,她又笑了.但我可以看出她一點也不好.

還有,她的微笑－以免我擔心她.


我記得當我們的反抗軍盟友弄傷她的腿的時候.

我相當憤怒.比憤怒更加強烈.我想尖叫、嘶吼、失去控制的陷入狂怒.

但,她微笑了,所有那些怒火全都...都慢慢消逝了.


試想,我們有著同樣的臉龐,微笑卻是如此的不同.


有一天,我意識到...她使我想起了－她就像是我在舊世界紀錄中看到的殉難者一樣.

那天也是我們決定永遠離開城鎮的日子.



[紀錄:型態計畫的終結]


在型態計畫毀滅的那一天,我們作為觀察者的角色責任也終結了.

全都是因為另一個城鎮的Devola&Popola型號害的.


隨著原型的壞滅,不可避免的滅絕毀滅了人類.

認識到這件事後,我們集齊任何我們能找到關於複製體的資料,發送到月球表面.

雖然成功的可能性就像在砂中找到一粒榖粒一樣渺茫,我們仍然試圖去做.

我們仍必須嘗試.

畢竟,我們是android.保護人類是我們的本能.


其他android,懷抱著同樣的本能,開始直接地表達他們對於扼殺了人類的Devola&Popola型號的厭惡.


一開始規模很小.只是一些無禮的話語.偶爾的一暼.

但即便是最小的事物仍然有著重量,隨著足夠的數量結合,那重量最終成了巨石般.

情感最終滿溢而出.話語成了嘲弄.而且...




我姐姐與我成了最完美的迫害目標.



在最一開始,我們只是簡單地接受朋友轉而對付我們,這件簡單的事實.

這幾乎是無可避免的,我想.

畢竟我們是型態計畫的觀察者.

而並非我們造成失敗的,而是那些人...

嗯,在他們看來,就像是我們.



所以我們接受了.我們接受了他們的憤恨與鄙視.我們忍耐.

因為就像聽起來的一樣瘋狂,我想我們確實感受到了...我們是有責任的.



為了避免迫害,我們不斷的從一個城鎮搬到下一個.

但在一個城鎮中,我看似無限的耐心終於崩壞了.

我的姐姐,Devola,無緣無故的遭到了反抗軍成員的暴力對待.

她說了一些話回應著他的嘲弄.試著讓他安靜.

然而她的話似乎引起了誤會,他幾乎是攻擊了她的雙腿.


我的視野變得狹窄.一切變得鮮紅.而...她笑著看我.

"沒關係的,Sis.我們沒辦法做些什麼了."

但太遲了.我的情緒已經不再受控制了.

我只是沒有堅強到可以單單看著我最重要的人受害,自己只是站在一旁.



Devola與我在那同一天離開了城鎮.


暴力像是從不會停止一般.會再次發生的.

而且不會只有一個人.


所以比起讓他們殺了我們,我們逃跑.

我想這是我能想出的最好反抗方式了.


[報告結束]




當烏雲壟罩在我們頭上時,我們失去了陽光.

我們繼續我們的旅程.


突如其來的冷風摩娑著我們,偷走我們身體上僅存的溫度.

我聞到了空氣中的雨味.

我們繼續我們的旅程.



有時候我們會聽見遙遠距離傳來的動物嚎叫聲.

每次聽見那樣的嚎叫聲都會讓我們忍不住瑟縮.

但是我們仍繼續著旅程,因為即便是處在這樣的環境也比遭到與我們同類的android傷害要好多了.



為什麼我們必須要受到這樣的迫害?

我知道我們是與那毀滅人類的型號同型的android.

我了解這部分.至少一點點,不管怎樣.

但同一時間,我們不是他們.我們是不同人.

我們不像我們看起來一樣,那對Devola&Popola才是那個她們.

那就是當我看見Devola受傷時的感覺.

我想對每個人叫喊.我想對他們尖叫.



就我所關心的,只有一個Devola.而對她來說,也只有我.

沒人可以取代彼此的位置.



雨從天空落了下來.

像冰冷的針一樣刺激著我們的感官神經.


我們非常需要維修保養.但那就像白日夢一樣,我想.

沒有android膽敢幫助一對像我們這樣被拋棄的人.



"妳會冷嗎,Devola?"

"只要妳與我一起就不會,Sis."

"我也一樣."


我們將身體緊靠在一起,試著將溫度留住.

現在更冷了.比正午時的熾熱更加糟糕.

但我們只是對著彼此微笑,然後前進著.

在沙漠的另一端有個營地.新營地.

若是我們可以到那裡,我就可以修理Devola的腿.



然而,我好奇這個星球是否有地方願意接納我們.


"嘿.怎麼了?"

"...沒事.別擔心."


我盡可能的止住胸中的焦慮繼續前進著.


雨勢更糟了.無止盡的鞭笞著我們.

這是我們的懲罰嗎?


我伸出手...


-碰碰Devola的臉頰.

-支撐Devola的身體.




-支撐Devola的身體.


只要我們還有能支持彼此的軀體...

只要我有能夠與我共同承擔命運的人...

那麼我將繼續前進,無論我發生了什麼.


因為我不會停止保護她.


我不會停的.


沒人能阻止.




-碰碰Devola的臉頰.


雨從她的臉頰上流下,就像淚一樣.我伸出手輕柔的抹去.

她笑了,但看起來有點驚訝.


"沒必要這麼做的,妳知道."她低語著.


但有必要.

因為我對自己發誓,我將永遠陪伴著她.




為了我們,被命運歸屬在一起的雙子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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