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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還愛》
>太中ABO，都市背景無異能設定
>調色師宰與調香師中
>BGM:ONE OK ROCK-Bedroom Warfare

Ch.8

當太宰治來到中原中也家門口時他罕見的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他站在門外，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思考起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以及他應該用什麼姿態出現的問題。

「……。」

中原中也家的大門是社區統一規格，內外兩扇，玻璃外門已經被打開，剩下玫瑰雕花內門。他知道中原中也習慣鎖外門，如果外門沒鎖那麼內門多半也是未上鎖的狀態——也就是說他有極高機率可以直接開門進到對方家裡。

要直接進去，還是告知一下屋主呢？他伸出右手輕輕握上門把，掌心是金屬冷硬的觸感，他有些焦躁的用指尖刮著門把上的雕花。
一個發情的Omega會讓Alpha進自己家門嗎？

他們什麼關係都不是，更糟糕的還是分手的狀態，自己有什麼立場進到對方家裡，發情中的中原中也又會讓前男友在這時進門嗎？
他站在梯廳裡，頭頂上暖黃色的燈光灑在身上有種溫馨的錯覺，他垂著頭，左手握緊口袋裡的手機，那聲細微的喘息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不曉得自己為什麼在知道對方發情後會選擇找上門，原先想找中原中也說的事在聽完電話後也被遠遠拋到腦後。這算衝動嗎？他不知道，或許是吧，他只是遵從內心的意思，連他也搞不清楚的、難得明確了一瞬間的意志行動，但直到站在對門口他還是想不透自己這股衝動到底從何而來。
從幾周前在這個梯廳遇見中原中也開始，他偶爾，例如現在，他會覺得心臟傳來疼痛的感覺。不是尖銳的痛，而是沉重的、被揪緊的，令他不由自主加快呼吸的痛，疼痛的同時腦海裡也會不自覺浮現那張臉，還有各式各樣的表情。

有意外再遇前男友的故作鎮定。
有逛街時冤家路窄、豎起一身刺的防備。
有被調戲時雙頰染紅的呆愣無措。
有提及工作時的自信神采。

他想著那張臉，深深的深深的想著，鬆開握著門把的手，摸上一邊的電鈴按了兩下。

他會來應門嗎？他的身體……不知道能不能來開門呢。說不定連門鈴聲都聽不進去，畢竟好久之前自己照顧他發情時都需要重複好多遍問話，有時還要搖晃他示意對方集中精神聽自己講話呢。
雖然會乖乖吃藥抑制，但也不是沒有忙到忘記的時候，那時候都是靠著自己解決的——那麼現在，他會來應門嗎？在知道門外的人是自己後，他會怎麼做呢？

他動動腳踝，衝動過後那絲後悔讓他不由自主想轉身回家，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選擇來到這裡，但他又相信自己下意識的反應不會騙人。
或許，我是在乎他的。他垂下眼，歸納自己的所有反應下了個註解，一個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微妙的註解。
因為在乎，所以會擔心，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就只是這麼簡單的原因。

就按一次。太宰治心想。如果我數完你還沒來應門，我就離開，當作我從沒有因為在乎而來找過你。
他站在門外默數著秒數，終於在三分鐘即將倒數完畢後聽見門後傳來聲響，淺淺的，緩慢的、拖著地板的腳步聲，細碎的聲音愈來愈近，直到移動到門後停止。
他知道中原中也發情時思考會變得遲鈍，最直接的反應是會不問是誰就直接開門，所以他在門喀擦一聲打開的同時反手拉住門把，阻止屋子裡的人的動作，並且在中原中也做出其他反應前率先開了口，語氣平靜：

「中也，是我。」

他能想出更多更快的方法見到中原中也，但他偏偏選了風險最高也最麻煩的一種——因為他知道這方法才是『對的』，是對目前的他們而言最好的方法。

門開了一條縫隙透出暈黃的燈光，絲絲玫瑰香氣從那條縫隙裡洩漏出來，爭先恐後的鑽進太宰治的鼻子裡。

「……。」
他們隔著一道門同時鬆開了握著門把的手。

「你來幹什麼。」聲音隔著門有些模糊，但不難聽出裡面的沙啞和壓抑。
「來找你的，你發情了。」
「……不用了，我有抑制劑。」
「外用式的抑制劑？」
「嗯。……不對，你為什麼知道？」
太宰治在門的這端不自覺露出微笑：「因為那支玻璃瓶是你工作室裡唯一一隻沒有標籤的『試管』——你從來不會忘記給自己的試管上標籤，除非你確信自己不會忘記裡面裝著什麼，我除了抑制劑外想不到其他東西會讓你願意放在觸手可及的桌面上。」
——那可是在你工作時會擺上幾十個瓶罐，一個混淆就會毀了一件作品的神聖的桌面啊。太宰治在心裡補充。
「我可以現——」
「現在擦也沒用的。」太宰治不急不徐的打斷中原中也的話，「既然前幾天都沒有好好用抑制劑導致發情期來了，現在就只能找人解決，或在床上痛苦幾天幾夜等發情期過去，你自己知道的。」
「……」門後的人沉默了一會才再度開口，語氣染上一絲疲憊：「我有備著口服藥。」
「那你去吃吧，如果你有的話。我不會阻止的，還能下床走到玄關代表你還沒完全發情，現在吃還來得及。」

「…………。」

中原中也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還真被太宰治說對了，自己家裡沒有口服藥，方才的話只是為了讓門外的人快點離開自己的視線，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不能再拖下去，不想忍耐就只能請門外的人去買藥，或是更簡單直接的找外面那個Alpha解決。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拜託太宰治啊——況且等太宰治把藥買回來估計自己也過了最後能夠吃藥抑止發情的時機了。他靠著玄關牆壁軟軟的蹲到門邊，抱著自己的膝蓋試圖用這姿勢緩和不斷叫囂著『想要』的滾燙的身體。
即使只開了一條門縫，那一點點沉香的味道還是鑽了進來，而對現在的他而言一個應允替自己解決的Alpha的存在就像在餓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擺上一碗香噴噴的粥那樣，連思考能不能消化的問題都不需要，他只需要伸出手，遵從自己內心的慾望。
況且，雖然非常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找不到理由拒絕：自己不是不能挨住發情的痛苦，但有更好的辦法誰都會想選擇的——哪怕那個辦法只比另外一個好上那麼一些些。他唯一在意的事情就是門外的人是太宰治，令他無法拒絕的太宰治。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中原中也頭痛的開口。
「你不需要現在做出決定。」太宰治垂下眼，難得正經。「現在的你沒辦法冷靜思考，但至少讓我知道你現在想怎麼做，好嗎？」
「…………。」
「要我離開我立刻走，要我幫你我留下——你現在，希望我怎麼做？」

其實只要找上對們那個Alpha打上一砲就可以度過這次的發情期，中原中也心裡也清楚太宰治的態度只是幫自己解決生理需求，但他總覺得一旦開了門他就回不去了——有什麼就會跟著那扇門大開、淪陷，像是默許太宰治在心裡紮根然後大肆擴張領域。
尾崎紅葉那句說不定某一天會需要鄰居幫忙的話浮現在腦海，中原中也把頭埋進膝蓋裡，把身體縮得更小。
他沒有穿拖鞋，冰涼的瓷磚地板貼著腳掌驅散了部分的熱意，但情慾依舊不減，一波一波瘋狂暴漲著，從門縫裡飄進來的沉香味在鼻尖無限放大，壓迫著他的理智線，他握緊手心，腦袋亂糟糟的，忽然想起當初自己向品管部門要了一隻沒有加過香精的抑制劑的事情，還有他又是在什麼心情之下將調好的香料加進滾珠瓶裡、做成專屬於自己的抑制劑的。

那麼多種味道，為什麼挑了這種。
明明分開了，為什麼又會遇見。
都決定好聚好散了，為什麼現在又開始動搖。

——為什麼有些情感以為斷了卻似乎從未消失。
他閉上眼，順應心裡的躁動將門拉開了些許，用行動向外面的人示意自己的決定。

玫瑰香氣排山倒海的從大開的門裡洩出，太宰治跨進室內反手帶上門，看著蜷縮在門邊委屈又努力的忍著情慾的人，忍不住跟著蹲下，伸出手，手指插進凌亂的髮絲裡摸上臉頰，輕輕捧在手心裡，不意外看到撥開頭髮露出的臉上布滿情慾，眼裡卻帶著掙扎和困擾，牙齒用力咬著嘴唇，寧可委屈自己用意志力忍耐發情的不適也不願意洩漏任何一聲呻吟。
太宰治端詳了一會捧著的臉，半晌嘆了口氣。

「為什麼不乖乖用抑制劑？」

帶著涼意的嗓音聲線平穩，聽得出一點無奈的情緒，中原中也掃了他一眼掙脫捧著自己臉的那雙手，轉身屁股對著他，回了句還不都是你——語氣異常嫌棄，只是聲音被情慾染過，透著那麼一絲埋怨的味道。
太宰治順勢從後面抱住中原中也：「我若不來你打算真的在床上痛苦三天？」
中原中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順勢向後倒進沉香味的懷抱裡：「不然呢？要幫我解決就快點，不然就滾回家！」
近在咫尺的Alpha身體對他無疑是巨大的誘惑，甚至在自己被抱住時中原中也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後穴一下子濕了一片，縈繞在鼻尖的信息素淡淡的，可以感覺到刻意收斂的痕跡，看似貼心的舉動在自己心裡卻走樣成了誘惑，淡淡的味道貓爪子似的撓著他快要崩潰的理智。
這哪是求人的態度呢。太宰治將下巴輕輕靠上面前暖橘色的髮頂，稍稍收緊手臂環過懷裡人的胸前和膝窩，抱起蜷縮的身體。
「是是~我走了誰來給你過發情期呢~」他輕鬆拎起嬌小的中原中也轉身往臥室前進。

It's like I never had a chance.
We're doing a dangerous dance.

It's not a fair fight when you're already naked.
Your body language is so persuasive.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