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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眼前的二師兄,疆言訣總覺得有些尷尬。
  在他答應陪對方喝酒之後,二師兄又讓他開了兩壺黃酒,看來是打算坐一段時間,疆言訣卻不明白他到底想幹嘛。他現在可不會有任何把柄在對方手上,二師兄肯定拿他沒辦法的。
  雖然他也沒有恨二師兄就是了。
  最後反抗組織的時候,他殺了所有來攔著他的兄弟,其中卻沒有二師兄。不是不敵,卻是他下不了手。一直到現在,他對二師兄都還是很敬佩的。畢竟若是沒有他,他大概活不過五歲。
  「在想什麼呢,十五?」
  「在想我剛加入組織的時候。」
  疆言訣沒說謊,他五歲時就是被二師兄帶進組織的。明明那時候屋子全給人燒了,他還躲在床底,二師兄偏偏就能找到他還把他帶回去。
  現在想想,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選擇,但當初二師兄是有問他要不要加入組織的。若是當初不加入組織,現在的情況會不會大不相同呢?即使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疆言訣還是常常想著這個問題。但若是沒有加入組織,他又活得過五歲嗎......算了,人都已經走了這麼久,多想無益。
  「是嗎?」二師兄笑了笑,給疆言訣倒了杯酒。「現在想想,我當初的眼光真好呢。」
接過酒杯,疆言訣想也沒想便一口乾了。
  疆言訣記得自己問過二師兄當初為什麼會讓他加入組織,還拜入這個師門。當時對方的回答好像是看他聽話懂事而已,要說眼光好......只看這些實在不太準吧,還不如說是運氣好呢。不過這樣講是不是有點自褒的感覺?更何況......
  「眼光好會看上未來背叛了組織的人嗎?」  
  「噢......我的確是沒想到你會和大哥帶來的那孩子好上,甚至好到這種程度。」二師兄加深了笑,給自己倒了杯酒,又再倒了杯給疆言訣。「不過這也是我看上你的原因之一啊。」
  「只要有了重要的人或相信的事物,就會為了守護它付出一切,如果能成為你『重要的人』不是很好嗎?」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河面,泯了口酒。「要說我怎麼看出來的......你應該沒印象了,當時我要把你從床底弄出來的時候,你還緊緊抓著床底,說什麼都要等母親回來呢。」
  「......」雖然疆言訣並不是很想提過去的事,但既然二師兄主動提起了,他也就姑且當個下酒的故事聽聽。
  「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特別在意你了,可惜,我始終不是你最在意的那個人。」
  「我說......會講這樣的話還真不像你啊?」喝了幾杯酒,疆言訣說話的語氣變了些,倒更像他當年的樣子了。「我就奇怪為什麼排行差這麼多你還常來找我,反而我最親的兄弟不是同住一間房的十四師兄而是你。」
  他沒等二師兄再倒酒,逕自拿起酒壺:「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吧?我知道軟禁我純粹是組織的規矩,師兄也只是藉機獲取想要的東西,這都很合理。至於最後會反抗組織,純粹是......就當我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吧。」
  那是大概只有大哥知道,而被他無意間發現的「真相」。組織從來就不單純只是江湖上的中立勢力之一,在他們之上,背後其實還由一個巨大的勢力控制。既然組織存在的目的一開始就和正義、甚至道義背道而馳,那還不如就此毀了它--趁他因符默言的事燃起的怒火未滅前。
  他也不是特別在乎正義什麼的,只是那件事毀了他從小到大對組織的印象,他所認同、懷有歸屬感的地方已經不復存在,這麼做只是剛好而已。
  他沒再說下去,這事他誰都沒說,現在更沒必要說了。
  「我沒怨你,更不會恨你,我敬你是我師兄,但也僅此而已。」他勾起嘴角,又乾了一杯。「就像你說的,你終究不是我最重視的人,你對我做過的事自然也影響不了我。」
  他在乎的,就只有符默言怎麼想而已,他相信一定是這樣的。
  二師兄靜靜聽著,臉上依舊保持著淺笑。確定疆言訣說完後,他才晃了晃手裡的空酒杯,帶著笑意緩緩開口。
  「所以,我做什麼你都無所謂?」他望著不知不覺中幾乎要喝乾一壺酒的疆言訣,只覺得微醺的師弟實在可愛。「你的眼光也不是很好嘛,我可不是多講理的人。」
他一手挪開兩人之間的矮桌,奪過疆言訣手裡的酒杯,另一手抓住對方。
  「你又想做什麼?」一手被人抓住,疆言訣卻顯得一點也不緊張。「你動不了我的,現在毒啊藥的幾乎都失去做用了。」
  「不錯,你若真要反抗我確實拿你沒辦法。」二師兄將奪來的酒杯隨手一擺,抽出條白緞。「但是那孩子呢?你可不會放著我對他『做什麼也無所謂』吧?要是我一時興起想讓他永遠消失也是輕而一舉的事,你總不可能無時無刻守在他身邊吧?」
  「......所以你到底想做什麼?」
  「很簡單啊,反正現在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了,你怎麼想我也好,只要你能滿足我,我也沒興趣動他。」沒感覺到疆言訣出力反抗,二師兄便繼續他的動作順勢將人壓在船裡舖著的軟墊上,以白緞把疆言訣雙手縛住,另一端則固定在船上。
  「......隨便你吧。」疆言訣撇過頭,很乾脆地躺著。
  「十五,你喝多了。」二師兄修長的手指刮了刮疆言訣面具外的下半臉,他倒是很樂見這種情況。「你以前也不會這麼喝啊。怎麼?心情不好?」
  「與你無關。」感覺到對方正要拿下自己的面具,疆言訣微微瞇起了眼。拿下面具後,視野又更寬廣了些,他這才意識到雖然現在這裡很冷清,但這裡還是公開的場合。
  注意到他的視線,二師兄似乎明白了什麼,伸手順了順他的瀏海。
  「不用緊張,不會讓人發現的。」他放揉了聲音,手也在同時滑至疆言訣的領口,一把扯開他的衣服。這麼一扯,他的胸口和腹部就露出了大半,只剩底下的布料被下滑的腰帶束住,當然,疆言訣身上的那些痕跡此時也能一覽無遺。
  「明明死前的傷都好了呢。」二師兄邊說邊輕撫過疆言訣胸口,似乎在比劃著對方曾經的傷處。「怎麼偏偏是我留下的這些痕跡被帶了過來啊?」
  看著自己的傑作,二師兄似乎心情很好,他像是玩賞一件寶物般在疆言訣身上摸了又摸,最後才低頭吻上自家師弟。
  「唔......」雙手被縛著的情況下,疆言訣沒多少反抗的空間,他只能在二師兄碰觸自己時稍稍掙扎,然後和以前一樣,克制著自己不發出聲音。
  任由對方吻著、玩弄著,甚至任由自己的呼吸變了調,疆言訣理智上知道就算二師兄拿了符默言作為威脅,一定也有更好的辦法能解決。可不曉得是不是喝了多了,他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什麼也無法多想。
  疆言訣發現自己現在非但不惱也不覺得羞恥,反倒是想笑。
  「這樣你也能滿足?」對方終於離開他的唇後,疆言訣直視著眼前的人,話說得有些喘。
  「我能有什麼辦法,到底是得不到你的心了。」二師兄一樣直視著疆言訣,眼神閃過一瞬失落。「我倒是希望你能恨我怨我的。」
  「不過你說的也不錯,只有這樣我是不可能滿足的。」他刻意曲解了疆言訣的話,不安份的手抓著對方的褲頭便直接扯開,接著調整了下疆言訣的姿勢,壓著讓他屈起了膝,同時讓他的雙腿張得更開了些,這角度還隱隱能看見那藤蔓紋身的尾端。
  雖然不是第一次,疆言訣還是無法習慣這樣羞恥的姿勢,他想別過臉去,卻被二師兄一把捏住了臉,動也動不得,只得不甘願地瞪著他。
  像是沒注意到疆言訣的眼神,二師兄自顧自地說著:「十五這姿勢也挺好看,我當初怎麼就沒這麼綁著你?」
  邊說,他還惡意地彈了下疆言訣仍未抬起頭的分身,接著握上它不急不緩的撫弄著。
  「哈啊--住、住手......」他被對方突然的舉動逼得輕喘了聲,狠狠瞪了對方一眼後,便被這刺激弄得什麼也顧不上了。誰知二師兄卻根本不理會他的視線,熟練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現在停手的話你只會更難受喔。」二師兄笑著提醒他,卻仍是在手中玩弄的東西逐漸變得硬挺後停了手。「對了,後面也得照顧一下,你說是不是?」
  沒等疆言訣回答,他修長的手指便順著能看見的藤蔓尾端滑過,最後一指探進對方體內,沒多久便有些粗暴地將三指全塞入。
  手指滑過敏感處的搔癢感讓疆言訣全身緊繃,緊接著侵入體內的手指又讓他疼的不敢輕舉妄動。二師兄的動作一向很粗暴,用手指擴張完便直接將自己早已硬挺的分身插入,也沒等疆言訣適應便逕自向深處挺進。
  「疼......你慢點......」疆言訣不得不喊了聲,他雖然不怎麼怕疼,但體內被異物侵入的感覺還是很難受的,而且......他更怕伴隨著疼痛而來的快感,那讓他對自己感到羞恥和噁心。
  「哼嗯?......從沒聽過你喊疼呢。」他只撫過對方的臉作為安慰,身下的動作卻仍舊沒停下,反而抽插地更猛烈了些。在他發現攻向特定某處會讓自家師弟的喊聲高出幾度後,更是刻意朝著那點不停頂弄。
  疆言訣到底是喝多了,被這樣接連的刺激弄的只能發出破碎的呻吟和喘息,二師兄還會時不時地封住他的唇,讓他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是第一次在被二師兄侵犯的時候失去理智,竟頭一次地主動給予回應。一反以往毫無反應甚至會有些閃躲的表現,主動配合對方的動作擺動身子,追求那一絲快感。
  此時的疆言訣幾乎是失去理智的,直到感受到一股異樣的熱流,並受到這刺激跟著高潮後,他才意識到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以前還能說是被強迫的,那自己現在這樣到底又算什麼?再說不管如何,他也都已經髒了。只要一回想到當初符默言的表情,疆言訣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符默言看起來氣炸了。果然......還是不該再抱持希望了嗎?
  看疆言訣的表情,二師兄就知道他現在在想著什麼了。在他身下想著別的男人,那怎麼行?
  「在想什麼呢,十五?」
  他乾脆地把縛著疆言訣雙手的白緞鬆開,把人翻了過去。他一手順著疆言訣在剛才的激烈活動中有些凌亂的長髮,一手則惡意地揉著他的臀部。
  「......沒有。」是啊,他還在想些什麼呢?已經不管怎樣都好了,就算以後都得這樣任師兄擺佈也沒差,只要他不去招惹符默言就好。
  他總算是把注意力拉回自己現在的處境上,二師兄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的長髮,一連串的吻落在他的脖子、肩頸處,有些力道特別大,估計又要留下痕跡......嘛,反正應該很快就會消失了。
  二師兄不只是在他身上落下了吻,手也不規矩地伸進疆言訣衣服內摸著他的背。雖然被藏在衣服底下,他還是能準確地輕撫他刺上的荊棘紋身。可惜現在的疆言訣是不會流血的亡靈,要不然想想以前在組織內懲罰他的時候,帶刺的荊棘沾染點點血跡,那畫面說要多美就有多美呢。
  一邊可惜著以後見不到那樣的畫面,二師兄的手一邊滑到了荊棘的尾端。這回他直接移開了手,回過頭來輕咬疆言訣的耳尖、脖頸等處,同時惡意地用膝蓋頂了頂他的兩腿間。疆言訣輕喊了聲,還沒做出反應便感覺到有什麼抵在穴口處,對方只不停地在那處磨蹭著,卻始終不肯進去。那奇異的搔癢感讓疆言訣無法忍受,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要上就快上。」他幾乎是從齒縫喊出這句話,聲音有些啞。
  「是是,順你的意。」
  二師兄也沒打算再玩他,一舉將分身送入對方體內。經過剛才那一番頂弄,再加上現在的姿勢原本就比較好行事,他這次的進入比先前順利許多。他一手托住疆言訣的上半身強迫他半跪著,他也趁機更深入了些。兩人緊緊貼著,二師兄聽著自家師弟在自己耳裡總是很可愛的輕吟,在他耳邊低低輕語。
  「十五,現在你是屬於我的呢。就算只有身體又如何?」他將人緊摟著,手輕撫過那清楚的肌肉線條。「那些早就沒人在乎了吧,目前能像這樣佔有你的似乎也就只有我喔。」
  疆言訣輕喘著沒有回話,只怕自己一開口就會發出羞恥的呻吟。而且他也無法反駁,目前為止的確是只有二師兄碰過他。
  「那麼之後你也會像這樣乖乖待在我身下的吧?畢竟你也不希望我去找那孩子的麻煩,不是嗎?」見疆言訣悶哼了聲沒反應,二師兄掐了一把他的腰,逼得他喊出了聲。「我想聽你親口回答。」
  「嗯......啊!哈啊、你......」最開始的「嗯」是回答,最後則是在對方的抽插下克制不住的叫喊。二師兄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大肆頂弄了一陣,直到疆言訣快要支撐不住才釋放。而疆言訣幾乎是在這之後低吟了聲跟著又一次高潮,並在同時失去了意識。

  他很久沒做這樣的夢了。
  兒時、在組織內、十分和平的夢。跟著師兄們一起在組織生活,他該算是給十四帶的,有問題卻總愛找二師兄。十四總會笑他黏人、愛撒嬌,他也不在乎,只道二師兄待他好,有好吃好玩的也都會分他。
  夢中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的場景,照理說第一次都是有人帶領著,出事才好給個照應。但那次應該要接應他的七師姐卻臨時被上頭調走,那時也沒其他人能支援,他只得硬著頭皮自己完成任務。而雖然任務成功了,逃脫的過程卻是十分驚險,他在大腿處中了一支鏢,帶著傷一路爬樹鑽洞翻牆的,好不容易從目標的院子裡逃出去,卻不慎落入一旁的大湖裡。那時他還不會水,雙腳踏不到地,眼看著就要沉入水底了,卻有人一把將他撈了上岸。
  那人便是聽了消息後急忙趕來的二師兄。
  二師兄揹著他緩緩走回組織,一路上沒說什麼話,倒是他不知道哪生來了膽,開口和明顯帶著怒氣的二師兄搭話。
  「二師兄,我這樣算任務成功了吧?」他嘿嘿笑著,像是討糖吃的娃。
  「嗯。」
  「我平安逃出來了呢。」
  「差遠了。」
  連續兩個回答二師兄都沒有好臉色,疆言訣只好小心翼翼地問:「師兄,你生氣了嗎?」
  「嗯。」對方停頓了下,補充了句。「不關你的事,下次小心點別受傷。」
  「是--」
  後來想想,二師兄大概是在氣臨時被調走卻沒通知一聲的七師姐,在那之後,每次他出任務二師兄都得盯著,直到確認他真能保護好自己為止。
  如果他沒有遇上符默言,是不是就能喜歡上這個全心全意待他好的師兄呢?可有些事情本來就不能盡如人願,就連疆言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喜歡上這麼個工作至上,一點也不懂情調的店小二。但終究是喜歡上了,他也無暇顧及二師兄的感受,再說他那時也不知曉對方的情意。

  「十五!小十五!」
  疆言訣猛然睜開眼,他發現自己躺在四師兄讓他住的房間裡,而四師兄正努力想搖醒他。
  「你今天還要工作吧?遲到也不好,如果還不舒服的話我幫你請個假?」
  光聽四師兄這樣講,再看著他一臉擔憂的表情,疆言訣還以為四師兄已經知道他昨晚發生了什麼了,好在四師兄接著又說道:「你昨天也喝太多了吧?再難過也不至於這樣啊!還喝到被人送回我家門口......到底有誰知道你住我這了啊?開門後只看到你倒在門口,我都快嚇死了。」
  「那些酒也不是不讓你喝......只是你不是在工作嗎?這樣沒問題?」
  「......對不起。」疆言訣沒見過親生父親,也不曉得老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他總覺得四師兄挺符合這個角色的。「客人請的,一不小心多喝了些,現在沒事了。」
  四師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別跟我道歉,沒事的話還是趕緊去上班吧。」
  疆言訣點點頭,他很慶幸四師兄沒多問,似乎也沒發現異狀......或至少假裝沒發現異狀。
  在心理壓力大的時候,疆言訣總會習慣性地拿出符默言給的藥聞聞。但這回他拿出來後,只看了一眼便又扔了回去。事到如今,好像也不需要那個了。唯一的安慰被自己親手毀了,他現在能做的,便是確保符默言在能轉世前平安無事,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