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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赤安]罪惡連鎖

赤井接到通知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當時他正在執行任務,平時使用的手機整整一個月沒有開機,所以不論是來自日本的工藤新一,還是FBI的茱蒂,完全沒有人可以聯繫上他。而唯一掌控他的聯絡管道的詹姆士,在每次的定期聯絡中,也沒有對這件事透露隻字片語。
而當他在回報任務結果時,他的上司對他說,我希望你能明白。看著被歲月帶走健康卻仍舊睿智而沉穩的上司,已經得知一切事情經過的赤井點了點頭,並沒有失控。
他能明白工作上的風險,只要一個閃神,在任務中喪命不是多少見的事,更糟的話甚至會牽連到同伴,所以他並不認為詹姆士的做法是錯的。
在搭機飛回日本前,茱蒂在機場攔住了他,緊緊抓著他的手臂說,那不是你的錯。
赤井深深看了一眼這個同事,這麼多年了,仍舊是一個人,芳華在時光中抹淨,卻仍會露出這樣純粹的表情,為他擔心,為他著急。赤井並非不明白那樣的情緒,不,或許一開始的他是不懂的吧,可是當自己的心裡也裝進一個人之後,原本不在意、不明白的舉動都成了一條條線索,而那的線索構成了甚麼樣美好的願景,現在的赤井總算有些明白了。
於是他朝著那個傻女人勾起嘴角的表情,罕見的滲進了一絲溫情,「我必須親自去處理這件事,別再等我了。」
那是他的錯,而自己種下的果就要自己承擔才行。抱著這樣的想法,赤井搭上了飛往日本的班機,將一切後援全數留在了身後。

出關之後的赤井,顧不得時差,第一站便奔往Miranda和Hana所在之處。在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兩人皆已搬離了原本的住處,現在正在警方的保護下住在飯店裡。
經過多次身分確認後,赤井總算得以踏進那間客房。甫進門,便看到一道黑影直往他懷裡撞來,赤井接住對方的同時往後退了一小步,才沒被撞個結實。
撲進他懷裡的Hana抬起頭,顫著聲線問他,「降谷叔叔會沒事的吧?他這麼厲害,而且赤井叔叔也回來了,一定會有辦法的吧?」
看著緊緊抓住自己,幾乎是哀求著他的Hana,赤井忍不住心底一陣刺痛。這個他幾乎是從小看這長大的少女,笑聲永遠那麼響亮的孩子,此刻雙眼都哭腫了,臉色蒼白,眼睛下方的陰影卻清晰的無法忽視,纖細的身軀細細顫抖,像是恐懼遠遠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極限,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方式快速溢出。
然而真正讓赤井痛苦的是,面對Hana幾乎是求救的疑問,他卻無法給予對方任何實質上的承諾。查覺到這一點的Miranda靠了過來,輕輕將Hana從他的懷裡剝了出來。
「不要緊的,妳的降谷叔叔和赤井叔叔一定會盡自己的全力,事情一定會出現轉機的。」看上去同樣疲憊的婦人露出微笑鼓舞著她,接著轉過頭看向赤井,微微點了下頭。
像是在說一切都交給你了。
赤井也慎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會盡全力,儘管不確定這樣是否足夠,但那是他目前所能賭上的一切籌碼。
之後赤井又在那裡待了一會,主要是確認兩人的狀況,Hana大概是在見到他之後,緊繃的情緒總算鬆懈了一點,沒多久就倚著母親睡著了。赤井把她抱到床上,蓋好被子。闔著眼的Hana發出一串囈語,動了動身子,眉頭依舊深鎖,似乎就連睡覺也不得安穩。
Miranda坐在床邊,有些心疼地撫著她的頭髮。「都檢查過了,沒有被性侵或是下藥的跡象,也沒有被施暴,就只是限制了行動而已。」
赤井在一旁點點頭,沒有答腔。他作夢也沒想到,朗姆的手居然會伸到這兩個人身上,不過說起來也是自己太大意,明明知道組織的殘黨並未完全消滅,這幾年卻老跟著降谷往她們的住處跑,而他們兩個又是讓組織深惡痛絕的老鼠,被揪住這樣的小辮子,會導致這樣的結果並不令人意外。
事情的過程說起來是簡單的,Hana在學校被人擄走,當天就接到了信件,要求降谷三天後在深夜獨自前往某個河堤。深知事情嚴重性的公安課當然不會讓降谷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危險,行動方式和人員配置都準備好了,當事人降谷卻在行動前失去了蹤影。
在那之後Hana被毫髮無傷的放回來,只有受了點驚嚇,顯示朗姆的目標至始至終都是降谷而已。
得知這件事的赤井還在美國時便請風見將那封信掃描後傳給他,果不其然在上面找到迴異於文字的線索。他指著信紙外緣,一排看似毫無意義的花樣讓他點出了幾個地方,「這是當初在組織時用過的密碼,是專門設計給我們用的。」
而那個現在能讀得懂這個密碼的,就只剩下他們兩個還有當初設計出這一套密碼的朗姆而已了。
信是針對降谷而來這一點是沒有錯的,只是時間地點都是錯的。當他指出這一點的時候,始終神色凝重的風見終於是嘆了一口氣,當時和他隔了一整片海洋的男人推了推眼鏡,「我就覺得降谷先生看到那封信的時候表情很奇怪,之後的會議也顯得心不在焉的,他果然一開始就決定獨自去赴約了吧。」
透過那澄亮的螢幕,風見的懊悔全部寫在臉上,無數倍的放大之後投射到了他的心裡。赤井並沒有說出不是你的錯或是你盡力了之類的話,儘管他知道公安課為了把降谷找出來幾乎翻遍了整個東京,但那個淡色頭髮的男人就像是蒸發了,連一點碎屑都沒留下。
赤井親自到了日本,而他可以肯定那遠比任何話語都來的有用。
離開飯店之後,赤井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甩開其他人,將車子開進了偏僻的道路。行車的距離並不遠,畢竟當初也是因為距離近才選在這個墓園的,他輕易就找到了宮野明美的墓,雖然幾乎都是每年日子到了才會來到這裡,他卻從來沒忘記過這個女人。
來的突然,他沒有帶上任何整理的工具,拔草的時候在手上製造了細細的傷痕,有些刺痛,赤井卻說甚麼都不願意停下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再來,至少最後一次,他希望能好好地完成。
撒了水,他看著濕淋淋的墓碑,想了很久,終於還是開口,「我很愛他。」
吐出的話,尾音輕飄飄地散在夜晚的空氣裡。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說,甚至為什麼要說,只是看著顆在墓碑上工整的那幾個字,赤井覺得自己必須要將這句話說出口。
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吐出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
「走了……有機會的話再來看妳。」
在那之後他繞去了另外一個區域,相似的工整字體,不同的是,Scotch的墓像是最近才有人打裡過,只有些微的綠色自土壤中冒出頭,他同樣澆了水,然後搔搔頭,發現自己無事可做。
打理過Scotch的墓的人,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降谷,沒想到在最後他們所想的都是一樣的,意外發現這一點的赤井不禁略略露出了笑意。
面對明美他還能稍微說點話,但是面對這個男人,赤井卻一時啞口。他們究竟能不能算是朋友?在臥底時期那樣微妙的關係中,除了同伴意識之外他們還存在著甚麼更深刻的牽連嗎?否則說穿了,他們不過是一方見證了另一方死亡的關係罷了。
赤井苦惱了一下,卻回過神來發現那不過是鑽牛角尖,能回答他問題的人此刻正在他面前的土地下永眠,而赤井也並沒有急迫著想知道答案。
所以他想了很久,最終只說出一句話,「請保佑那傢伙。」
他蹲下身,將自己的菸盒留在墓碑旁,毅然轉身離開。如同當初那個男人走的那樣瀟灑。


坐進車裡後,赤井並沒有急著離開,只是發動了車子,任暖氣充填了溫度略低的空間。他將纏在頸子上的圍巾取下,隨手扔向了副駕駛座,黑色的毛料在皮椅上蜿蜒,像是安靜沉默的獸。赤井沉思了下,最終還是將圍巾拿起,重新摺好後放回原位。
那圍巾降谷也有一條,同款白色,純羊毛製成,柔軟而細緻。當初是為了甚麼而買的,赤井已經記不清了,雖然有相當的可能性只是臨時起意,但畢竟這東西也陪伴了他很久,又和戀人是同一款的,赤井一直都相當珍惜。
殘留在手上的觸感喚起了他的記憶,多少次當他的手指與降谷的髮絲交纏的時候,掌心會與柔軟的毛料接觸,伴隨著皮膚的溫度與呼出的氣息,薄薄的嘴唇的觸感。
降谷的微笑。
許多許多,彼此交疊,千絲萬縷的記憶像是潮水般湧上,赤井靜了靜,放鬆身體靠向椅背,在這短短的時間中放任自己被回憶淹沒吞噬。
因擔憂而繃成一線的嘴角緩緩鬆開,甚至微微彎起了弧度。赤井睜開了眼睛,重拾平穩的雙眼熠熠生輝。打算過所有可能性,雖然還有些不安,現在的他卻能將那份情緒穩穩壓在心底的最深處,誰都能質疑,就降谷他是信任的。無論是實力還是相處過的那些日子,無論何者都不會背叛他的期待。
赤井是這麼相信著,並且同樣程度的祈求。
他滑開手機,陡然亮起的螢幕解鎖之後,出現的是他之前沒關上的照片編輯軟體。翻拍的照片被他切的七零八落之後重組成一串乍看之下意義不明的符號。但如同對降谷的威脅,這串符號在明白意義的他眼裡則成了一個邀請,同樣寫明了地點,大概就差他這個演員便足以進行下一幕。
事先調查過路線,但由於地點偏遠的關係,赤井將車子停在那棟廢棄大樓前的空地時已是日暮時分,逆著夕陽的大樓構成了大片的陰影,沉重地從頭頂壓下。赤井下了車,抬頭望了下像是被鮮血浸染的大樓,接著視線滑過電線上成排的烏鴉,無視讀不出任何意圖的闃黑眼珠,最終來到大樓的最下方。
兩側的窗戶玻璃皆已破碎,銳利的邊緣閃著危險的光芒,而中央的大門上則掛著生鏽的鎖。但顯然並沒有任何作用,鍊子被從中間剪斷,剩下的部分將落不落地掛在門把上。兩扇門之間開了一道縫,像是無聲地邀請他走進一片黑暗之中。
很安靜,連烏鴉都靜悄悄的。血色的夕陽映著沉默如死的氛圍,像是連氣流都凝結,甚至連置身其中的赤井都產生了錯覺,像是自己連帶著這棟屋子一同荒廢在時光中的角落中。雜草蔓生,破敗頹唐。
他深吸一口氣,往外套的內袋裡摸索了一陣,才想起自己稍早之前將菸盒留在墓園了。起風了,但赤井卻不覺得冷,將外套留在車內。為了這種日子準備的槍靜靜收在槍套內,槍背帶橫過他的胸口,在白襯衫上顯得異常顯眼。
等事情都結束之後,在回家的路上買包菸吧。這麼想著的赤井定了定心神,邁步走向大樓門口。
就算是平凡小事也會有變數,何況是他的職業,把所有可能性都摸透了也不見得就能完全掌控事情的走向。但是赤井的神情很輕鬆,像是篤定所有的事情都能有美好的結果。或許是一相情願,但現在他的確需要那樣強烈的信任。
唯有相信,才有機會觸碰到他所期望的結果。
從槍套裡摸出短槍,雙手緊緊握著,赤井的緩步踏進這未知的空間。
廢棄許久的大樓根本不可能存在照明,走廊上遍布的玻璃碎片讓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同樣變得破碎,他謹慎地走過,玻璃在他的腳下裂成更小的碎塊。
外圍的走道沒發現任何異狀,事前調查過這棟建築物,中央區域間隔已經全部打通,似乎是作為活動場地之類的地方。他摸到了其中一扇通往中央的門,側倚著牆,赤井喘了口氣。
能感受得到心臟正大力收縮,一下下推擠著血液,同時有什麼東西正在身體裡叫囂,頸動脈一鼓一鼓地疼著。
但相反的,赤井知道自己非常冷靜,心跳聲很大,卻仍然是有條不紊,他甚至沒什麼出汗,掌心的槍握的很穩。
背抵開了門,迎接他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灰塵伴隨淡淡的霉味竄入鼻腔,赤井眨了眨眼,習慣了黑暗的視覺快速地捕捉到了中央的黑影。
除此之外偌大的廳堂空無一物,環顧四周,並不存在任何得以隱匿身形的地方。可是考量到幕後黑手是朗姆這點,這廳堂簡直是空曠到令人覺得可疑。
然而赤井還是朝著中央的人影慢慢靠近,而他謹慎的腳步在靠近到足夠看清那人的輪廓之後,終於是加快了速度,變成以小跑步靠過去。
降谷被綁在椅子上,雙手倒縛在後方,右肩的角度有些奇怪,似乎是脫臼了。身上看慣了的衣褲變得破舊不堪,隨處可見的裂口附近染上了深色的液體。
在他靠近的過程中,降谷始終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僅只是低垂著頭,過長的瀏海靜靜垂落。
赤井騰出一隻手,探了探降谷的脈搏,傳達到指尖的脈動讓他鬆了口氣。他這才發現,明明在可能與敵人產生衝突的時刻都毫無恐懼的自己,指尖卻在這個時候顫抖的不像話。
感覺到他的動作,降谷動了動,卻因為牽扯到肩膀而嘶了一聲。赤井連忙按住他,想告訴對方沒事了,張嘴卻啞了嗓子。
「赤井?」
結果反倒是降谷先開口了,聲音暗啞虛弱,像光是吐出這兩個字就費盡了全力。
「是我,我先幫你鬆綁。」
赤井收起槍,彎下身子,讓降谷的下巴支著他的肩膀,穩住他的身子後才動手割斷纏繞在降谷手肘附近的繩子。
隨著拘束物品斷開,降谷倒進了他的懷裡,雙手軟軟的垂落在身側。赤井扶起他,讓降谷能依靠在椅背上,並伸手撥開了散在對方臉頰上的髮絲。
那張他熟悉的臉龐上有著陌生的徬徨與脆弱,傷痕累累。嘴角破了,頰骨上盡是青青紫紫的傷痕,乾涸的血痕從髮根處滲出,沿著臉龐的弧度蜿蜒成怵目驚心的印記。
是那樣讓人不忍,卻又隱隱帶著被摧殘到了極致的破敗美感,強烈的讓人移不開視線。可是看著看著,心疼的感覺卻慢慢浮現,逐漸遮斷了那驚心動魄的感覺。
赤井垂下眼,動手解開降谷腳上的繩子。也不知道被綁了幾天,染了血的麻繩幾乎要咬進肉裡,雖然他已經盡量放輕了動作,在剝掉沾黏在傷口上的繩子時,降谷仍舊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抬起頭想看看對方的情況,迎上的卻是降谷冰冷至極的目光,赤井的思考還沒能跟上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胸口已經是一痛。他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按住了後頸,降谷頂起的膝蓋不偏不倚砸在胸骨上,撞擊讓呼吸一滯,赤井偏過頭,大力嗆咳起來。
為什麼?赤井想問,身體卻不允許他這麼做,只能痛苦地跪倒在地,伏低著仰起頭,嗆咳引出的淚水模糊了視線,讓他看不清降谷的表情。
映在視野裡的修長身影站了起來,像是剛才見到的傷口都是騙人的。思及至此,赤井頓了頓,終於有餘力將所有的線索整合在一起,降谷冰冷卻也熟悉的目光,讓人難以看穿的偽裝技巧,加以之前調查時所打探聽的情報,他抬起頭。
「Bourbon?」聲音帶著難以言明的絕望,但赤井的神情卻像是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發展,並沒有過多的震驚。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鎮定。」對方連說話都是bourbon特有的緩慢語調,優雅又帶有不可一世的從容。
將脫臼的左肩喀的一聲接上,bourbon轉了轉肩膀,然後隨手抹去臉上他以為是血液,但事實上大概是某種特殊顏料的液體。
的確是很像,赤井看著眼前的男人,沉思著。甚至完全可以讓人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過去在組織裡,同時具有他的搭檔、對手與仇人身份的那個男人。
連那投身任務中,狂熱到接近迷離,卻又冰冷的置身事外的氛圍都毫無二致。
他的手緩慢的伸向槍套,眼神沒離開bourbon,所以他可以瞧見對方的微笑在那瞬間崩裂了一個角落,如岩漿般的憤怒滾滾而出,像是要讓他們在業火中焚燒殆盡。
「你想殺死我嗎?就像你當年殺死Scotch那樣?」
Bourbon拉住他持槍的手,以不容他抵抗的力道牽扯著,直到把槍口抵在自己的胸膛上。
「開槍啊,你這叛徒。」
他勾起了嘴角,憎恨讓那姣好的弧度變得扭曲而銳利,赤井看著對方,心底似乎有塊地方被撞擊,挖掘而後撕扯,但他卻只剩下麻木的感覺,不怎麼痛。又或許是當bourbon站到他面前時,他的內心就已經變得一片荒蕪。
那的確是他的錯,是他背叛了威士忌得來不易的平衡,是他背叛了降谷的信任。
事實上,他甚至連降谷的憎恨都背叛了。
這聲叛徒,實至名歸。
「我不會開槍的。」
赤井的指頭離開了扳機。
眼前那對冰藍色的瞳孔倏地緊縮,像是盯住獵物的豹子,釋放出極端危險的氣息。
「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是想拿這種漂亮話糊弄我嗎?」
Bourbon奪走了他的槍,立場翻轉,槍口抵住了他的額心。
「你這個男人,到底是要人怎麼做才好?」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自言自語,但雙眼卻直直盯著他,彷彿質問。
帶著幾乎要滿溢出瞳孔的悲傷。

——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