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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若窒息卻又不得不妥協。

說真的,從那個人口中聽到想與自己交往時,羽嵐覺得今天大概是愚人節吧。

「我認真的啊,我們交往吧。」就如同往常一般的口氣,狐絳一直都是這樣的調子,也是如此的語調讓羽嵐無法信任。

可是她喜歡她,這是事實。

「好。」

那句顫抖著說出口的答覆成為了枷鎖將她禁錮,她被迫沉入那深邃如幽潭一般的,那個人的內心。

交往後,生活並沒有羽嵐所想像的劇烈變化,就實際而言,她認為她們的關係沒有甚麼實質上的改變,狐絳還是那個自由自在生活的狐絳,而羽嵐,還是那個追隨著所憧憬對象的羽嵐,這樣很好,她想,至少她不用因為狐絳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感到驚慌失措。

羽嵐終究還是太小看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了。

「嘛,妳喜歡我哪裡啊?」

那是難得的聚會,羽嵐邀了狐絳去吃下午茶,而狐絳一邊抹去她嘴角殘餘的碎屑時,漫不經心地問道。

因為對方的舉動而呆滯了一陣子,又接著令她措手不及的問句,高速奔馳的大腦徹底的當機,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狐絳看著羽嵐的舉動不自覺笑出口:「這是那麼難以啟齒的問題嗎?」

伸出手拍了拍對方腦袋,狐絳率先起身前去付帳,沒有再提及方才的話題,好似她從來沒有問過一般,而她們之間除了那一些不經意的舉動外,不曾改變過什麼。

是的,不曾改變過。

隔著屏幕,羽嵐再一次看見狐絳與關係親密的友人互動時,內心已是麻痺疼痛,她不只一次和狐絳爭吵過。

她並不是要阻止狐絳的交友,然而那曖昧異常的話語在她眼裡只充滿了滿滿醋味,而狐絳也敷衍般的答應她沒有下次,但諸如此類的問題仍然在衍生,也曾為此在失眠的夜晚痛哭過,而始作俑者也僅僅只是如此回答。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妳不是應該最了解的嗎?」

無法反駁,她確實是喜歡上對方那灑脫的個性,喜歡不在乎外界目光自由自在的性格,喜歡到就算被刺傷也捨不得當那個開口的一方,她做不到,她一直都是這樣軟弱。

「你曾經問過我,喜歡妳哪裡,我現在告訴妳,打從我認識妳,發現妳身上那道光芒,就已被妳所吸引,老實說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成為妳的另一半,或許,妳其實根本不在乎有沒有這樣一層關係……」隔著電話,羽嵐努力克制住顫抖的語氣,「現在,我告訴妳了,那麼,妳告訴我,妳又看上我哪裡?」

「……。」電話那頭沒有立即的回應,而羽嵐聽見狐絳深深地嘆息而後是一聲輕笑:「妳想分手了嗎?」

狐絳知道,那個跟隨在自己身旁被自己所傷的對象,不可能會當那個開口的人,所以她開口了,卻在聽到另一頭那瞬間潰堤的啜泣聲時感到強烈的心痛。

「我從來沒有……,想要,分手。」

幾乎是費盡力氣才組織而成的話語,沉重而刺痛的傳達到狐絳耳裡,深達至心裡,她突然害怕了,明明身處在冷氣房背後卻被冷汗所浸濕,「不,小嵐!我也沒……,」

「好了。」急迫的話語被打斷,羽嵐還帶著鼻音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軟:「分手吧,就這樣吧,我受夠了。」

電話被切斷,再回播也只能聽見語調平淡地機械音反覆的告知自己對方已關機。

再那之後,生活還是依舊,卻產生了一絲變化。

狐絳的身邊少了一個熟悉的感覺,羽嵐自那時起再也沒有出現過,彷彿她們從來沒有認識過,文章底部少了一個固定會出現的人讓她很不習慣,更不習慣的是消失的關係。

她突然發現,對方給予無法估計的感情,而她卻連那一絲的安全感都不捨得給予,刺痛過後的心臟如今沒了刺痛,卻再也無法填滿一般的空虛。

而羽嵐還是過著平凡的生活,少了某個人,少了某些惆悵,她才發現原來自己花費了多少精力在那個人身上,她現在很好,至少她是這樣覺得,撇開夜晚那令她無故落淚的夢境。


——她們都很好,只是彼此都少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