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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擊的巨人】平凡而不羈*兵艾兵*02

剛走進包廂，臭眼鏡仔的聲音就刺進耳膜。
「──呀！里維你來啦！」
里維閃過飛撲，眼睛向下一瞥。
「你如果敢拿出OO的福馬林罐，我會讓你也一起泡在裡面。」

漢吉暗搓搓的把伸到公事包的手收回，撇了撇嘴。
「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耶，好東西就是要跟好朋友一起分享呀！」漢吉雙眼放光，「──你確定不看嗎？里維。」
里維嗤了一聲，「讀書那會兒，還沒看夠嗎。」
坐在漢吉旁邊的是他的助手莫布里特˙柏納，莫布里特回過神大叫：「──啊！組長！你不是跟我說好不會把那東西帶出公司的嗎！」

「哈哈哈，莫布里特，好孩子的啤酒時間到了！」
「組長，拜託你饒了我們吧！我們這一小組已經拿夠多警告了！」
「那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交出來的成績最好啊。」漢吉用力拍了拍他的肩。

這兩人還是一樣吵吵鬧鬧，漢吉在幾年前離開醫院，進了大型製藥公司，主要負責研發藥品的工作，詳細內容里維也沒有多問，只知道他現在過得不錯。

里維放下公事包，向坐在對面的佩托拉點頭致敬，女孩雙頰微微泛紅，默默得遞來濕紙巾。

「謝謝。」
「您今天也辛苦了，前輩。」
「還好，挺閒的。」
里維頓了頓，放下擦手的紙巾，「……聽說你離開內院小兒科了？」
佩托拉一怔，淡淡笑道：「今年初與認識的人在外面開了一個小診所。」
里維聽了，嗯了一聲，「挺好的。」

說話老是容易咬舌頭的歐魯在醫學校當助教，艾魯多爬到了急診室主任的位置，君達則是在大醫院做一般外科醫師。當初在自己手下實習的菜鳥們，都有了自己的一片天，這樣挺好的。

「抱歉，我們來晚了。」
納納巴從米克身後探出腦袋，露出淡金色的頭髮與一雙笑瞇瞇的孔雀色眼睛，門外爆出一陣騷動，傳來窸窣的驚呼聲，站在後頭的艾爾文說：「快進去吧，那些女孩要過來了。」

米克一掌把納納巴抓進門內，緊接著把門帶上。
「呼，憋死我了。」納納巴摘下口罩。
「您感冒了嗎？前輩。」佩托拉憂心地問。
「沒有，是這傢伙硬要我戴。」納納巴一臉不爽地指了身後的米克。
米克淡淡地說：「看來你下次出門，還要戴上眼鏡。」
「切，誰理你呀！」

「看樣子人都到齊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艾爾文示意眾人舉起酒杯，匡啷的撞擊聲彷彿敲響了過去的鐘聲，啤酒澄黃的顏色在玻璃杯裡搖盪，那些不斷消失的白色泡沫向上蒸發，無論過了多少年，他們又聚在一塊了。

納納巴明天休假，所以喝得特別開，他掛在米克身上，嘀咕著抱怨。
「都是你啦，老愛多管閒事，害我今年情人節收到的巧克力比去年少！」
米克拍了拍對方金色的腦袋，夾了一口小菜塞到對方嘴裡。
納納巴一邊嚼著，一邊怨道：「吶，你要怎麼補償我！」
「巧克力吃多了會胖。」米克又夾了一口青菜，對方很配合地啊了一聲，然後說難吃。

「吶吶，里維，我們公司出了新藥，要不要試試。」
漢吉簡直跟在夜店誘惑未成年吃禁藥的毒販沒什麼兩樣，里維額頭陣陣抽痛，一旁的莫布里特早就被漢吉灌倒，看來這小子還差得遠呢。

「偷偷跟你說，只要一粒，就能讓你……」
「我要叫警察了，臭眼鏡仔。」
「嘿嘿，不要這麼說嘛，雖然還在臨床實驗階段……」
「啊！組長你怎麼可以把還在實驗中的藥帶出來！我們可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莫布里特漲紅著臉，大舌頭地說：「我今天一定要跟你把話說清楚！」
「看來我高估了你的酒量，來來來，多喝一點，哈哈！」漢吉那傢伙舉起酒杯就是往莫布里特嘴裡狂灌。

「不要！我還要喝！」
另外一邊的納納巴與米克也沒消停，只見納納巴醉醺醺地要去搶米克手中的酒杯，兩人身高差距太大，他整個人掛在米克身上，伸足了手臂，也只能勉強碰到對方的手腕。
「喝多了明天頭疼。」米克低頭對納納巴說。
「我明天不上班！可以睡到自然醒！」納納巴眨著孔雀色的藍眼睛，「拜託嘛，在一杯就好了。」
「……那好吧。」



「大家還是跟以前一樣呢。」艾爾文笑道。
「──啊阿，還是一樣吵。」里維仰頭喝了一口酒，「你最近倒是挺活躍的，艾爾文。」

「會嗎？」
「前陣子新聞可是報得沸沸揚揚呢，你所帶領的團隊進入一級戰區做醫療人道救援……看來你也走在當初說得那條路上了。」
「是啊，其實還能走得更快的，里維。」

里維沒有出聲，耳中只有遠方的歡鬧聲與啤酒泡沫滋滋消散的聲音。

「你若考慮回來，我能幫你安排。」
「我已經五年沒拿過手術刀了，艾爾文。」
「你曾經是我看過最優秀的外科醫生。」
「但現在拿筆簽簽字，就差不多了。」

氣氛變得有些僵硬，艾爾文笑了笑。
「沒事，我不會勉強你做不想做的事。」
「希望你最後能完成你的目標。」
「承你吉言。」

時候不早了，儘管明天是假日，里維卻沒有想要跟醉鬼們擠末班車的打算。
在漢吉黏上來之前，他先一步開溜。
晚風帶著一絲寒意，里維點燃根菸，走在這車水馬龍、五光十色的鬧街上。

*
「改天見啦，艾連。」
「啊，一定一定。」

艾連告別友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他的步伐很輕，幾乎不出什麼聲音。
他閃過跌跌撞撞的人群，從口袋掏出票卡進入月台，電車準時地來了，車門嘎地一聲打開，他習慣站在靠近外側車門的窗戶旁，雙手環胸，側頭看窗外的點點燈光。

學校到他家只有幾站的距離，就交通位置來說，非常方便。
他走出車站，經過倒在牆角喝得呼呼大睡的大叔，經過朝下水溝蓋狂吐的年輕女人，白天穿的乾淨亮麗的人，夜晚卻是與嘔吐物為伍，這座城市的人們的確充滿活力。

艾連邁著均一的步伐，不多也不少，正如他估算得那個數字，剛好走到公寓前面。

「……嗯？」
「葉卡？」

這若是巧合，也真得太巧了。
「阿克曼老師。」艾連搔了搔後腦，點頭致敬。

艾連˙葉卡，新來的代理體育老師，很年輕。
里維這才發現葉卡很高，當青年彎腰湊近時，能聞到對方身上混雜著酒精與刺鼻的香水味，這說明他已不是一個孩子了，能自由遊走在大人的灰色地帶，但或許是在學校待久了，略趨保守的價值觀讓里維對他扣了點分數。

艾連擅自接過了里維手中的塑膠袋，他似乎很習慣這麼做，袋裡的啤酒罐發出匡啷聲響，艾連從口袋掏出大門的感應磁卡。
「走吧，阿克曼老師。」
「在外面就不要叫我老師了。」

艾連挑起眉毛，他能夠理解老師一詞所具有的道德拘束感，的確會有些綁手綁腳的，於是改口。
「好的，里維先生。」

電梯內是一陣沉默，艾連按下自己要去的樓層後，問：「你去幾樓？」
里維雙手抱胸，腦門陣陣抽痛，「跟你一樣。」
「看來我們很有緣呢，你住幾號房啊？」
「405．」
當他看到青年欲言又止，眉眼上挑的表情時，里維突然覺得今晚酒喝得多了。
「你該不會就是剛搬進406號房的住戶？」

電梯門打開，艾連露出爽朗的笑容。
「要不要請我進去坐坐呢？鄰居。」

對於一個第一天才認識的陌生人，里維一般是拒絕的，但這也只是一般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