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レスヒラ] One more time 04（上）


「這三年多來我一直在想著如果可以再見到你的話我該說什麼話才能讓你原諒我、回到我的身邊來，但是實際看到你之後我就會忘了我究竟想對你說什麼。在跟你重逢之前我曾下定決心，如果有機會再次見到你的話我一定要變得比以前更加坦率，把我內心真正的想法全部都告訴你——結果我還是沒怎麼能做到。」おそ松還是不知道此時此刻該說什麼話才能挽回他一生中最重要的這個人，過去他絞盡腦汁想出的那些台詞全都忘得一乾二淨。既然如此，只能鼓起勇氣把他剛剛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吧。

「明明對其他人我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唯獨面對喜歡的人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心意讓你明白……有一個這麼彆扭的哥哥一定讓你覺得很困擾吧？」他揉了揉鼻子邊苦笑著。

カラ松呆滯地看著他，剛剛おそ松說的話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腦袋裡的思考迴路一時轉不過來，「什、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おそ松看著カラ松睜著一雙困惑又茫然的眼睛望著他，他無奈地勾起一抹微笑，看來他這個腦袋空空的笨蛋弟弟即使出了社會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說得明白一點的話他是不會懂的。
他的手指落在那個人的前額髮絲上輕柔地撫摸著，碰觸到纏在瀏海下的白色繃帶時他只覺得心疼得要命，兩個星期前的那場公寓火災的片段在瞬間紛亂湧出席捲他的腦海佔據他的全部意識，那天他所體會到的前所未有的絕望與恐懼感至今仍像無數根的針同時插在他的胸口上，那種深刻的疼痛感他想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火災的那一天……當我破壞門衝進去看房間內有沒有人的時候，在一片黑暗之中我發現倒臥在地上的人是你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感受，理智什麼的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回過神來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正抱著你癱坐在快要被燒毀的公寓外不斷流著淚，連自己還有救災的任務在身這件事都忘了。」カラ松坐在病床上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起火災那天的事，那個人明明就坐在他的面前，但他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似的。那雙眼睛雖然半垂著眼看著自己，他卻覺得おそ松的目光透過他望著遙遠的某一點，映照在おそ松的視線裡的是兩個星期前倒在房間內失去意識的他嗎…？

視線裡的カラ松的臉龐跟兩個星期前他所看到的那張沾染上了黑煙陷入昏迷的臉孔重疊在一起，關於那天的片段在他的大腦中自動串聯起來仿佛又在他的眼前重現了一次。
被濃煙整個覆蓋住的房間、散落一地的花瓶碎片和被爆炸震碎的窗戶玻璃、房子的梁柱喀嘰作響的聲音、如站在火山口附近般的熱度、還有——睽違三年多他所愛的人倒臥在地上的姿態。

『真是…饒了我吧，為什麼休假日還要被叫來支援啊？偏偏還是這種很麻煩的舊型公寓大火災……啊——好想趕快回家去喝瓶冰涼涼的啤酒。』

おそ松還記得在他拿著斧頭破壞門把的時候他還忍不住邊在心裡碎碎念著一些廢話，順利破壞門把後他便把斧頭隨手放在一旁，用力踹開門大方進入別人的家中。
雖然瓦斯爆炸的發生地位於樓下一樓最角落的套房，離現在這間房間有段距離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立即的危險性，但這棟公寓實在太過老舊禁不起這種規模的爆炸，天花板崩落的聲音與木材收縮的刺耳聲音不斷傳來，在這裡久待的話他恐怕也會陷入危險之中。他邊踢掉散落在腳邊的東西邊快速地大步往前進，濃重的黑煙透過管線接連不斷地傳到這間屋子成為他的搜救任務的最大阻礙，他只能依靠著手中的手電筒勉強辨識前方的狀態。

他拉開搖搖欲墜的破舊紙門，用手電筒迅速掃視了一圈被黑暗所籠罩的客廳，垃圾桶倒落在一旁，裡頭的垃圾跟著散落一地，幾本雜誌掉落在書架附近，貌似是花瓶之類的東西的碎片在桌腳下延展開來，然後還有……有個成年男子的身影背對著他倒臥在地上，他立刻衝上前一手抱起那個人的肩膀，當他扳過那個人的臉孔察看他的狀態時，過大的驚訝讓他完完全全愣在那裡整個人陷入僵化的狀態——是カラ松。是他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多的弟弟兼前任戀人。

他不知道自己蹲在那愣了多久，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帶著那個人從混亂不堪的房間中逃脫出來。當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抱著カラ松癱坐在停在公寓外的消防車旁哭喊著カラ松的名字，原本戴在頭上的氧氣罩和防火手套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他摘掉隨手丟在一旁，仍在忙著救災的同事們不斷對他叫喊著快把那個人送上救護車不要耽誤救援時間，但是他死死不肯鬆手只是一昧地用力摟緊那個人邊胡言亂語著一些話，淚水早已濡濕了他們兩人的臉龐和衣衫。
幾個跟他比較要好的同事見狀便無奈地請來救護人員到他們的身旁為カラ松頭上和腳上還在不斷流出血液的傷口處做緊急處置以及基本診斷，在救護人員不曉得第幾次朝他怒吼叫他快放開傷者不要妨礙他們替傷患進行包紮時他才終於鬆手把失去意識的カラ松交給他們，在他鬆手的同時失控的理智也一絲絲的慢慢回到他的腦中。

他曾經設想過無數個他們再次見面時可能會發生的場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擦肩而過、在只有野貓會經過的陰暗巷子裡他像英雄救美似的把カラ松從壞人手中拯救出來、在對面的月台上偶然發現那個人的身影、經過服裝店時不經意地看到カラ松正在愉快地挑選符合他品味的最新服飾——他想過上百個上千個情景，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們的再次重逢竟然是在他執行任務的時候，而且カラ松不但受了傷還陷入了昏迷狀態……就算上帝想開他們的玩笑也用不著安排一個最糟糕的情況吧。
他的腦子裡前所未有地亂成一團，他幾乎不太記得只能呆坐在一旁愣愣的看著救護人員幫カラ松包紮的時候他在想什麼，也可能根本什麼也沒想，他只是努力睜著被淚水模糊視線的眼睛凝視著那個許久不見的男人，不管是那個人身上的傷口還是過於消瘦的身軀都讓他的心感到疼痛不已。

當救護人員迅速將傷口處理完畢把カラ松抬上擔架準備把人送往醫院時，他不假思索地跟著救護人員跳上救護車，幾秒過後他才想起了些什麼轉過頭向附近的同事交代了一聲便偕同幾位救護人員一起前往醫院。
事後他難逃被上司臭罵一頓的命運，不過同樣的情況如果再發生一次他想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丟下任務待在カラ松的身邊。即使他拯救過無數個陌生人的性命，可是卻救不了他這一生最重要的那個人的性命的話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嗎…？？



「…在救護車上的時候我只能無助的坐在你旁邊握著你的手，我還記得那時候你的手很冰冷，脈搏也很微弱，我用兩手握緊你無力垂下來的手拼命地想要溫暖你，只要想到你會不會就這樣一睡不醒、我可能再也無法跟你說話看到你那傻呼呼的笑容我就很害怕，我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整個人控制不住地一直顫抖……坐在我旁邊的救護人員不斷地安慰我叫我冷靜下來、醫院就快到了你一定會沒事的之類的廢話，而我只是有點惱怒地想著這時候叫我怎麼冷靜？有誰能在這種情況下冷靜面對這一切？我可能都快要失去你了我還要冷靜做什麼？？——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可能已經快到達崩潰邊緣了吧，理智和冷靜什麼的早在看到你的那瞬間就被我拋到宇宙去了。」他看著他，對方呆愣著的可愛表情讓他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直到救護車抵達醫院，在治療之下你的生命跡象漸漸平穩我才稍微安心下來，後來我還去拜託你的主治醫師讓我能待在你身邊直到你醒來為止。沒有看到你醒過來我實在無法放心，在你睜開眼睛之前我沒有心情做任何事，工作也是一樣。不管我救過多少人的性命，如果你無法健健康康的站在我眼前的話我不知道我繼續做這份工作還有什麼意義。」おそ松原本緊抓住カラ松手臂的雙手改握住那個人有點冰冷的手，他低垂著頭結結巴巴地再次開口，「所以…那個……我希望你可以像以前那樣每天陪在我身邊，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以戀人兼哥哥的身分待在你身旁照顧你，好嗎？」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