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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們！上工了！給我通通滾下床！」

接下來又是吵吵鬧鬧的。這儼然已成這間船塢的常態，在早晨太陽還沒升起時老爺子就開始叫人起床了。他們習慣一大早上工，在晚上完成工作，拿起啤酒過癮一波後就直接躺上床去睡覺。日復一日。

科瓦奇伸手揉了揉睡眼，試圖從床上爬起。雖說是床，但那也只是一塊木榻，硬的不行，不過科瓦奇感到慶幸，昨天猜拳猜輸的是睡地板哩！這時節水氣重，睡地板弄的背溼，引蟲來咬也不意外。反正昨晚猜輸的是費克特，他本來就不愛乾淨。

手伸向水桶內舀起一些水來沖洗面容。這冰冷令他馬上醒了。用毛巾擦拭面孔，穿上鞋子與手套，科瓦奇就走向了工坊，隨即聽到一聲斥喝，「嘿！小子！太慢了！」老爺子那年邁、有些嘶啞但又中氣十足的嗓音儘管不使力還是傳的老遠。

「是托特在前面擋著我！」科瓦奇一臉不在乎的哼笑一聲，看著那總是拿來放早餐的籃子，十分有天良的剩了個連塞牙縫也不夠的麵包。該說有的吃就不錯，生意慘澹、無船入港維修時可能連這個也沒有，拾起後他捏了下，真硬的可以拿來當錘子。

正要一口咬下時，托特從後勾住了科瓦奇的肩，伸手就是一陣亂揉，「哈！就知道我你會這麼說！今天我是第一位，少蓋！」這群成人就是愛仗著科瓦奇還是個一米五不到的小鬼，用他來討樂子。見科瓦奇現在抬手卻揮不到人，其他人是一陣好笑。這場子鬧轟轟的，不像是個早晨四點該有的精神。

擁有這船塢的老爺子有兩個兒子。而這船塢順其自然就是該由他大兒子接手，但偏生大兒子愛好醫學救人，不想承接船塢事業，唸完了書迎了妻子之後就跟妻子私奔，據說去了英國，從此沒了下文。將冀望放在二兒子上，二兒子雖駑鈍但還算能幹，說戰爭打完凱旋歸來後就要來接這衣缽，然而他並沒有回來，回來的是死亡證明書與勳章。

有人說老船匠養這孤兒科瓦奇是希望讓他繼承這船塢事業與手藝，也有人說老船匠只是覺得寂寞。

「夠了！別玩了！老爺子要生氣了！」科瓦奇使勁力才終於是揮開托特寬厚的臂膀，還差點把早餐弄掉在地上…倘若真是掉了，可能今天在開工前會先有場拚命，當然，贏家是肯定的。托特笑嘻嘻的對人做個鬼臉，那表情在他的臉上顯得違和，尤其是他已經是接近要四十的臭禿子。

眼神稍微尋了一下，「鮑洛格呢？」老船匠開口問到。「他昨晚喝掛了，現在說不準還在酒館裡睡呢。」回話的是這裡看來最沉穩的基什，他正在整理著等等要用的工具，排的整齊，像個瘋子。

老船匠聞言嘆了口氣，「這混帳。就等著看他今晚要睡哪吧。」語氣滿是無奈，但大家都知道老船匠天生老好人，肯定放人一馬。他將眼神停在拿著鋸子準備跟平常一樣打雜的科瓦奇身上。「小子，今天你頂他的位置。」用下頷輕點，像是給與那震驚的小鬼再次確認。

「喔！鮑洛格位置要被臭小鬼頂去了！」托特說。
「…肯定砸壞我們的場子。」基什思考一下，說。
「我敢打賭，兩個小時就不行了。」費克特嘻笑。
「上次有到三小時喔。」托特顯然想拿出金幣了。

「夠了，通通閉嘴、閉嘴！」對那些談論熱烈的成年人，男孩幾乎炸毛，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科瓦奇決定不理那些還是想揶揄他的幼稚成年人，自信的舉起手，「老爺子！我會好好努力的！」嘻嘻一笑，他可喜歡修船多過於打雜。

老船匠瞧見，那滿是皺紋的臉上也揚起了一笑，總是那樣的溫柔。他拍了拍手，吸引大夥的注意。

「臭小子們！上工了！今天做最多的才有酒喝！」
「好呀！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