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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出》生日快樂

陽光穿透樹蔭縫隙直射在行徑中的轟臉上，大概過於刺眼了，轟反射性地舉起左手微瞇眼睛。

「好奇怪啊，看位置應該是在這附近沒錯啊。」

綠谷看著手機導航地圖納悶地左右環顧，除了山壁樹林與正踏著的水泥道路外並無其他任何建築。

「照指示下了公車站牌稍微走十分鐘就可以在彎角處看到的啊，但現在已經走了二十分鐘了……難不成是過頭了嗎？可是不對啊這邊只有一條路，還是我走錯方向了？！要不要走回公車站牌再確認一次啊……啊啊啊怎麼辦難得第一次出來還讓轟同學跟著我迷路嗎？！」

只要跟預想的不同綠谷就會不自覺開始邊跑腦內流程然後碎碎念地自顧著講，對於綠谷的碎念習慣轟起初只覺得這傢伙真有精神，雖然自己也是屬於思考分析而付諸行動的類型，但能像綠谷這樣口速跟得上腦內運轉邊講邊做，某種程度對省話一哥的轟而言實在令人佩服。

「應該繼續往下走就會到了，前面轉角處有招牌指示。」

「對耶，前面有標示，呼……好險沒走錯。」

綠谷鬆吐了一口氣，涔涔汗水隨著微傾的臉頰不斷滑下。

綠谷看起來好熱啊。轟沉思了一會兒，接著湊近綠谷身旁，此時滿頭大汗的綠谷瞬間感到一陣清涼。

「轟……轟同學用了個性？」

有點像是自言自語但轟靠得這麼近聽到也不奇怪的音量，綠谷有點疑惑地抬起頭對上目光似乎始終停在自己臉上的轟。

「嗯？綠谷？」

「啊……沒事……謝謝。」

綠谷搔了搔頭有點靦腆地回開轟的視線。這是轟樸實的溫柔，綠谷心裡知道。


******

「小久不只淚腺發達汗腺也很發達，難得轟同學的個性這麼實用，記得在小久很熱很累的時候幫他消暑一下喔！」

轟想起昨晚在宿舍走廊遇到麗日跟梅雨，兩人貼心地提醒了轟第一次出遊必須注意的小細節，麗日甚至跟轟爆料綠谷這幾天拼命在做功課查資料，轟如果能多體貼綠谷的話一定能緩和綠谷不安緊張的情緒。

「既然是小久主動先約你的，那我們的親友攤也只好約後天慶祝了，綠谷就多拜託囉！」

麗日說的慶祝指的是她跟飯田本來想幫綠谷慶生，但綠谷說生日當天自己已經先單獨約了轟，如果再約其他人會覺得對轟很不好意思，看綠谷滿臉歉意與為難麗日趕緊說不要緊，她告訴綠谷本來與飯田就想找轟一起辦生日會，既然他們兩個先行有約那麼就擇日再辦，於是綠谷的生日親友聚會延到了隔日，而生日當天就留給身份特別的轟了。

至於綠谷提到自己已經先約了轟，則又是另一段小話。沒錯，綠谷的生日約會是綠谷自己主動約轟的，既然是主動邀約自然地點場所也應由主邀者負責，至少綠谷是這樣認為，所以麗日才會說綠谷為了查出遊地點絞盡腦汁。

「那個……我想問轟同學這週六有沒有空一起去踏青，想說我們都還沒有單獨出去過，如果沒有空也沒關係……好吧其實有點難以開口，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厚臉皮……嗯，就是，那個，啊……星期六我生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轟同學能為我慶生，如果願意陪我一天我會很高興……」

雖然轟好像也沒拒絕過綠谷，但像這麼私人的理由綠谷終究覺得難以啟齒，畢竟也不是多麼重要的事還要浪費別人一天假期，但綠谷打從心裡覺得生日就是要跟重要的人過，而轟對他而言是除了母親、歐魯麥特以外非常特別的存在。

「嗯，哪裡我都陪你去。」

「真的嗎！太好了！哈哈……」

大概沒想到轟答應的這麼爽快，綠谷有些害羞卻掩不住打從心底的喜悅，開心地露齒而笑。


******

「啊，到了！真的像轟同學說的一樣在更下面的轉角處。」

歐式鄉村風的柵欄入口處掛了塊寫著「營業中」字樣的木板，沿著柵欄入內的碎石小徑直走，後方有一幢白色建築物，些許藤蔓性植物垂掛點綴在白色石牆上慵懶地沐浴著日光，而建築物內居家溫馨的擺設讓即使初到此處的訪客也能倍感放鬆。

「果然跟推薦寫的一樣，是間坐落在山區清幽的咖啡廳啊，而且還是白色建築物！太棒了！」

「棒？」

轟不解綠谷評語的意涵關聯。

「因為我第一次到這種店啊！常常在報章雜誌上看到，覺得好大人的感覺啊，然後轟同學給人的感覺，嗯，該怎麼說呢，大概就是會騎著白馬出現的王子，而王子所居住的地方都是很有氣質的白色建築物，所以就特地找了這樣的咖啡廳！……啊，對不起，怎麼都是我自己在想，其實應該問轟同學比較想去哪才是齁……」

轟訝異地看著眼前皺著眉頭語調越來越小聲的綠谷，心想綠谷找地點的理由也太可愛了吧，居然是想要配合自己的形象，明明就是綠谷的生日，怎麼會以自己為優先呢，真是單純到讓人莞爾一笑。

「如果我是騎著白馬的王子，那麼你必是我一路追尋的英雄勇者了。」

綠谷雖然不是很懂轟的比喻，但轟看起來很高興的神情想必是很滿意這個地點吧，綠谷也就「嗯」地一聲回了句謝謝。



「我想點這個，然後……草莓起司蛋糕！」

綠谷合起菜單像是鬆了口氣地微駝著背，心想第一次來這種餐廳果然還是很緊張，而轟有條不紊地應對也讓綠谷不禁讚嘆『轟果然很王子，連點餐都很優雅』。

「怎麼了嗎？」

轟詢問從點餐起就一直看著自己的綠谷，然而綠谷只是搖了搖頭說沒事。像是注意到什麼，轟繼續問道。

「原來綠谷喜歡吃蛋糕？」

「怎麼會這樣問？」

「因為你點了正餐後又點了一個蛋糕，平常學校的中餐你似乎沒有點心的習慣。」

「啊，不是啦，是因為生日的關係，因為生日慶祝就想吃蛋糕，然後吃蛋糕可以許三個願望！我們家都是這樣過生日的！」

「原來是這樣。」

「轟同學家沒有過生日嗎？」

「我們家不過生日，我也沒有吃過什麼生日蛋糕許過什麼願，從有記憶開始增長歲數的那天也不過就是新曆開始的首月，況且……況且小時候的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好是壞，如果我的出生反而是母親痛苦的開始……」

「絕對不是！轟同學的存在怎麼會是母親痛苦的開始呢！雖然我無法體會轟同學與其母親的心情，但是……」

綠谷緊咬雙唇，一股喘不過氣的漩渦堵塞心中，雖說家家有本難念經，轟與安德瓦及其母親的關係非外人所能體會介入，但說自己是母親痛苦存在的這種話實在讓綠谷感到太悲傷、太寂寞了。

滿臉的不捨與心疼，轟知道綠谷在擔心自己。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深吸了口氣後慢慢說道。

「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好跟母親談過了，那些空白流逝的悔恨時光，今後將一點一點地慢慢填補……」

「轟同學……」

轟略帶憂鬱的眼神使得綠谷也心揪了起來。

『本來是希望轟同學開心的，怎麼反倒讓轟同學勾起不愉快的回憶呢，好想為轟同學做些什麼，不為其他，只因為轟同學是我珍惜的人，我希望自己能給他幸福。……啊，有了！』

綠谷腦袋一轉，隨即握住轟的雙手。

「既然轟同學沒有過過生日，那麼今後轟同學的生日都由我來幫你慶祝吧！明年、後年、大後年，直到有其他人為你過生日，在那之前我都會陪著你的！……啊！我這樣說會不會太自以為是了啊，擅自決定幫你慶生什麼的……」

綠谷再度沮喪地垂下頭，總覺得自己今天一直說錯話。

「綠谷，你真的總是能毫不猶豫地闖入人家內心，胡亂一通卻讓人在意的不得了啊……」

轟想起體育祭一戰綠谷不顧傷殘的身軀，筆直無畏地正視自己而用盡全力迎擊，不但吹散了掩蓋左手火焰的迷惘，更喚醒自身遺忘的英雄原點。「綠谷出久」這個人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呢，轟不斷在內心詢問自己，雖然不知道正確答案，但至少對他而言，或許是從以前到現在、或是未來的所有歲月，自己最想守護、捧在手裡珍愛的唯一吧。

「轟同學？」

轟尚未講完卻若有所思的神情讓綠谷略顯擔心，然隨即迎面而來的是轟那上揚如弦月輕彎的淺淺微笑，以及溫暖堅定的掌心回握。

「不用有其他人，有你就夠了，明年、後年、大後年、今後的每個日子，我們一起慶祝吧。」

「轟同學……」綠谷睜大雙眼，奮力地點了點頭。

「好的！請多多指教！」





『如果說可以有三個願望：

第一個願望，我希望變強，
強到能不愧於歐魯麥特的寄託，成為遇到困難也能自信微笑地說出「沒問題，因為我來了」的英雄。

第二個願望，我希望能變得更強，
強到在實現自我理想與目標的同時，不讓身邊的人擔心流淚，保護好自己也能拯救他人的雙贏局面。

第三個願望，我希望能變得更加、超級、無敵強大，
強到能毫無畏懼抬頭挺胸地與你並肩作戰，理所當然地說出「已經不要緊了，接下來由我們來守護」……我也能成為像歐魯麥特一樣的英雄，成為帶給你笑容的人吧，轟同學。』



【後記】
整理照片一併而寫的生日賀文，不過太久沒寫了超級生疏不順啊哈哈哈(汗)。雖然緩慢平凡日常，或許就是這樣的寧靜反而是英雄路上難得可貴的相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