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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清道為天下之正派,其下弟子大多素好任俠,作風清淺寡欲,淡泊自得,為天下蒼生之事為己任。

我說的,大多。

在一座不太顯眼的小山莊,桃花開得正盛,不遠傳來有節奏的溪川聲,似是要人忘卻凡塵的亂事,好好縱情逸樂一下。

淨清道的其中一位壇生也是這樣想。

說是壇生,其實他修為早已脫離壇生的境地,那為何仍停留在壇生一名,按壇師所曰,是心的問題,結果他就卡在壇生以上,壇師以下的地位。

不過對於他來說倒好,壇生不敢犯他,壇師也忌他三分,要說這世上還誰會煩他,就只剩下這山莊的主人罷了。

本以為這所山莊在如此深山之中,定必是無人之物,才打算鳩佔鵲巢,誰知道並不是無人在,而是獨留兒童在家。

那是個頭髪凌亂,相貌平平,衣裝破爛,從衣服的殘破處可以看到他青乎乎的肉皮和一根根的肋骨,仔細點觀察鼻孔還不時像是要滴下鼻涕,老實說像是平常大街上的野孩子,應該是不打擾壇生的休閒生活。

可是在野獸橫行的如此深山,莫說是布衣的人影,壇生猜就算是蹉跎世的天下人也未必敢到這地方一轉,壇生靈光乍現,聽說世間的貴族子弟會把私生子什麼的,藏到山莊裏,讓他們在山莊中自生自滅。

這下可好,不但本來縱情逸樂的偷懶計劃沒了,還要和素未謀面的富貴人家做義工保母,這幾天來想打的如意算盤全都落空。

「竹林...竹林」這一天,那略微口吃的小子半推半拉地將那壇生硬生生地就帶到了竹林,那壇生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小子按住了頭一下撞進了雜草堆,似乎要在從某樣東西的視線之中躲起來

「大...大貓」順著小子的視線方向筆直的看去,在緩緩轉動的水車之下存在著的炯炯有神的曈孔,散發出凌厲的氣息,俯瞰眾生的霸氣。

這哪裡是大貓,這是虎啊。

雖說本來避世的生活早就已經煙消雲散,可也不可留下這隻猛虎在這林子中遊蕩,萬一半夜三更這猛虎入帳,自己豈不是肉隨砧板上,成為了這猛虎的盤中餐?為民除害並非壇生本願,但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這虎悵必須除。

話是這樣說,跟這種猛獸正面對決始終不是明智之舉,壇生的懶散性格更是不會做這種要白費氣力而且沒有回報的工作。

「果然還是一些東西去作引誘?」這就是壇生得出的最後結論,要是論不白費力氣,確確實實能一擊斃命,引誘算是最好的選擇了。

就在壇生還在思考著的時候,小子好像是對引誘二字作出反應,不善言語的小子用骨感的手指指著自己,仿似是要自願去作為引誘,壇生對這小子很不放心,在他們幾經討論之後,決定了壇生看小子的臉色行事

於是小子隨手沾了地面上的一棵野草,走向正在水車邊踟蹰的野獸,身軀毫無掩蓋地直接暴露在虎悵的視線之中,猛虎始料不及,看似是沒有預想過,竟會有人闖進這荒涼的山莊,可這猛虎也沒有鬆懈,馬上就回過神來,向小子作出警告的姿勢

「...小子呢?」與此同時壇生將自己行裝之中有的物品全都傾囊而出,在他找到了自己熟悉的武器,映入眼簾的是老虎雙腿站立,咬著小子的頭部,這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現在顧不了這麼多,再這樣下去小子可能有生命的危險,壇生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一個箭步就縱身洞湖遊,只見其腳邊雜草只是輕輕飄忽了一下,如同蜻蜓點水,沒有半點腳步聲就趕到了虎悵的旁邊,精準地對著虎悵扶突穴如流水般一下刺去,被封喉的猛獸放開了小子,在幾聲咆哮過後,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壇生連忙趕到小子的身邊,只見小子擺著一張臭臉,略為責罵的語氣,緩緩地開腔「不...不是看我的臉色行事?」

天啊,剛剛這種情況我要從那邊才可以看到你的臉色,你整個頭被虎悵咬著了,壇生無言地看著獨自一個生悶氣的小子,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剛剛想去救別人的心情,是以往以來從沒有過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在頭腦之中總是考慮著有關自己的事情,然而為什麼剛剛自己會做出去救那小子的行動,明明是與我無關的,明明是他人事情

壇師說過自己的問題是在最根本的心,以往壇生並不清楚壇師所說的心是什麼意思,現在卻是有一點似懂非懂,也許把這小子帶回去壇師那裏,壇師會替自己解釋清楚這個心情

「...小子,你什麼名字?」「苟...苟苟紫」「狗子!?」

那麼現在要說的說話,只有一句

「那麼狗子,要來淨清道看一看嗎」

苟紫,那年十歲,糊里糊塗地就被帶去了淨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