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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的神秘檔案-海皇戟篇02【魚鱗魚】

警察呼拉拉的跑過去了，欲星移鬆開手，思考起下一步，畢竟強吻人家之後快閃這個選項已經被高他半個頭的擋箭牌擋住了，而背後是冰冷石牆，翻牆也需要一點空間的。

「像電影的情節一樣的晚上呢。」大約看出了他的困窘，年輕人彎了彎唇角，說著一口流利的外語，「晚安，這位先生，希望你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他退後，極為瀟灑的轉身離開。

欲星移鬆了一口氣。

腳步聲停滯住，那年輕人的背影站在原地矗了幾秒，又一次的轉過身來，有點小跑步的走回到他身前，害摸出菱花鏡的欲星移只能把東西放回衣袋裡。

「對不起，我實在對你太好奇了，能不能和我一起喝一杯小酒，告訴我你的故事呢？」那個年輕人眼睛微微發亮，他的好感實在太直接了，沒有絲毫要掩飾的坦然，這樣反而讓人無法心生排斥感，貫徹所謂顏及正義（雖然是三百歲的鮫人，但是欲星移也是一個與時俱進的鮫人，尚賢宮雖然不需要冷氣，但是卻有各種電器，其中就包括電腦和網路，隔了一層螢幕，更無所謂人類或是眾生了。）

「我叫做北冥封宇。」

「你也是說中文的？華人，台灣？」欲星移一怔，是說這樣隨便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真的好嗎？小朋友，你知道你面前的人，不是人類，而且已經三百歲了喔？你這樣很容易被騙你知道嗎？

「原來是同鄉啊。」北冥封宇流暢的切換語言，「那我們真是有緣分。」

欲星移有些頭疼，但是接觸到那個澄澈的雙眸，他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真誠的眼神。

「那就走吧。」欲星移微笑了起來，「我叫做欲星移。」

反正夜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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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封宇不出欲星移所料的，今年剛滿二十歲，休學出來打工旅遊，是個喜歡游泳、潛水，熱愛遊山玩水的小夥子，一聽到欲星移說自己是觀光客，就一股腦地將自己在這座城市的心得全部說出來，邊說，還掏出一份小地圖來，開心的指點他自己發現的美麗風景。

「我朋友老說我上輩子一定是條魚，一看到水就想往下跳。」北冥封宇不好意思地收起地圖，「我們到了，這邊的餐點很不錯喔。」



他帶著欲星移去的是一間半開放式空間的酒吧餐廳，清涼夜晚裡，寬大的草坪花園坐落著栩栩如生的雕塑，從人像到動物皆有，搭配花草與燈光更顯精緻，猶如進入時間被停滯的童話繪本中。

人們就在這當中談笑用餐，食物的香氣飄散，樂團在藤架下演奏著如夢似幻的大提琴。

晚餐時間已經逼近結束了，然而餐廳入口還排著隊伍，看起來非常的熱門，不過選這間，是要排到天亮嗎？

感覺到欲星移的卻步，北冥封宇又笑了，扯了他一下，「我們走這裡，不用跟他們擠。」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你知道吃飯這種事情吃個三百年之後就會厭倦了嗎？

他們從看就知道是員工入口的地方刷卡進入，原來這間名叫戈爾貢的餐廳就是北冥封宇打工旅遊的定點之一，是一個熱門搶手的工作地點。

餐廳後方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存在，棚子下堆放著密集大量的雕塑，在燈光下，雪白的雕塑用沒有瞳孔的眼白看著他們，讓欲星移覺得自己的鱗片都要豎起來了。他越看越覺得不對，這些雕像都有著栩栩如生的髮絲，逼真的柔軟曲線，好像下一秒就會呼吸似的，太過逼真了，連老翁粗糙的皺紋都是那麼真實。

這讓欲星移想到當地同樣很有名的神話故事角色。

「這裡是老闆娘的工作室，她是一名很厲害的雕塑家呢。」北冥小弟弟沒有一點危機意識的給他介紹到。

門扉被推開，前院的歡聲笑語和五光十色流瀉過來，一名穿著露肩長裙的艷麗女子挽著餐籃，濃密的捲髮編成美麗的髮束垂在光裸的肩上。

「真開心你能喜歡，北冥君。」她美麗的眼睛落到欲星移身上，下意識地，他的眼神閃躲開那雙翠綠的眼睛。

「這位是......你還帶客人來啊？」女子的笑意加深，沒有刻意掩飾自己，所以欲星移知道他眼前的美人兒，是一隻蛇髮女妖梅杜莎，他可以看到她的捲髮不安分地動了動。

北冥封宇說他在這間妖女開的餐廳裡打工打了多久？三個月？兩個月？

「老闆娘，今天人多嗎？需要我幫忙？」北冥封宇看著外場問道。

「不用，我已經讓艾可他們來了，你難得帶朋友來，好好玩吧。」梅杜莎款款地走了過來，將餐籃交給北冥封宇，食指點了一下他的臉頰，「離開之前，說好要當我的速描摩特喔~這比甚麼照片都還要值得留念。」

她笑嘻嘻地看著有點緊繃的欲星移，「可惜，我不做雕像很久了，不然一定幫北冥君塑一個。」

「唉，那真是我的損失，美麗的女士。」北冥封宇執起她的手，在上方空氣作勢一吻，此舉顯然甚得那隻梅杜莎歡心，趕小雞似的擺擺手，「快去，快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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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星移，你要吃什麼？」北冥封宇揮了揮手，他們在一處噴泉邊上，水流潺潺，「發什麼呆呢？」

欲星移微笑地敷衍他，「你是地主啊，當然是要你推薦好吃的了！」

「喔喔！那這個還這個都很不錯......」

我在想要怎麼建議你辭職，...欲星移甩開腦海中的念頭，算了，這只是一個人類孩子，還是毫無靈感的普通人，而且梅杜莎開餐廳只能說不常見，他不可以有種族刻板印象，覺得這個種族就該去開個理髮廳什麼的。

欲星移久居尚賢宮，但是他其實在人間以人的身分生活過百年，知道許許多多的眾生其實同樣喜歡這個汙濁的人間，如同移民一般，遵循著人類的規矩生活在人間，他在台北和宜蘭有也幾處房產收著租金，其中特別喜歡宜蘭那個山明水秀的居所。

欲星移暗暗打量過這隻梅杜莎諸多的收藏品，人物的衣著與風情似乎都停留在工業革命之前，也就是科技浪潮第一次強過魔法浪潮開始前。

小朋友開開心心的去點餐了，還說要弄拿手的調酒來請他品嘗。

欲星移手支在桌上，看著一路笑著和同伴與客人打招呼的北冥封宇跑去櫃檯，那麼活力充沛的樣子，說不可愛，是騙人的。

沒有想到出一趟任務，還有這樣的緣分。

然後他轉開視線，伸手遮住了右眼，又遮了遮左眼，如果這時能夠仔細看，就能看到銀色覆上欲星移的虹膜，啟用了自己超凡的眼力。

只看幾眼便收回眼神，這個餐廳太過五光十色，讓欲星移覺得眼睛有點酸。放眼看望整個餐廳，他可以清楚的分辨某些人是純正的眾生，將自己的爪子或角掩蓋在迷障之下，哪些是眾生與人的後代。人類的血統向來強悍而霸道，如果和人類通婚，眾生的特質往往被掩蓋在人類的顯性基因下沈眠，後代都跟人類沒什麼兩樣。

當年，他這個純血鮫人以人類姿態出生時，就掀起了大騷動，甚至指責他們家族的血統是不純的，他的父母才會將年幼的孩子送出鮫人族，避免惹人閒話。

然而去墨家至今兩百九十多個年頭，鮫人中已無人是欲星移的對手，插手過鮫人族一次大難之後，族裡邀他回去的聲浪增加。

但是他欲星移終沒有應允，因為在他的心目中，可以被稱作家的地方已經不是鮫人族了。



「這杯酒，招待同是大海的兒女。」一只銀杯放在他眼前，梅杜莎美麗張揚的容顏出現，手裡拿著一只一樣銀杯，杯裡盛著晶瑩的滿月，「從沒有聽北冥君提過你這麼一個特別的朋友。」

「今晚偶遇的同鄉，難以拒絕那個人類孩子的盛情邀約。」欲星移平靜的解釋。

「北冥君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他在我這裡工作，等於在這片地方受到我的庇護。」梅杜莎瞇了瞇眼，一縷垂落的長髮偷偷往酒杯探去，被她拍開，「此地的主人照著她的夢想布置了這個地方，等待著她的家人回來，開心的在庭院中享用母親烹手的美餐，可惜在她晚年時已經照顧不動花園了，後來，這個地方就被她的孩子們賣了，我便接手下來，畢竟她曾經救過我。」

蛇身的她躲在牆縫裡養傷，被地主的孩子們發現了，正要找她麻煩，那名溫婉的人類女子帶開了孩子，肅著神色訓話。直到她養好了傷，都沒被騷擾。

哎呀，看來梅杜莎是來警告他這個陌生妖怪的，別隨便吃了那個粗神經的人類孩子。

「聽起來，你很喜歡人類。」欲星移品了一下酒香，不是人間的混了太多雜質的酒，純粹而濃烈的味道。

「喜歡啊。」梅杜莎看著在吧檯耍起花式調酒，引來一片叫好聲的北冥封宇，還有她的員工們，「短暫的生命卻能夠這般的燦爛，讓我長生者等羨慕。」

欲星移對她舉杯，將酒一飲而盡，像是喝下液態的火焰。



異域海妖的酒太烈了，比老二家的風月無邊還要烈上許多，當北冥封宇端著食物回來時，欲星移已經有點兒飄忽了，不過他醉酒是不會上臉，神色又鎮定如常。

老話一句，喝醉的人永遠覺得自己沒有醉。

吃了一點美味的燉菜搭配幾片酥脆又柔軟的麵包之後，欲星移毫無防備的喝下了北冥封宇送來的調酒，因為調酒這玩意兒在他那七十幾年的"人"生裡的認知，不就跟果汁差不多嘛。

然後，他的意識就斷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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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擦："說好的任務呢?？？"

結果都在吃喝玩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