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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問題了嗎,有沒有把毛巾都帶好,有沒有把盤纏都帶好,記得我們是要去買魚,朝在這裏走下去,到市井轉左再轉右,看見上面旗子大大的魚字就到了,記得嗎真的沒有問題嗎不知道要買什麼就跟他說鯉魚好了」在這幾天清淨的淨清道壇中,理應不會再有煩惱的修道之人的聚集地,卻傳來這一擔憂的言語

只見到葉天師蹲下來,緊緊地抓著一個少年的臂膀,以很快的語速一直說著,少年只是懵懂地點了點頭,突如其來的事情對他來說也十分迷惘,水靈靈的眼睛將要有眼淚流下來一般,表達了他內心之中的不安,然而還是強行忍耐著,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淨清道下山的階梯

「你還是像以前一般自私…」就在苟紫離開了葉天師視線之際,靠在門口陰影處的突如其來的冒出了一個人影,黑色馬褂捆上了金絲綢的刺繡,語言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幅,感覺上就是在平鋪直敘地陳述著「只不過是自私到想要一個人守護住他的全部,跟以前比起來根本沒有成長...」

換來的只是,葉天師的無言相對

話說回苟紫這一邊,並不知道這其實是一個賭局的他十分認真地看待這件事,一來到市井之中,馬上拿出華蓋集,來辨別方位,一邊跟著上面的方向來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把早前自己師父對他說的東西全部複述一次,生怕自己忘記,未幾他找到了旗子大大的魚字,手忙腳亂地連忙把頭伸進去「鯉,鯉魚!」

「小兄弟,你來得不及時...城中的大戶人家大排筵席賀壽,怕是在在這城內也找不到」魚販忍不住偷偷從口中溜走了一聲嘆息,苟紫慌忙混亂的眼神死死地盯住魚販,露出如小狗般,令人於心不忍的表情,魚販無可奈何,可能是怕自己在這表情的面前軟下心來,以提早關門的藉口把苟紫打發出去

這下,可怎麼辦

苟紫腦筋轉數可不比其他人快,他師父叫他到這裏來買鯉魚,他就只會到這裏來買鯉魚,連這個方法都被否決的現在,他又如何是好,苟紫失去目標,也只能夠在街上流連著,在滾滾紅塵中佇立,接下來有什麼方法,苟紫用力的在想,可就想不出來,急得直流眼涙,在大街之中嗚咽着

在人如潮湧,人車熙攘,像是被遺忘著市井中的一角,有著已經架好的嘉禮戲棚,面上有雀斑,平平無奇的少女手上纏上了木偶的絲線,那木偶是個公子哥兒模樣,做工太好,嬌貴鮮艷得剛描畫出來似的,神情栩栩如生,然而在那嘉禮戲棚前方擺著的幾排長椅上,卻是空無一人

在大街上這樣哭著也不是辦法,師父也說光是哭泣解決不了問題,難得有著空無一人的座位,先坐下來修整下自己的心情,才能想辦法解決吧,抱著這一種想法,苟紫用道袍的衣袖擦了擦滿是塵的長椅,苟紫看不太懂戲文里咿咿呀呀悲欣交集,但那伴着盤鈴樂翩翩起舞的木偶美得觸目驚心,縱然知道只是絲線牽出的的舉手投足,也活了似的叫人忍不住想挽手相攙

苟紫在木偶劇完結的時候也正好收起了眼淚,少女像是遇到了伯樂一般,對著他唯一的觀眾手舞足蹈,看來是誤會了苟紫喜歡自己的木偶劇劇情,一直對著他說什麼攻什麼受的,苟紫彷是沒有回應過來

「很難得有人跟我臭味相投,這些東西給你留言吧,你想要什麼」「鯉,鯉...」「這樣把這一本呂子敬秀才就給你吧」苟紫被對方的熱情打斷了自己的說話,不知不覺就被別人塞了一本故事書,就這樣懵懵懂懂地繼續在街上行逛

走了幾步之遙,又遇著了在路上的來回踱步的成年男子,似是在為什麼著急著,當苟紫一走進了對方的視野內,像是捉到了最後一絲光芒,奮力一搏的最終手段,成年男子緊張地搓著雙手,臉頰泛紅,說話吞吞吐吐,大概是說他自己家裏有一長者,平生惟好讀書,嚐書如命,現在他家裏面所有書都已經讀過了,就在家中鬧脾氣,要是能把書給他,定會拿你想要的東西來交換

「鯉,鯉...」「這是我家的家傳之寶,道長也是江湖中人,寶刀贈英雄」只見成人男子拿回來的,是一把已經封塵,並且中間有裂縫並且生銹的刀,也不是說是不合適的禮物,只是對於苟紫自己的目標,鯉魚來說,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只是我們的苟紫本身氣勢比較弱,於無奈以下,也只能收下,繼續在這街上走著

「這下怎麼辦,就算硬是說要表演,我們的道具是全部被偷了」「在這樣下去我們的生活會完蛋,哪裏能拿一些破爛的兵器,先來頂上」苟紫避開了人群所聚集的地方,卻發現兩名準備在外賣藝的壯漢,兩方互相盯著,苟紫盯著對方的面,對方盯著苟紫的刀

「我想要鯉...」「不用說了,小弟弟,這裡是棗木的陀螺,本來是為我兒準備的...現在你拿去吧」苟紫又重複了上幾次的錯誤,即使早已經準備好自己要說的說話,然而還是克服不了自己口吃的問題,又理所當然地被別人打斷了,這裏也只能收下

苟紫攏著黑瓦白牆,攏著小巷人家,漫步在小巷中,幾個跟自己身都相約的孩童,聚首在一起,靠近一看才知道他們幾個在玩木陀螺,似乎自己身高的問題被誤認為是他們的夥伴,順著走勢就被他們拉起來一起玩陀螺,棗木的陀螺旋轉有力,以一秒之長險勝了對方

「大哥,你這個陀螺很像很強的樣子,把他給我吧」「鯉...」「不會要你白白給我的,我會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的」又再一次被別人打斷,生性善良的苟紫也只好答應對方的條件,幾個小鬼收到木陀羅以後,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就偷偷靠近了他的耳朵,苟紫耳朵馬上豎了起來「聽
說在賭場裏面那些成年人都在出千,要是那莊家敲著左邊桌,就是大,反過來就是小」

得到了毫不相關的情報,不過既然是得到這樣的情報,到賭莊行一個圈也倒是可以,抱著這種半放棄的心情,苟紫到了賭莊的門口,卻發現有一漁夫在賭莊的門口來回踟蹰,又是遇到了什麼問題,苟紫上前主動一問,漁夫忙佯咳了兩聲,回頭低聲說道「...我生平好賭,以為有賭未為輸,結果不止連我所有家當,就連我的釣竿也敗在裏面了,我現在已經不求什麼,但求把我的生活工具贏回來」

苟紫歪著脖子,似懂非懂地點著頭,然後就走進去賭莊,隔了半柱香的時間,苟紫手上拿著魚竿趕了回來,漁夫意外,他並沒有想過像這樣的少年能夠幫他贏回釣竿,正當他想著要怎麼回報這位少年的時候,只見苟紫緊握著自己的拳頭,乾澀的喉嚨像是竭盡全力喊出來了接下來的說話

「我 ! 想 ! 要 ! 鯉 ! 魚!」

「...好的」這次輪到漁夫懵懂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