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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聞過屍體的味道嗎?你能分辨出屍體的味道嗎?

燒焦的屍體,浮腫的屍體,新鮮的屍體,曬乾的屍體,腐爛的屍體。死得不能再死的。

那裡有很多很多,那年春天開出的花,或多或少都嚐過了屍體的味道。

母親們哀求著不要傷害她們的孩子,但是沒有人聽進去,他們的長矛穿過悲鳴的咽喉,所有的靈魂都被扼殺。敵與我,從沒有分別。

他們真的願意嗎?如果你仔細看,那些長矛上也沾著不解的淚水,盔甲上或許曾有著榮光,或許從來不曾,而今都黯然,只有殺戮無關善惡,重複重複著。

從歷史開始書寫的那一筆起,鮮血為墨,描繪出人生百態。

長劍尖端指向他們被教導的服從,無辜從來不是判定的標準。

「殺光他們。」

每個加害者都給自己找到了一份藉口,將之當作解藥,吞下後便不受名為道德的毒所荼害。

當然有少數根本不需要,它們早已百毒不侵。



你聽過靈魂的聲音嗎?你能分辨出靈魂的聲音嗎?

哭泣的靈魂,怒吼的靈魂,無知的靈魂,留戀的靈魂,消散的靈魂。

如果亡靈化作厲鬼,請千萬不要責備,他們也曾經是會綻放笑容的生命就像你我。

但有時候,他們其實還沒死透。

每一個行屍走肉的空洞雙眼中,都有一條線,像牽風箏一般遠遠地吊著他的魂魄,放得高高的,到一個感受不到疼痛的地方。

抬頭看看,仔細聽,在寒冬中被凍僵的除了野草,還有許多雙耳朵。我希望你不是其中之一。



我有一把刀,他在家門前畫了一條線,切斷所有穿過線的東西,而我安全地溫暖地躲在後面,家裡的東西一個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