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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潺潺,細細的,時大時小,小溪流靜靜地,緩緩地流淌。清晰的流水聲使周圍顯得更加幽靜若隱若現,若有若無,時而直脫脫地馳騁,汩汩潺潺。如盤的月影靜靜地躺在溪底,潔白如玉,晶瑩如鏡

苟紫在夜幕之中來到了一處江河邊,把腳浸在從白石上流過的冰冷河水裡,腳也被凍得沒了知覺,顧不上冰冷的河水浸濕了鞋,和自己青綠色的長袍,只是兩眼緊緊盯著在河流之中此刻暢快游泳的魚類,圓滾滾的眼珠流露出明顯的慾望,他的視線就這樣緊緊地跟進那些魚

根據漁夫所說的話,這裏是最為隱藏的釣魚熱點,因為十年前的天災,接近樓外樓的這裏現在被淨清道所佔領,像是將要把什麼封印在這裏一般,不容許外人進入,然而在那裏生活的農夫漁夫都好像無視了這個規矩一般自由地進出,一般來在哪個地方的淨清道生也會睜一眼閉一眼,當然這次也是一樣

恬靜的環境之中只有苟紫急躁的呼吸聲,倒映在水中的月影伴隨著水波若隱若現,造成哪些波動的,是在水中鯉脊中鱗的黑點,苟紫伸出雙手想撈起在河中游得快活的小精靈,然而就像本能性地察覺到危險一般,扭動著靈活的身子,逃過了苟紫笨拙的那一雙手,最終能撈起來的只有冰得透心的泉水罷了

看來直接捉魚是一個不太好的選擇,然而我們的苟紫又怎麼會顧得到這麼多,忍耐著濕透的衣服給他的不舒適感,忍耐著腳下鵝卵石給他的痛楚,緊咬著牙,仍然堅持著將手伸向那冰冷的河水,用力的雙手撞向河床,被鵝卵石擦損了手,甚至撞崩了指甲,紅色的血也就一絲絲地滲入到河裡,染紅了苟紫周圍的水

你問痛不痛,怎麼可能不痛

只可惜這些感覺苟紫都不懂,只見他咬緊自己的嘴,紅色的液體從口中流出,鐵鏽的氣味從口腔中傳進腦袋,在這一刻苟紫沉重的腦袋似乎變輕了些少,腦袋嗡的炸開了,急躁的呼吸聲慢慢的開始放鬆,感覺到自己應該要冷靜下來,血從垂下的雙手緩緩地滴下來,似乎要將月影都染紅

在這樣下去必定不能完成條件,最有可能用自己雙手抓到魚的條件有幾項,第一項,出手要快,要在魚反應之前把魚捉著,第二項,需要準確出手,必須要一擊準確地確認魚的位置,那麼又有什麼方法可以完成這兩項要求,苟紫好像是要把腦袋清空,低頭看著波動的月影,靜靜地思考著

只能夠累積經驗預測著魚的行動了嗎,苟紫心裏暗自打量著,在現在一場景之中,給出來的資訊比想像中的其實要多,不論是魚遊動的視覺,隱藏在哪潺潺水聲之中的微小魚鰭聲,甚至是在自己腳側水流的觸覺,這是苟紫在這一刻能夠想到的,場景給他的資訊

於是,苟紫和鯉魚的戰鬥就這樣正式開始了序幕

第一次,嘗試用單手快速地解決,速度是有,但是不準確,一手插進了河床鵝卵石的裂縫之中,本來傷痕累累的手浸進冰冷的河水之中,刺痛的感覺從損爛的指甲中傳送到神經,煙柳一般的血絲在水中飄散著

第二次,嘗試先將手放進河中,先確保著魚的位置一網打盡,然而在撈起的瞬間,還是不敵對方的高速,雙手已經確定觸摸到魚的觸感,然而還是被對方逃了河裏,一切從頭再開始

以現有的情報為基礎預測魚行動,找出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並非天賦,天生的預感,第六感,苟紫不可能靠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對於笨蛋來說,可靠的只有經驗

第二百五十九次,苟紫手上流的血開始結焦,忍耐著身體上帶來的疼痛,腳下的低溫,過度活動帶來的肌肉酸痛,緊閉著自己的雙眼,感受在腳下的水流,靜聽著水中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開始嘗試重構著,理解著

捉到了,這一次的行動的的確確令苟紫捉到了魚的尾鰭,苟紫馬上補上另一隻手緊緊抓著,從他雙手形成的那一個圈的大小來判斷,他現在所捉著的魚似乎被自己的目標大上兩倍以上,他卻沒有這樣的精力,這尾魚異常地力氣大,苟紫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腳板因為這尾魚強行前進離開卵石的河床

苟紫也就理所當然地跌進了江河裏,石頭所擦傷的傷口比比皆是,眼睛在河水之中已經睜不開,雖然是知道自己將要失去氧氣,但苟紫卻不敢開口,一開口滔滔的江水就像要湧進自己的嘴巴之中,這尾魚還在不斷地向前衝,像是有著什麼明確的目標,大量的河水向著自己的臉部湧過來,強烈的拍打感覺上像是要令苟紫失去意識,苟紫還是沒有放棄,緊緊地捉著魚的尾鰭

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苟紫勉強地在這個狀況保持自己的意志,用著最後的力氣用手嘗試將那魚舉起,用盡全身所有力氣,顧不上自己肌肉的悲鳴,將哪魚拋到空中,接著就是眼前一黑,然後是冰冷河水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