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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眼炎熱的陽光是夏季最不友善的自然,硬是將人類趕進冷氣房,然後再加速溫室效應--惡性循環。

  他難得地選擇待在室外,而不是圖書館(圖書館禁止飲食)。那張長椅是他的摯愛,偌大的樹蔭不會讓他有任何一個細胞遭受陽光直射。他手上的香檳葡萄冰淇淋已經開始流汗,這逼迫他得在至少五秒內吃掉約百分之七十的冰淇淋,免得他的手因糖分而變得黏黏的。

  如電鑽鑽入腦子的疼痛,他僵硬了動作,微微扭曲的表情明顯是他在硬撐。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瞥向一側的眼神是為了確定你有沒有發現他的異狀,而巧的是你也正面臨同樣的問題。

  「所謂的冰淇淋頭痛……」不論你有沒有發現,他都打算用專業來掩蓋自己的尷尬,「正確名詞是『翼齶神經節疼痛』。」

  「由於口腔溫度急速降低導致鼻竇的微血管迅速收縮,回溫後又馬上擴張,如此變化會刺激上顎的痛覺受器,將痛覺訊號經由三叉神經傳至大腦。」他改用舌頭享用所剩不多的冰淇淋,已經化作糖漿的甜品不需要再與時間賽跑。

  「喀、喀。」他將最後那點甜筒餅乾扔進了自己嘴裡,大方地嚼出聲響。

  「至於為什麼是頭痛而不是上顎痛……」他用手指依序比出了兩個部位的位置,「這叫『位移痛』,如同截肢者的大腦以為失去的部分還存在,甚至會感到疼痛一樣,簡單來說,是神經接錯線路的後果。」

  賣弄完知識的他雙手撐在腦後,靠上椅背,讓自己得以舒適的姿勢稍做休息。

  而認真聽完他所言的你,手中的冰品早已融得一蹋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