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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肩上的咬痕 / 犬

(時間點: 放學後的抽煙時間(？？)


　　「同樣是Beta的話，你應該很清楚才是。」

　　沒法標記別人，也沒法被別人標記，他們身為Beta就注定如此。這是生理構造的問題，與他們自身的意志無關。

　　「『是真的如此嗎？』你難道沒這樣懷疑過嗎？想標記喜歡的人，讓人變成專屬自己的，之類？」對座的男人抓抓那頭淺棕色的捲髮，帶笑的唇微啟，緩慢地吐出一陣淡淡的白煙。

　　在二人之間的煙霧漸濃，綠色的瞳與金色的瞳相對視，卻久久無人發話。

　　夾著點燃了的香煙，修長的指抖了抖，讓燃成灰燼的前端落下。于崖收回視線，才淡然地回答道：「沒有呢。」

　　「是沒想過，還是沒有過喜歡的人？」名叫犬的男人托著頭，微笑著問。男人的聲音很動聽，略高的嗓音卻給人一種沉穩的感覺，讓人安心。是一種單聽著，就算說的是沒營養的垃圾話，也能讓聽的人放鬆入睡的聲線。「吶—跟我分享一下嘛，于崖先生，只有我一個人說話多無聊。」

　　「是你的話太多，抽根煙也這麼能說。」把煙湊到唇邊。慢慢的，讓煙霧進入，吐出。「我的事怎樣都沒所謂吧。」

　　「關心同班同學是應該的，不用客氣。」同樣的動作，在犬身上卻多了種慵懶感。

　　又一次陷入沉默，這一次他倆沒有對視，盯著指間夾著的香煙，看那道細細的煙在帶著一點紅的前端徐徐升起。靜靜地呼吸著教室中混濁的空氣，夾雜著對方吐息中的煙味，和在空氣中殘留的，微弱的，屬於不同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這樣的空氣，即使對身為Beta的他們來說也實在難熬。

　　太過雜亂了。

　　在此刻抽的煙，感覺就如毒品一樣，讓人頭腦不清醒。

　　「你有想標記的人嗎？」思緒也開始變得混沌，又抽了一口，合上眼，仰頭呼了長長的一口氣。「是Omega嗎？」

　　「誰知道。」即使腦裡閃過幾張臉孔，犬最後也只是笑了笑作回應。「也許找同為Beta的人當伴侶會比較輕鬆吧。」

　　「可能。那種關系會輕鬆多吧。」難得地對人的話給予認同。「結成番，也沒能保證什麼，這重連繫只成了負擔。」

　　「哈哈……就是這想法，所以Beta才會這麼常被人說隨便吧！」笑起來，笑聲中卻有點無奈。混雜的空氣也讓犬漸感不適，把香煙按在桌上弄熄，抬頭看向另一人。黑髮下的臉高傲而冷漠，不帶笑容的臉全無表情，僅有那雙緩緩吐著煙的薄唇，才讓人有點活人的感覺。這樣一看，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也是滿漂亮的。「不過，于崖先生看起來不似是隨便的人呢。」

　　「誰知道。」以剛才對方用以回應的話回答，于崖決定對這問題不置可否。他的腦袋變得沉重，眉頭因空氣中變得更混雜的氣味而輕皺。「就算隨便亂來，也沒什麼後果……剛才不是說過了，Beta沒法標記，也沒法被標記。」

　　除此以外，Beta對信息素的感知也微薄，也不會受影響。應該是這樣才對。

　　「……真的是這樣嗎？」

　　「……對啊。」

　　如果是真的，那為何這刻的他們會變得如此躁動呢。

　　「那，要來試試看嗎？」

　　帶著磁性的動聽嗓音在耳邊迴響，一下子就打破了空氣中的平衝。

　　抓住對方的髮，彼此的距離一瞬間拉近，交換著對方的氣息，衣服細絮的磨擦聲，成了他們粗重的呼吸聲外唯一的聲響。雙手拉扯著對方的衣服，像兩頭野獸般失去理性，無意識地探求著彼此。舒服的悶哼成了催化劑，讓這突然的失控變本加厲。

　　直至那利齒穿過頸側的肌膚，疼痛感才讓人變得清醒。

　　「好痛……你還真的咬下來啊……真的是狗嗎？」喘著氣，終於回過神來的于崖默默地在人唇上唸著，才突然驚覺要把對方推開。從敞開的領口，剛剛留下的咬痕還清晰可見。迷矇的金棕雙眼裡帶著濃濃的怪責意味，抿著唇看向留下咬痕的人，深呼吸著，讓情動的身體平息下來。

　　「對不起，就不小心，一下沒能忍住。」苦笑著道歉，視線卻自那帶著淡紅的痕跡上無法移離。直至對方拉起衣領，把那痕跡完全蓋住。「……別生氣嘛，我都道歉了。而且也不是沒能標記嘛，別那麼氣。」

　　「……算了。這裡氣味太濃了，我要回去了。」繫好領帶，于崖搖搖晃晃地站起，按住還隱隱作疼的頸脖，還不忘狠瞪了人一下。

　　「好好，那麼明天再見。傷口要好好處理喔！」

　　即使沒能像Alpha和Omega那樣建立牽絆，他們Beta，看來也還是無法完全擺脫本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