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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忘了還

　　一邊還開著廣播用腳色的畫面，聖耀一路把腳色開回公會大廳，異樣的感覺才出現，剛跟大神要到電話，立馬抄到紙條上，自己甚至還愉悅的親了一口紙條，讓座位旁邊的同仁大聲啐口，電話著時讓他有些興奮得過頭了，但是確實有甚麼改變在他的腳色上……

　　速度不對。
　　喔幹！鞋子！

　　他把注意力都放在在金武上，在跟奧丁會面的時候都忘記跑速這個問題，會面時幾乎　是同時抵達的，他甚至想過奧丁也來得太快了，跟一個等級一的腳色比跑速？根本就是他自己太慢！

　　聖耀的眼珠子骨碌的轉了一圈，想必昨晚奧丁接著繼續任務，跟那個小牧師搞到三更半夜，最後疲憊不堪的快速下線了吧。推估因為牧師移動速度太慢，奧丁甩給他的鞋子還在他身上，大概八九不離十。

　　聖耀已經想不起牧師的ID了，問了流光，後者在接起他的電話時，對著話筒打了個大哈欠「才幾點」，並回答他「誰會記得那種事。」就被掛了電話。他沒有莎馨的直接聯絡方式，用離線留言發給莎馨一條訊息，大約不到十分鐘，就接到回覆。

　　「書亞」
　　「如果你知道他們兩個之間有甚麼姦情　記得告訴我」

　　聖耀認真思考了一下，決定無視後面那句。難道是在意這個才記得ID的嗎，他想。

　　書亞不在線，他就二話不說先寄了封郵件過去，雖然遊戲最沒有效率的聯絡方式就是內部郵件，但是總比沒有好，至少可以知道他看過郵件了沒有。聖耀甚至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對方決定直接黑走那雙鞋子，他必須蒐集資料證據，才好在論壇與遊戲中帶風向。畢竟對方是個敢惹現幾大公會之一「星空」的主，很難確認他的善意與否。

　　他的手才移動到工作號上，瞬間就收到信件讀取的通知。聖耀認為，神今天一定不想要他工作，那個神可能就是大神吧。

　　玩家　書亞（lv73）　向您申請加入好友。

　　「呃……會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你在哪裡，我送去給你。」書亞的密語急急忙忙丟過來，聖耀其實心中放下一塊大石，至少不用通緝別人花心思去追了。

　　聖耀原本並不打算讓書亞送過來，雖然會需要一點時間，用郵件寄送也行，然而在書亞的堅持下聖耀也不好推辭，賽利亞主城從任何一個北陸都市都是選項首位的傳送點，倒不是甚麼難去的地方，但是書亞還得從現在所在的柯西茲大陸移動到另一個大陸才過得去，橫越大陸的渡船隻需要十分鐘，接著到距離海港最近的都市也不遠，雖然這些都不是書亞自願過去的主要理由。

　　書亞確實需要回到主城一趟，因為他在昨天晚上一連升了10個等級，身上所有的裝備──當然除了艾莉絲的項鍊以外──等級都不對，但是沒有公會與工作室支持的小玩家沒有多少錢，回一趟主城頂多換件武器，或者兩三個位置的裝備，就會用完他身上所有的遊戲幣。

　　但不買也不行，總而言之，就先回城看看能不能在地攤撿撿便宜。

　　書亞馬上開始移動，使用傳送可以抵達海港附近，他在科西茲唯一的跨島海港等船，順便還一邊調查更換裝備的資料，畫面整個切成網頁瀏覽，一聽見渡船到站的鈴聲，才切回來。成為第一個踩上船的人，雖然不知道是否會有其他人出現，他還是決定下到幾乎不會有人進去的船艙。遇見兩天前那檔事，要與任何人搭話之前，都必須三思，書亞點頭。

　　直到他聽見第二次鈴響──第一次是出發的通知──他才再度接回畫面，一腳踏出船，才發現傍著他下船傢伙的公會，不就是那兩天前的爆氣主坦的公會嗎。

　　「啊……」他倆轉頭對視了一秒鐘，同時發出感嘆。

　　對方沒有想太多就在近距離給書亞一個盾擊，書亞的血條馬上下去一大格。還在書亞一邊退下連接岸邊的木板一邊還想著要上箴言盾時，就被那人後頭的戰士一個衝鋒。

　　暈眩！該死的！書亞想。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對方有多少人，就被做掉了。躺在地上，他看見自己的腳色瞬間噴出一雙鞋。

　　幹！有沒有那麼衰！

　　這時他才注意到對方整整有十個人，各職都有，儼然是一個團隊副本的小隊伍，但問題是，北陸是初始之島，等級平均偏低，等級最高的團隊副本只有50等，絕對不是一個組滿全85級腳色的隊伍會想要攻略的地方，為何「星空」會派一支滿級的10人小隊到這個地方？書亞二話不說先截了一堆圖。

　　其中的盜賊對著其他隊員說：「運氣真好，回頭要跟要跟槌槌講。」其他人也笑著回應，漸漸走遠。

　　書亞躺在地上遲遲沒有點選重生鍵，他徹底矇了，到底該怎麼跟聖耀交代。

　　書亞重生在港外的一個人煙稀少的墓地，四週一個影子都沒有。幸好沒有被守屍，書亞心念。小村莊是沒有安全點的，在抵達距離港口最近的城塞──萬險城──的城內安全區前，他都必須非常小心，他快速把平常用不到的虛影技能拉到快捷鍵，希望能在下次被狙擊時爭取時間逃跑。

　　接著他馬上聯絡聖耀，將事件的過程全部告訴他。

　　還在用工作號做新腳本的測試，聖耀拿著快喝完的咖啡收到訊息，差一點沒把嘴裡的全吐鍵盤上。他在思考要怎麼處理前，先對著貼在一旁紙條上的電話，小聲地說：「大神你別玩我啊……」

　　書亞戰戰兢兢地等待聖耀的回應，在他祈禱無數次不要被追殺後，聖耀給出的結論也非常理智合理，如果鞋子要不回來──聖耀認為該是一去不復返了──就只能跟書亞說聲抱歉──必須由他賠償。

　　「呼──」書亞一聲長噓，他至少身上還有唯一一件可以補償聖耀的物品。

　　「《牧師艾莉絲的項鍊》這個可以嗎？」書亞貼出昨天晚上才拿到的道具。

　　聖耀打開了物品資訊，他來來回回看得好幾次，倒吸一口氣──免疫所有法術異常狀態，附帶金字等級裝備的智精數值，不限制等級的成長型裝備。

　　「……你哪裡來這個東西……」聖耀都看呆了，心裡想著，如果書亞真的要用這個東西來賠償，那麼他應該倒貼給書亞多少，70萬？不，最少也要85萬……那也是金字防具的價格了。

　　「昨天你給……那個……呃……」書亞撓撓頭，揣摩著怎麼稱呼那個災星「……奧丁給我的，昨天的任務獎勵之一。」

　　「我的老天鵝，大神這我消受不起……」聖耀又瞟了一眼銀幕旁貼著的便條，還真被莎馨說中了，姦情呢！「……讓我想想吧，你還過來賽利亞嗎？」聖耀回覆。

　　「去，我本來就要過去。」只是書亞不知道他得花上多少時間才能到，要是抵達萬險城時他們人還在，說不定他連傳送安全區都進不去。

　　他們似乎也沒有預見書亞會出現在北陸，並沒有刻意堵他，書亞鬼鬼祟祟從港口摸到城門口的時候沒有看見人，但也花上一倍多的時間，抵達安全區已是40分鐘後的事，踏上賽利亞的陸地，他才與聖耀聯繫。

　　「既然如此我去找你，你就待在安全區吧。」聖耀看著腳色身上僅上的遊戲幣，這麼短的時間也就周轉到二十萬左右，只能看看書亞身上有沒有其他值錢的道具。

　　眾神領域已是骨灰罈級的老公會了，但自從大陸合併，奧丁失去蹤跡後，公會的核心會員也漸漸退出遊戲或者另尋他處，鉛華散盡，接手公會的人，是四年前甚至連第二團隊都加不進去的聖耀。他曾經見過奧丁，甚至同他說過幾句話，當年就曾經歡欣鼓動過，如今都已不知是崇拜隨著歲月增長，或者是隨著歲月模糊的崇拜了對象，只留下念想。過去的一大公會，大廳位佔在賽利亞的主幹道上，繳著當年就規定出的定額租金，相較如今已經將租位的排隊拉到天邊去的熱門度，根本只是筆小錢。

　　走沒幾碼，聖耀就感到不對勁，將他設為目標的人太多了。

　　瞬間，他突然想到方才書亞提到的一件小事：星空有一批滿級的人到北陸。根據書亞傳送過來的截圖，甚至有幾個人不列在該公會名單裡。

　　聖耀搖搖頭，他認為自己想太多了，昨天奧丁遇見書亞後就待在賽爾提林不斷的解任務，途中也沒有遇到星空的人，星空應該不會無聊到這個腳色曾經跟書亞組隊過就找一坨人來殺他。而且根據書亞的說法，他們應該不是為了追書亞而跑到這邊來……或許根本就不在主城。

　　但是不知為何，聖耀就是有股異樣的不安感。

　　「賽利亞東門口遭到攻擊！」突然一道警告閃爍在所有人的頭上，賽利亞的NPC警衛突然全部往東門口衝過去，眾人的圍觀心陡然被挑起，一堆人漸漸往東門擠去。

　　趁現在！聖耀一邊丟給書亞訊息叫他不要跟著去湊熱鬧，一邊快速往傳送安全點移動。萬人空巷，他看見就書亞一個人在傳送點的NPC間發呆，一抬腳，突然就被五個人的攻擊包圍。

　　皮糙的戰士吃了幾下，血往下掉了些，憑著平常的手順，聖耀馬上看準最遠的法師衝鋒，接手地裂暈技開了一波小招，法師的血量眼見就要到底，其中的牧師瞬間放了虛影，對調了牧師與聖耀的位置，再給法師一個大補，法師再度生龍活虎起來。

　　「嘖。」一招虛影對調，聖耀晃身就被傳到戰士與盜賊的中間，兩個大招馬上要招呼下來，他立馬對戰士擺出盾返架式，戰士被盾返自行削血，聖耀硬是只吃了盜賊的一招，他側滾，賊見狀開了隱身，聖耀也不客氣地用範圍技能將隱身的傢伙震暈出來，兩個進戰當場被暈眩，接著旋風斬快速斬殺掉了戰士，賊只消在招呼兩下就可以做掉，但右手邊法師與牧師已經接連唱出法術，聖耀的控場技能已經全招呼他們身上了。

　　看來就到這邊了，聖耀咬牙切齒，只剩10%血量，他瞥見書亞正打算朝這邊過來助陣。他直接放棄抵擋，對著書亞密語喊話：「馬上離開！」

　　書亞接到指令也不敢往前走了，他距離聖耀最少還有70碼，的確救急不如快逃，他迅速跑回安全區域，看見自己身上出現Miss的模樣，才發覺遠處在兩個遠程後面，還有一個槍手本來打算狙擊他。

　　然後書亞在傳送的光芒中，看見聖耀的腳色倒下。

　　他沒聽見聖耀最後大喊：「幹！雙刀！」

Xxx

　　午後五點，兩個人在主城東北方小城鎮中的安全區旅店見面。

　　「唉……」不約而同，對坐的兩個人看著眼前的圓桌一語不發。書亞憋屈，但他知道他眼前的公會長更憋屈。

　　「總而言之，我先跟大神報備……」他的聲音聽來就像絕望到了谷底，關掉麥克風的聖耀，書亞已經看到他眼淚要掉出來了。

　　書亞看他痛苦的講完電話，聖耀就是一臉苦楚，一邊淚崩一邊抱著話筒，也看不出來到底對方有甚麼回應。就算那個爛人再怎麼渣，也對這樣的會長難以責備吧──書亞在心中暗自道。

　　「大神說，等一會兒過來這邊了解一下，再討論怎麼處理……」聖耀嘴角都快垂到鎖骨上了。書亞想要說些甚麼來安慰他，但是聖耀卻不太搭理他，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進行著對話。

　　「啪搭！」沒一會兒，奧丁使勁推開旅店的大門，目光朝店內掃了一眼，兩個被嚇著的楞頭青正不明所以的抬起頭來看他。

　　他倒也沒有猶豫，邁著腳步就朝他倆過去，還不知所措要幹些甚麼的兩人看著他沒有開口，雙手一抬各在兩個人頭上招呼了一拳。

　　「哇糙！」聖耀甚是警惕地躲過了。
　　「唉！做甚麼！」還傻在原地的書亞倒是爽快地吃了下來。

　　「看你們不爽，就揍下去了。」書亞按著頭馬上收回剛剛替他的辯解，這個傢伙就是個人渣。

　　「欸欸欸，打人有點不太對了吧！」這時跟在後頭的艾里歐跳出來，好意的勸架，自家老好人會長被欺負，倒是有點不是滋味。他馬上繞道聖耀後頭對著奧丁擺出了臭臉。

　　那你就不要跑到人後面啊！書亞登時跟聖耀心靈相通。

Xxx

　　「咦？所以真的影響不大嗎？」聖耀像聽到天使為他吹響的樂曲一樣，露出感激的笑容。

　　艾里歐點頭，對他來說，問題只是要知道道具的持有者是哪一名玩家而已，頂多他就將刪除該道具的動作執行10次，總會找到撿走雙刀的人是哪一位，最終把道具刪除。而十人的名單早在先前書亞死亡時就已經有截圖留存，既然有了遊戲ID，要撈資料可為輕而易舉，雖然他也不想搞得太麻煩，但是眼下金武被爆走，要再奪回來想是太麻煩了。

　　「只是本來要做公開的持有人就無法上圖了。」艾里歐補充到：「公司本來是想把持有人跟道具一起截圖公告的。」但那實際上差不了多少，多一張圖少一張圖的問題，相較那些根本就是小事。

　　「你就不怕他們今晚就轉手？」在一旁把玩生鏽小刀的奧丁插了這一麼一句。

　　艾里歐皺皺眉頭，最後搖了搖頭：「從資料庫依舊可以找到物品，只是比較曠日費時而以，如果真的轉手了，我想公司會挺麻煩的，但技術上還是做得到。」但艾里歐還是希望可以不用那麼麻煩，找到10個人，找到道具，刪除，一切搞定。

　　聖耀打算就這麼應接下來：「那可能就麻煩……」
　　「砰！」奧丁倏地抬起腳靠上圓桌。

　　那個傢伙穿著一身初心者的衣服，手還在把玩生鏽小刀，他面無表情地開口：「會長，爛槍手電話。」他的眼睛盯著前方，卻沒有看著任何人。

　　聖耀會意過來他口中的人指的是流光，便回答了他一串號碼。

　　「喂。睡？睡你他媽睡！」

　　書亞好像聽見電話的那頭被擰了一把般大喊：「我、我醒了！會長！」

　　「缺你，幹架啦。」他沒有等對方回應就掛掉電話了。

　　三人面面相覷……等等，幹架？他們瞪著眼前跩個二五八萬的戰士、括號、等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