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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love is king,
Crown you in my heart.
You're the ruler of my heart.

「方～前～輩～你為啥要退役啊！嗚嗚嗚嗚嗚！」

公寓大門傳來轟天響的敲門聲伴隨著醉漢一般的嚎哭聲，屋內的人一開門恰好接住喝的迷茫站不直身子的袁柏清。

「你這小子，怎喝成這樣，王杰希沒管你們嗎？」

屋主，也就是方士謙連拖帶拉的將人抱進自己的房間內隨手就往客廳的長沙發上丟，看著袁柏清摔躺在沙發上翻騰一陣後又沒了力氣喃喃自語說著醉話。

「嗚嗚嗚，方～前～輩～你為啥要退役啊～說好在場上奶我一口的～奶媽再愛我一次！！」

頭疼的看著袁柏清胡亂說著醉話方士謙一邊拿出手機，一邊無奈地嘆了口氣，七天前，聯盟第七賽季微草戰隊得到冠軍後方士謙正式宣布退役，戰隊內治療一職由他親手帶起來的袁柏清繼位。

一邊撥打手機電話給王杰希，一邊走到沙發旁伸手撸了袁柏清的頭頂好幾下。

「說什麼渾話，你好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的能力我很清楚。」

「……嗚嗚嗚，可是我打不好啊，什麼雙治療，我玩的轉但不是前輩您啊……以前一個爸爸一個媽媽多好！」

看著沙發裡鬧著脾氣的袁柏清，方士謙也有著許多的情緒一閃而過，手機那邊響了幾聲後迅速被接起傳來的溫雅男音，打斷了方士謙接下來的話。

『方前輩，晚上好，柏清在您那邊嗎？』

略為低啞的男音不難聽出聲音主人的疲憊，方士謙噎了一噎，原本出口想要責怪的話在舌尖上繞了一圈後吞進了肚子裡，順手把掙扎著要從沙發上起身的袁柏清壓回去。

「嗚嗚嗚，方～前～輩～你為啥要退役啊！噁──媽媽我有點喝得多了，你打電話給拔拔了嗎？嗚嗚嗚～不可以打給拔拔，我會被打的！」

誰是你媽媽？無語地看著在喝醉不知道在亂喊什麼的人，對著一個酒醉的人，你能說什麼呢？方士謙有點心累，他要喜當媽絕對沒有這樣大的熊孩子。

『嗯，他喝醉了，你派個人過來接他吧。』

『好的，他們幾個小的在宿舍喝醉，柏清大喊著方前輩您的名字後就跑出去，我猜想他應該是在您那邊叨擾您了，我在開車中，大約在五分鐘到。』

話筒那邊傳來一點輕笑聲，可能是王杰希透過收音聽到了一點這邊的動靜，方士謙張了張口原本想要人小心開車，但硬是壓下了這句話，應了一句後便掛上了手機電話，頭疼又無奈還有著許多情緒的看著袁柏清。

「我老了啊，也該退出舞台讓你們年輕人發光發熱了啊。」

在榮耀，在電競這一塊，他投入了大把的時間，從年輕到青年，縱然有再多的割捨不下，自己也不在年輕，如同當年隊長林杰退役的時候所說的──接下來的這個賽季，才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啊！──然後自己代替了林杰見證了由王杰希所帶來的奇蹟，然後呢？

他是遺憾的，不甘心的，甚至是──恨過王杰希的。

「哪有！」

聽到方士謙的話，袁柏清猛力掙扎翻身跳起站在了沙發上，居高臨下地抓住方士謙的雙肩。

「方前輩一點都不老，我們需要你，不要走～～～隊長也不想要你走啊！」

看著眼前激動的袁柏清，方士謙恍若看到當年的自己，要求著林杰不要走，不要退役，那樣的刺痛雙目以及當年層層壓抑著的陰暗翻湧而出，化作最傷人的雙面刃，在對方心口上劃一刀，在自己的心上穿心而過。

「可是，王杰希是你們的隊長，不是我的。」

是的，方士謙知道，自己是恨過王杰希的，如果，如果他再晚點加入微草，自己就能讓王杰在任的時候讓微草奪下冠軍，如果不是王杰希的出現，點醒自己林杰的電競選手職業生涯已經到了盡頭，這一切的一切在理智上接受了，但感情上卻不能。

這一句話像寒天裡的一盆冷水潑醒了袁柏清，維持著還抓著人雙肩的動作，卻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句話。

方士謙也微愣了一下然後笑笑。

「柏清，我知道你沒有全醉，我剛跟你說的話，的確是我的心裡話，曾經的。」

林杰退役後的第三賽季，微草並沒有奪冠，就算表現的再出彩，王杰希的戰術打法再漂亮但也僅僅是個人賽，團隊戰沒有人的節奏反應跟的上王杰希變幻莫測的打法，就連自己也不行，無關自己當時對王杰希感情上的抵制問題，真的沒有人跟的上。

第三賽季後自己還遷怒的要王杰希，不管是哪一個賽季，都要帶領微草拿個冠軍回來；那時候的自己，只是遷怒，遷怒著沒能回應林杰隊長的期待沒能奪冠，也生氣著自己的無能，無法配合王杰希的打法。

當時的扛著林杰給的期望，揹著新任隊長的壓力，還有自己不成熟心態而處處針對的牴觸情緒，王杰希卻對我說了聲－－會的。

一層又一層的期望，一個又一個的應許，第四賽季，王杰希收起了他那魔術師一般的打法，而他也是為王杰希套上枷鎖的人之一，但是卻無法回頭了。

「方前輩……」

「但也因為如此我必須離開，要肩負起微草的未來的是你們啊。」

不可否認，方士謙在袁柏清身上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卻又那樣的截然不同；同樣的王杰希也在高英杰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卻不一樣的組合，當時我們作不到的這些年輕人他們可以做到。

方士謙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年少不成熟的心態迷境中走出，只是那時候王杰希已經收起自己的打法，花了一整個賽季磨合改進團隊打法，並在第五賽季帶領微草奪得冠軍，那時候自己才發覺，王杰希為了這一個冠軍失去了多少。

方士謙那時候開始這樣想著，他見證的不是一個奇蹟，而是一個明星的墜落，如今，他想將那顆隱晦閃爍著的明星捧入手中，親手一一的撤去枷鎖，願自己成為他足下的路，讓他扛著微草走得更遠更好。

方士謙與袁柏清兩人陷入沉默中，大門處響起了兩聲輕扣聲。

「抱歉，我看到門沒關好。」

王杰希一身休閒輕便的衣服手臂上還掛著兩件外套，敲了兩下大門後推開，看到屋內客廳兩人微妙的氣氛，有些猶豫要不要進門。

「噢，我剛忘了關門，你先進來吧。」

先回過神的方士謙扯下袁柏清還掛在自己肩膀上的雙手，對著袁柏清使了一個眼色，他不知道，王杰希剛剛到底有沒有聽到那些話，更沒注意到自己拖著袁柏清進來的時候沒有把門關上。

「不了，我剛到這邊所以車先暫停在樓下，而且也很晚了，不方便再打擾方前輩了。」

方士謙動作細不可視的頓了一頓，繞過沙發把還站在上面的袁柏清拉了下來，拎著送到了門口。

「那好，你把人領回去吧……嗯，路上小心，回到宿舍給我個電話。」

接過幾乎酒醒但整個人都蔫溜溜的袁柏清，王杰希拿了外套給人披上。

「好，方前輩晚安。」

送人出門，方士謙斜靠著門框目送著兩人電梯下樓，王杰希的眼中看不出一點波動，藏得太好或是隱得太深，他無從得知，回身關門。

電梯內，看著燈號一個一個往下跳，袁柏清有些不安地看著王杰希的側臉，直到電梯登了一聲到達一樓開了門，王杰希卻沒有跨出一步。

「隊長？」

「……啊，抱歉，想事情閃神了。」

眼見電梯門又要闔上，王杰希連忙按住開門鍵，但腦海中卻是不停回響著剛剛聽到的那一句－－可是，王杰希是你們的隊長，不是我的。

他原以為，方士謙是對於自己成為了隊長這件事心中有著疙瘩，但沒有想過，對方是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微草的隊長，甚至因為如此而要退役離開，一批一批的新人進來輪替，最後也只剩下他一人孤獨的站在那裏，從此之後，微草中在無跟他同一高度與資歷的人。

「噢……」

「回去吧。」

沒有責怪的話，沒有任何不滿的情緒，王杰希驅車送袁柏清回到了宿舍後才又開車回自己的住處，深夜三點，拿出了手機躇躊許久，才發了封簡訊給方士謙告知平安。

而方士謙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黑屏毫無反應的手機，在看了看牆上掛鐘的時間，思索著人怎還沒到宿舍還沒回電話，最後被簡訊的聲音驚嚇連忙點開簡訊內容，才安下一顆心，闔上眼伸手輕按壓著酸澀的眼。

王杰希不是他的隊長，而是他心目中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