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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出來的......甜點?】

身為需要保持雙手靈活度且某種程度上有些潔癖的甜點師,巴哈普律對於赤手捧雪、拿著凍澈心肺的雪球砸人與被砸這件事本該完全沒有興趣。
......但奈何樓下人類姑娘對這林中雪仗的討論正好戳中他最在意的點。
「上個月結婚的安東奈特好像就是在林中雪仗的時候和她先生一見鍾情呢。」
「咦?對方不是貴族嗎?貴族家的少爺也會去參加這個活動?」
「可不是嘛!聽說很多完全不必擔心家裡沒柴火會凍著的少爺小姐也都會在這一天出來感受冬天,潔絲敏妳要不要也去試試砸個少爺回來娶你?」
樓下倆姑娘嘻笑打鬧著離開,巴哈普律從樓頂往下看著她倆凍得通紅的鼻尖,突然覺得那顏色挺美。
可惜啊,吸血鬼怎麼凍也不會出現那種鮮活的顏色。
「如果......」巴哈普律喃喃道「只是如果,我能在雪地裡遇見一個顏色足夠打動我的姑娘,或許不是純血也無所謂。」
正是為了這般不單純的理由,巴哈普律穿上嶄新的黑斗篷出門:那是母親前陣子寄來給他和昂格烈的禮物,領緣綴著好看卻不保暖的孔雀翎,肯定又是父選的。
昂格烈把他那件白斗篷也給了巴哈普律,理由是一個未來的法官不適合打扮成矯揉造作的白孔雀出門。
林中雪仗已經開始,巴哈普律注意到在這廣闊的雪林中有許多同類也在同樂,但走了半天也沒看到個凍出可愛顏色的女孩。
巴哈普律踏在雪林中越走越偏,不知何時已到了密林深處,昏暗雪林幾乎瞧不見樹葉枝椏間撒下的黃昏色彩。
經過一處小斜坡,巴哈普律感覺有東西被動的極速靠近,他轉身,一個披著黑色貂皮大衣的年輕女孩撞進他懷裡,力度之大簡直會把成年男性也撞倒在雪地中_如果是個人類男性的話。
巴哈普律穩穩接住在斜坡上失足的姑娘,那身毛皮大衣可價值不菲,就是款式有點年代......
「沒受傷吧?」巴哈普律扶著姑娘讓人站穩,那女孩一抬頭,雪地裡凍得兩頰和鼻尖都泛紅的精緻面目映入他眼中,多麼充滿生機的顏色!
「沒、沒事。」女孩輕輕掙開他的手,明亮的眼睛裡充滿活力,臉上露出半是羞澀、半是感激的神色「謝謝你,優雅的紳士。」
「沒事就好,美麗的小姐。」巴哈普律眨眨眼,屬於法國人的血統及時發揮了作用「我幾乎要以為是雪天使降落到我身邊。」
「呵,你太誇張了。」女孩掩口輕笑,接著側頭打了個噴嚏「啊啾!哎呀,沒想到離開酒館就這麼冷!我應該再多戴頂帽子的。」
「酒館?」巴哈普律沒想到這樣的樹林深處還會有店家存在,只是瞬間的驚訝過後,他更多覺得這是阿芙洛蒂特_或者伽摩_給他的追尋愛情之機遇「不知道我是否有榮幸護送您回到酒館小酌一杯?」
「那麼就隨我來吧。」女孩此刻卻是立即抓住了巴哈普律的手往斜坡上走。
巴哈普律的笑容一黯,這反應......
雪地斜坡走上去通往更加幽暗的密林,宛若深夜的雪林中,一棟木造小酒館點著暗淡的燈火佇立在林間空地。
踏入酒館,那些昏暗且面容不清的酒客和酒保已經昭示了這處的實際屬性。
「喝點什麼?」酒保的聲音如同破舊風箱鼓動時的咻咻聲,他沒等巴哈普律回答便送上一杯暗紅液體「天冷,喝點熱紅酒。」
巴哈普律接過杯子,肉桂氣味幾乎比酒味還濃烈_這是當然的,畢竟這是用魔法混淆後的、加上濃烈香料的人血,幸好是新鮮血液而非鬼魂們用防腐劑保存的陳血,否則還真倒胃口。
一直微笑拽著巴哈普律的女孩在看到他喝下血液後露出真面目,她的脖子上有兩個顯眼窟窿,枯瘦慘白的臉上綻放滲人微笑,:「你喝下的是昨天經過森林的香料商人流失的血液呢!那位男士在被我們撕碎時產生相當強烈的怨氣,現在也成為我們的一員坐在那裡。你既然喝了他的......哇啊啊啊!!是該死的吸血鬼!!」
巴哈普律咧嘴揚了揚自己的尖牙,毫不意外女鬼躲得比哪個鬼魂都快。
喝完這杯香料味有些過重的血液_O型血!真是幸運!_巴哈普律窮酸的掏出一便士放在顯露陳年血污的櫃台上,對敢怒不敢言的鬼魂們擺擺手,離開這亡靈聚集之處。
走出陰沈的雪林,外頭實際上還是黃昏時分魔幻時刻,在那紫紅光影中,喪失突如其來的愛戀開端換得一頓正餐的巴哈普律有些憂傷,屬於他的愛情到底何時才會降臨?
「純血姑娘們總嫌我年紀小......」巴哈普律歎氣,身為一個芳齡二十八的純血,在同族圈子裡確實......小了些。
看著夕陽中堆完雪人的孩子躺在雪地上揮舞出雪天使形狀,巴哈普律突然有了創作新甜品的靈感。
「啊,好像該給叔叔的茶行換甜點了。」巴哈普律喃喃道,隨著最後幾絲令人喜愛卻令吸血鬼頭疼的光芒消失在地平線之下,他踩著夜色,輕哼著雲雀之歌往茶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