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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x888784的原創小長篇－「處理傷口時壓抑的呻吟」


01

獨自一人從英國來到日本生活，雖說因為長了一張外國人英挺的臉孔和一頭亮眼的金髮，而在班上成為了一時之間的焦點，但說到底他還是有點小寂寞的，不管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語言還是陌生的文化都讓他感到了些微的不安，尤其是走在杳無人煙的街頭上時，那連濕度都不同的空氣就好像是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他身處異鄉似的。
威廉吸吸鼻子，在有些發冷的街道上縮了縮肩膀，要下不下的雪在空氣中凝結著刺骨寒意，穿過層層疊疊的圍巾招呼著他的脖頸。要不是因為他手上還提著兩大袋垃圾要丟，他一定會把圍巾再拉緊一些。
清晨的風說大不大，但偶爾吹過來還是能夠引起一陣雞皮疙瘩，威廉突然有些後悔了，他就該把垃圾放在自家的圍牆邊就好，不該因為想和鄰居們的垃圾一起疊座垃圾山而選擇走過兩條街。

但這大概既是所謂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要不是威廉在今個兒早上有了一個這樣的選擇，他想他大概永遠也不會遇上群架的場面，也永遠不會見識到那位傳說中的學長的真本事。

其實叫他傳說中的學長是有些生疏了，畢竟威廉並非不認識阿麥，相反的，他倆因為一場小小的意外而熟悉起來後，校園裡就能四處看見他們倆一同的蹤跡，威廉還常常橫跨著校舍到高年級的班上去找他——雖然美其名曰要找和阿麥同班的另一位時常照顧他的學長。
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心眼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偏生劇本裡的兩位主角一點兒也沒有發現。
不過既使是這樣，兩人之間的交流也僅僅止於校園中而已，出了校門後彼此是什麼樣的模樣，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他們全都一概不知。

當威廉聽見公園傳來凶狠的吆喝聲時，他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下意識就想拔腿就跑，可是身子才剛轉了半圈，另一道熟悉的嗓音卻逼得他硬生生地停下了腳步。
阿麥？威廉眨眨眼睛，悄悄地挪動著腳步往聲音來源邁去，他急著想確認那聲音究竟是不是真的是阿麥亦或是聽錯，壓根兒沒顧慮到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會有危險？要是被發現了該如何是好？諸如此類的問題。
於是當他透過樹木瞧見空地中的人群模樣時，正在對峙的人群也注意到他了。
果真是阿麥！那個穿著黑色皮外套站在最前頭的人不是阿麥還會是誰呢？威廉沒有注意到對方投射過來是有些訝異的眼光，反而是稍嫌疑惑地對著這場面歪了歪頭。
畢竟從小生在一個優渥的家庭裡頭，雖然算不上是什麼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威廉被家族保護得很好，社會上的黑暗與紛雜從來都不曾真正的影響過他，所以他不是很明白，現在的情況算是……在吵架嗎？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出現讓僵持不下的局面湧現了一絲波動，或許和阿麥敵對陣營的人跟他們都是同一個高中的關係，很快地就有人察覺出了這個擅入的少年與阿麥之間似乎是認識的，於是，莫名地就有著幾個人不由分說地朝著威廉衝了過去。
沒反應過來的威廉只來得及把兩大袋垃圾當防禦盾，胡亂地哇哇叫。

棍棒撞上肩胛骨的聲音，是撕裂的疼。

02

威廉手忙腳亂地在客廳東翻西找，一個又一個櫃子被翻得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收藏品和工具被撒了滿地，戰亂區域逐漸擴大，直到擴大至飯廳，威廉才終於在碗櫥櫃裡找著了所想的東西。
是醫藥箱。
「阿麥，快顛，把衣服脫惹！」威廉奔回客廳，一臉凶神惡煞地嚷著，一邊說著手也沒閒著，不由分說地就去拉阿麥的衣服。
饒是見過不少世面的阿麥也被他給嚇了好大一跳，下意識地扯緊了自己的外套。
「……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黨然是上藥哇！剛那一下我聽得都疼了，怎麼科能沒受傷！？」威廉氣急敗壞地說，一回想起剛才那一幕他就有些後怕又有些自責。

眼見是躲不過球棒了，威廉絕望地閉上雙眼，卻沒想會有個人扯著他的手臂，把他拉進一個安全的懷抱之中，那棍原本該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傷害，被阿麥用半個身子給硬生生地扛了下來。
一場混戰在所難免，還好後來是晨跑的居民經過報了警，大家才鳥獸散讓他們得以安然無恙的脫身——安然無恙指得當然是不會打架的威廉。
於是他二話不說地就把阿麥給拖回了自己家裡。

但老實說他該帶他去醫院的，威廉在阿麥終於肯退下襯衫，看見了那道怵目驚心的紅痕後，忍不住又嘟噥了起來。真不該因為阿麥拒絕就這麼由著他不看醫生，這一下看起來是打得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
「痛嗎？」威廉用棉花棒沾了些碘酒，擦在磨破的皮膚上，儘管已經將力道控制得很輕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問著阿麥，就怕自己大剌剌的給了人造成二度傷害。
「小傷。」阿麥說著，連眉毛都不皺一下，「就算不上藥也沒差。」
「那怎麼行呢？受傷了就一該要上藥啊！」威廉被這句話給氣得，下手忍不住就失了控制，棉花棒快狠準地往傷口戳去……
「嘶——」從來沒因為包紮而發出聲音的阿麥，因為毫無防備的這一下而倒抽了一口氣。
「哇——對不起、對不擠——！窩不是故意的！」威廉連忙慌慌張張地道歉，「是不是又流血了？窩看看，尼別動——」
「好好好，行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別激動——別激動——」阿麥快速地穿回自己的襯衫，卻不料朝著自己撲過來的威廉笨手笨腳地又恰巧撞上了傷處，害得他又嘶的一聲。

上個藥比打架還辛苦。
阿麥最後妥協的讓威廉再從新檢查一次自己的傷勢，推了藥酒又包了根本不需要的繃帶，整條手臂都火辣辣的。

03

趁著威廉收拾殘局的空檔，阿麥終於能夠好好的打量一下目前身處的屋子。若說不知道威廉是有錢人家的少爺那肯定是假的，但這麼有錢卻還是令人想不到的。
位於精華地段上的兩層別墅別墅，建築物造型一看就是專門設計過的，就連玄關那看起來小巧的花園，也都裝飾的十分別緻雅靜，該有的小橋流水樹木花圃一樣都沒少，更不用說這光是客廳大概就有自個兒家這麼大的室內了，不論是木質地板還是壁畫，每一項都散發著非凡的氣質。
角落地擺著一架鋼琴，阿麥走過去，手指在光滑的琴鍵上撫過，流瀉出幾個強弱不一的音符。

威廉端著熱茶，滿懷著歉意地走了過來，準備向阿麥好好地賠個不是。畢竟自己初來乍到，也沒幾個朋友，阿麥在這其中又算得上是最聊得來的一員，怎麼樣也不該壞了彼此之間的感情才是。
「阿、阿麥，那個……剛才真四不好意思呀，謝謝你救了窩——」
「嗯。」阿麥抿了一口茶，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這一聲讓威廉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不曉得阿麥這是接受了呢，還是不接受呢……正當他還在煩惱著的時候，阿麥突然卻開了口。
「可以給你機會報恩。」
「嗯？」威廉一愣，旋即又連忙點頭，「好、好呀，如果有窩能幫得上忙的話……」
「正巧我又被趕出家門，就收留我在這裡借宿幾天吧。」阿麥一口氣把茶給喝完。

「好哇，沒有問——」威廉順口說好，卻又突然意識到了有什麼不對勁，嚇得他準備添茶的茶壺蓋都掉了。

「——嗯？？尼說什麼！？？？」

尼尼尼尼要住我家——！！！！？？？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