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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字幕】Q&A第三期｜蒙、滿、彝的歷史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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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00,000 --> 00:00:04,000
【官方字幕】 整理&字幕：三马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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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11,327 --> 00:00:16,991
蒙古人和满洲人根本性的不同就是，蒙古人选择了撤出东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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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17,024 --> 00:00:21,167
这就相当于英国人撤出印度而没有留在印度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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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21,376 --> 00:00:28,512
满洲人跟蒙古人起点比较相似，但是后来的发展不一样，这个基本盘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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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28,640 --> 00:00:35,328
基本盘之上就是技术问题。技术上讲，满洲人的最大错误就是，它押宝押得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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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35,520 --> 00:00:42,672
蒙古人是在三个方向同时押宝的，在俄国人、日本人和蒋介石那里都有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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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2,671 --> 00:00:45,359
无论哪一方面赢了，都有它的代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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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45,856 --> 00:00:52,768
而宣统帝走到日本那一方面，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是日本人给他的条件给得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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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52,768 --> 00:00:56,640
就他本人来说并没有错误，但他只是一个人，又没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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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0:56,880 --> 00:01:02,448
满洲皇族众多，按说的话，他们完全可以派几个亲王像暹罗人那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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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04,224 --> 00:01:09,728
派另外几个亲王到美国、欧洲，比如瑞士诸如此类的地方去游学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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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09,727 --> 00:01:13,199
然后还可以像暹罗人那样搞一个自由泰人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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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13,328 --> 00:01:14,752
这样做是非常划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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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15,695 --> 00:01:21,807
如果国内的泰民族主义者跟日本联盟赢了的话，他们有他们的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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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21,808 --> 00:01:31,200
如果他们输了的话，那么在瑞士或者是在欧洲其他地方的泰国王室的其他亲王完全可以变成自由泰人运动的名誉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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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31,200 --> 00:01:33,680
站在盟军一边，然后带着盟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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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33,727 --> 00:01:37,823
无论是盟军赢了还是日本赢了，反正泰国的位置都是稳如泰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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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38,176 --> 00:01:43,263
你把所有的宝都压在日本人一边，那么日本人输了，你就完全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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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43,439 --> 00:01:50,991
满洲国的建设从各个方面来讲全都是优于苏联控制的红色蒙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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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51,504 --> 00:01:56,079
苏联在蒙古搞的建设，日本在满洲不仅全都有，而且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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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56,207 --> 00:02:00,688
苏联在蒙古没有做的事情，日本在满洲往往是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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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00,688 --> 00:02:04,688
苏联在蒙古造成的破坏，日本在满洲就算是有，也要少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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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04,879 --> 00:02:09,743
按照任何一个方面算指标的话，满洲国都要比苏联的外蒙古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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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09,743 --> 00:02:14,367
它唯一的错误就是，它的宝都压在一个方面了。日本一输，它就完全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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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16,463 --> 00:02:21,039
德王后来在内蒙古混不下去的时候，也差一点打算跑到美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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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21,039 --> 00:02:26,719
但是那时候已经太晚了，共产党已经占据了内蒙古的大部分地方，他已经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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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26,719 --> 00:02:31,103
以满洲亲王的众多，令人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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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31,104 --> 00:02:37,680
他们为什么不会在三十年代或者二十年代就已经有另外一些亲英美派的亲王跑到美国去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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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37,807 --> 00:02:44,223
另外也可以出几个红色的亲王，像老挝的苏发努冯亲王，跑到苏联阵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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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44,383 --> 00:02:52,447
然后假定有一位红色的满洲亲王在苏联人手下，率领一支红色的满洲人民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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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52,575 --> 00:02:54,831
那么高岗和毛泽东不一定混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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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54,831 --> 00:02:57,103
斯大林对毛泽东并不是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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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2:57,295 --> 00:03:03,647
如果有一位正宗的满洲亲王领导的满洲共产党愿意把满洲国作为苏联的附庸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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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03,647 --> 00:03:09,599
把毛泽东和蒋介石都踢到一边去，斯大林不一定不听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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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09,599 --> 00:03:13,183
就算是不听，凭着斯大林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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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13,183 --> 00:03:19,695
在红色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内部搞出一个类似内蒙古人民党这样的势力来至少是不太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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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19,936 --> 00:03:21,712
但是这两方面的工作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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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21,711 --> 00:03:28,063
结果在1945年的时候，既没有一个在英美的自由满洲党的满洲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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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28,063 --> 00:03:35,935
又没有一个在伯力的苏联远东军或者红色的满洲人民解放军领导的某某某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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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35,936 --> 00:03:37,664
所有的宝都压在日本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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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37,663 --> 00:03:39,775
这就是外交上的严重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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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40,144 --> 00:03:48,319
外交上的能力跟你领会多国体系、领会封建秩序的习惯是有密切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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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49,280 --> 00:03:58,080
所以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满洲人比蒙古人更深地卷入了东亚的政局，没有及时隔离止损、退回内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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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3:58,479 --> 00:04:05,007
所以他们对封建制度的把握和对外交体系的把握这两方面的能力都相应退化了。

45
00:04:09,247 --> 00:04:13,663
彝族是一个发明得很草率的民族，而且不是它自己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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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13,663 --> 00:04:18,591
而是共产党在五十年代，在极为仓促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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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19,391 --> 00:04:24,175
抱着一种明人编纂元史、必须在指定期限内完成任务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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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24,175 --> 00:04:34,512
所以一定要把川滇黔各地的封建势力和部族势力统统按照民族发明的原则归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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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34,704 --> 00:04:42,848
无论它的政治形势和社会发展阶段如何，是不是一个族群，或者是同一个族群的不同支系，都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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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4:42,927 --> 00:04:45,536
所以划分得非常勉强而粗糙。

51
00:04:45,536 --> 00:04:52,480
有些民族，与其说是一个民族，不如说是一个民族的支系。

52
00:04:52,591 --> 00:04:58,336
另外还有一些族源上是不同族群、在政治系统上也不相同的，都被划在同一个系统内。

53
00:04:58,528 --> 00:05:03,712
彝族划得非常大，包含了很多在蒙古帝国时代来源不同的族群。

54
00:05:04,831 --> 00:05:10,911
当时蒙古帝国的封建制度之下，跟欧洲中世纪的封建制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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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11,375 --> 00:05:17,631
邦国的首脑、封建领主和君侯跟他的臣民不一定需要有族群上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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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17,872 --> 00:05:22,944
基辅罗斯的各邦是由瑞典人在那里做公爵，诺曼底的公爵跑到英格兰去做了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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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23,168 --> 00:05:32,912
法兰西的公爵在意大利和希腊统治东正教和天主教的不同臣民，这都是非常普遍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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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33,072 --> 00:05:35,487
哈布斯堡家族在欧洲各地都有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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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5:38,992 --> 00:05:42,080
1949年以后被划为彝族的很多领主，

60
00:05:42,351 --> 00:05:45,279
如果从蒙古帝国时代的族源来看的话，

61
00:05:45,279 --> 00:05:52,287
他们有些是蒙古人，有些是跟蒙古人结盟的高加索人和突厥人，还有一些是中亚的穆斯林。

62
00:05:54,016 --> 00:05:59,744
明代所封的那些土官也有很多不同的来源，

63
00:05:59,744 --> 00:06:03,936
有些是蒙古帝国时期各个族源遗留下来的不同的封建领主，

64
00:06:04,144 --> 00:06:10,240
也有一些是投降了明国、然后被明国派到这些地方来做官的军户，

65
00:06:10,240 --> 00:06:12,960
实际上也包括了很多很复杂的族源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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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13,151 --> 00:06:18,384
这些人都一股脑地被划分为彝族，是不是很妥当，这本身是很难说的。

67
00:06:18,543 --> 00:06:24,527
同时，所谓的彝族本身，它包含着众多的封建领地和部落辖区。

68
00:06:25,279 --> 00:06:34,031
有些发育得比较成熟的封建领地，像明代麓川的思伦发家族一样，是典型的欧洲封建领主结构。

69
00:06:34,175 --> 00:06:43,632
它在麓川混不下去、组织被明朝消灭以后，分支机构还在孟养继续做土司，仍然要跟缅甸打仗。

70
00:06:43,824 --> 00:06:49,888
近代的缅甸、老挝和泰国这三个国，其实就是明代三宣六慰的后代。

71
00:06:50,112 --> 00:06:53,792
可以说等于是麓川的思氏家族替他们打了前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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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55,024 --> 00:06:57,408
一方面替他们消耗了明朝的实力，

73
00:06:57,408 --> 00:07:02,400
另一方面又通过孟养和缅甸的战争、缅甸和泰语各民族的战争，

74
00:07:03,055 --> 00:07:07,151
把所有各方的军事机构和财政机构都加以强化。

75
00:07:07,232 --> 00:07:13,152
这个过程其实跟意大利城邦以后新君主的兴起过程是完全相同的。

76
00:07:13,232 --> 00:07:18,832
封建体系之所以要发展成为近代民族国家体系，关键就是在于战争的升级。

77
00:07:19,024 --> 00:07:26,528
由原来民兵性质的领主和领主之间的战争，逐步变成由专业财政机构和专业军事机构支持的战争。

78
00:07:26,752 --> 00:07:32,160
专业财政机构和专业军事机构诞生，新君主国就诞生了。

79
00:07:32,255 --> 00:07:34,575
新君主国诞生，民族国家就诞生了。

80
00:07:34,687 --> 00:07:36,432
欧洲历史的逻辑就是这个样子的。

81
00:07:36,672 --> 00:07:44,864
在东亚，这个历史的逻辑由于像明帝国这样庞大的奥斯曼主义性质的吏治国家的出现而被阻断了。

82
00:07:45,088 --> 00:07:50,000
封建主义性质比较强的地方，内亚和东南亚，这个过程就没有完全被阻断。

83
00:07:50,240 --> 00:07:52,639
近代的暹罗或泰国走完的路程，

84
00:07:52,639 --> 00:08:02,719
其实就是滇黔各地土司本来应该走、但是由于明朝的军事和政治干涉最后没有能够走完的那个路程。

85
00:08:03,216 --> 00:08:11,199
实际上这些明朝所谓的土司领地只是明朝皇帝象征性地承认了一下，它的实质主要就是封建性的家族。

86
00:08:11,199 --> 00:08:18,639
他们的家族内部继承，相互争夺，支系继承正宗，支系繁衍到其他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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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18,639 --> 00:08:24,127
整个过程就是一个典型的欧洲中世纪封建的格局。

88
00:08:24,639 --> 00:08:30,560
另外一些呢，比封建领地更原始一些，就是还没有形成封建领地格局的部族结构。

89
00:08:30,911 --> 00:08:39,696
在1949年以后的民族划分当中，部族性的领地和封建性的领地都没有好好划分清楚，

90
00:08:39,855 --> 00:08:43,967
尤其是没有把部族首领、封建领主和他们的臣民划分清楚。

91
00:08:45,056 --> 00:08:47,855
封建体系和民族体系的一个重大不同就是，

92
00:08:48,144 --> 00:08:55,488
封建体系的公爵、伯爵或者土官之类的，跟他属下的臣民没有必要有同一个族群来源。

93
00:08:55,488 --> 00:08:58,960
就像一个公司的经理和他的员工不一定需要是同一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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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8:59,135 --> 00:09:03,199
员工多半是本地人，但是经理完全可以从国际上去引用人才，

95
00:09:03,408 --> 00:09:08,144
关键是要办交涉办得好，或者是在军事上、外交上各方面有才能。

96
00:09:08,176 --> 00:09:11,807
那么外国人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更好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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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9:11,807 --> 00:09:18,015
外国人一般人脉更广，搞起外交来更有利，

98
00:09:18,015 --> 00:09:24,063
或者是他自己就带来了另外一些联姻关系或者外来的军队，能够更好地为本地服务。

99
00:09:24,255 --> 00:09:31,727
然后在民族划分的时候，这些人都被一揽子的，比如说只要他的属民主要是彝族语言系统的，

100
00:09:31,727 --> 00:09:35,775
那么无论他原来是阿拉伯人也好，波斯人也好，还是蒙古人也好，

101
00:09:36,655 --> 00:09:41,503
就统统被划分为跟他的属民属于同一个民族群体了，

102
00:09:41,552 --> 00:09:43,312
这些做法多少是有点仓促的。

103
00:09:43,600 --> 00:09:47,264
但这只是历史，对未来来说，其实情况是这样的：

104
00:09:47,888 --> 00:09:52,192
费拉要发明民族很困难，封建和部落要发明民族很容易，

105
00:09:52,624 --> 00:09:55,663
因为一个是顺水行舟，一个是逆水行舟，

106
00:09:56,432 --> 00:10:03,903
费拉的组织度已经很低或者是接近于零的，而部落或者封建体系的组织度还很高。

107
00:10:04,192 --> 00:10:08,320
民族发明如果是有现成的封建主义或者部族结构，

108
00:10:08,912 --> 00:10:13,840
可以利用他们原有的组织度，使他们转变民族，事情就会变得很顺利；

109
00:10:14,080 --> 00:10:19,472
如果原先就是帝国核心、费拉度最高的地方，要发明民族反而是很困难，

110
00:10:19,631 --> 00:10:23,615
或者很容易地就被士大夫阶级引向奥斯曼主义的邪路上去了。

111
00:10:23,903 --> 00:10:27,327
所以实际上，彝族虽然发明得不太恰当，

112
00:10:27,392 --> 00:10:32,944
但是组成彝族的各种封建势力现在如果要重新发明民族，

113
00:10:33,360 --> 00:10:36,800
毫无疑问比起成都平原的编户齐民要容易得多。

114
00:10:37,279 --> 00:10:46,048
如果在欧洲的话，你可以肯定地说，瑞典人或者挪威人发明民族，比那不勒斯人或者希腊人要容易得多。

115
00:10:46,144 --> 00:10:50,480
希腊人被奥斯曼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统治了很久，费拉度已经很高了；

116
00:10:50,735 --> 00:10:56,624
而挪威人、丹麦人、瑞典人和荷兰人还是蛮族性很强和封建性很强的部族。

117
00:10:56,816 --> 00:11:03,264
彝族就是处在这种状态，所以你利用他们原来还没有灭绝的封建精神，事情其实是很好办的。

118
00:11:03,392 --> 00:11:06,320
知识分子那一套其实有一个问题。

119
00:11:07,216 --> 00:11:17,632
儒家士大夫和汉语世界的知识分子，从明朝开始一直到现在，利用汉语言的文化优势去歧视土官。

120
00:11:18,032 --> 00:11:20,591
土官这个名词跟领主其实是一个意思，

121
00:11:20,703 --> 00:11:24,415
但是领主贵族在欧洲就是一个极其高贵、受人崇拜的词，

122
00:11:24,576 --> 00:11:27,903
而土官在士大夫阶级眼中就是一个受人歧视的词。

123
00:11:28,048 --> 00:11:35,744
其实土官，正如秦良玉这些人的故事所证明的那样，比士大夫阶级要有用得多。

124
00:11:35,744 --> 00:11:44,240
士大夫阶级只会读两本破书，到关键时刻不是背叛了就是逃跑了，总而言之就是没有用处的角色；

125
00:11:44,303 --> 00:11:50,096
而土官和他拥有的武力，本身就表明了他们自己的共同体是非常坚实的。

126
00:11:50,559 --> 00:11:58,623
但是，彝族的知识分子可能因为被共产党隔离在国内的缘故，没有跟国际社会接轨，

127
00:11:58,799 --> 00:12:04,831
不明白在全世界的眼中，像达赖喇嘛这种人比刘晓波的地位要高得多，

128
00:12:04,831 --> 00:12:12,543
欧洲的封建贵族比起奥斯曼、俄罗斯或者大明国和大清国的地方官吏要高贵得多，

129
00:12:12,543 --> 00:12:17,903
贵族永远是高于官吏的，民族知识分子永远是高于费拉士大夫的。

130
00:12:18,192 --> 00:12:25,600
他们虽然有这样的优越性，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好好利用，这主要是由于隔离的缘故。

131
00:12:25,648 --> 00:12:32,480
如果他们也能像达赖喇嘛一样接通国际交通线，在国际上去活动一下，习惯国际上的主流文化，

132
00:12:32,480 --> 00:12:40,351
那时候你就会惊喜地发现，你所在的地方其实是一个是非颠倒、歧视链颠倒的扭曲的地方。

133
00:12:41,264 --> 00:12:48,927
比如说一个很有资本家天赋的人，在苏联只有当黑市商人，朝不保夕，跟犯罪分子差不多，随时可以被警察抓去；

134
00:12:48,927 --> 00:12:54,847
一旦到了美国就会发现，你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吃香的，知识分子算什么，官僚算什么，警察挣几个钱，

135
00:12:55,024 --> 00:13:01,152
你很快就会变成像川普一样的富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的社会地位根本没法跟你相比。

136
00:13:01,423 --> 00:13:02,864
彝族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137
00:13:03,450 --> 00:13:07,951
在明国、清国和共产党的体制之下，只要是在帝国的体制之下，

138
00:13:07,984 --> 00:13:11,903
你作为土官、封建体系的后人，总要受人歧视的；

139
00:13:12,048 --> 00:13:18,735
但是你如果到了西方、到了日本，你这种人比起帝国出来的那些费拉知识分子来说，地位要高得多了。

140
00:13:18,975 --> 00:13:23,008
一百个刘晓波奋斗一百年，也比不上达赖喇嘛打个瞌睡。

141
00:13:23,312 --> 00:13:29,663
所以关键是你需要有一拨人要到西方去，在西方的广阔天地之下替自己完成民族发明。

142
00:13:29,807 --> 00:13:34,511
一旦到了西方，事情就很好办了；在国内，你受到的限制就要多得多。

143
00:13:34,720 --> 00:13:36,368
当然，国内也不是无事可为，

144
00:13:36,687 --> 00:13:44,864
至少彝族比起例如我打算发明的蜀族来说，至少它在官方的体系中是受到承认的，

145
00:13:44,864 --> 00:13:50,240
至少它有一套语言，它的语言在学校和考试制度当中还有一定的地位。

146
00:13:50,240 --> 00:13:55,488
这个地位是你可以利用的，至少你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把这些语言总结出来，

147
00:13:55,488 --> 00:14:00,512
利用这些语言来创造文学作品，来重新编纂国史，

148
00:14:01,344 --> 00:14:05,728
利用自己的合法身份，为自己的民族发明做一些工作。

149
00:14:05,936 --> 00:14:11,152
从各方面来讲的话，你们的条件虽然不能跟藏人相比，

150
00:14:11,152 --> 00:14:15,903
但是比起吴越人或者蜀人来说，无疑已经是优越很多了。

151
00:14:15,903 --> 00:14:22,879
任何人都不能拥有自己想拥有的全部条件，而是不得不利用自己现存的可以利用的条件。

152
00:14:22,879 --> 00:14:30,207
你们比吴越人或者蜀人唯一差一点的地方就是，可能你的钱比他们少一点，但是钱和秩序相比是非常次要的。

153
00:14:30,416 --> 00:14:37,488
你现有的资源，只要善于利用的话，钱是会自然而然送过来的。

154
00:14:37,488 --> 00:14:43,248
费拉虽然有很多钱，但他们不知道怎么运用，最后的结果还会变成肉猪，或者会白白地糟蹋掉。

155
00:14:49,456 --> 00:14:54,896
汉语本身就是1920年代以后才发明的东西。

156
00:14:55,168 --> 00:14:59,567
在明帝国和满洲帝国统治时期，没有汉语这种东西。

157
00:15:00,576 --> 00:15:08,896
现在东亚的人口结构，比较晚的要到十九世纪才形成，最早的也只有五、六百年时间。

158
00:15:09,072 --> 00:15:13,903
现有的各个语言群体，最早的也不会超过五、六百年。

159
00:15:13,903 --> 00:15:20,080
实际上，能够考察的那一部分多半只有三、四百年的历史，比较晚的也就只有一、两百年。

160
00:15:20,255 --> 00:15:22,703
论时间来说的话，比欧洲还要少得多。

161
00:15:23,168 --> 00:15:25,775
现在你所使用的那种国语或者普通话，

162
00:15:25,775 --> 00:15:32,895
当然就是新文化运动在北洋和国民党时代主管教育部的那一小撮知识分子制造出来的东西。

163
00:15:33,056 --> 00:15:42,224
他们制造的东西，主要是根据北京的满洲方言，而这个满洲方言在清朝中叶的时候是完全不存在的。

164
00:15:42,543 --> 00:15:46,048
如果你到明朝弘治年间的北京去，你就会发现，

165
00:15:46,351 --> 00:15:50,367
你现在说的这种普通话，当时的北京人没有人能够听得懂。

166
00:15:51,535 --> 00:15:56,591
在曹雪芹写《红楼梦》的那个时代，这种语言才刚刚在形成的过程当中。

167
00:15:56,703 --> 00:15:59,967
也就是到了清朝末年，它才算是基本稳固。

168
00:16:00,032 --> 00:16:05,232
到民国初年，才构成被发明语言文字的基础。

169
00:16:06,384 --> 00:16:16,831
它比起跟它竞争的其他主要语言，例如以蜀语为核心的西南官话、吴语或者粤语相比起来的话，时间并不更早。

170
00:16:16,943 --> 00:16:20,895
实际上粤语和吴语的时间都要比它更早一些。

171
00:16:20,895 --> 00:16:24,399
在1920年以前，创造出来的文学作品也比它更多一些。

172
00:16:24,639 --> 00:16:27,279
这一点差异是很容易抹平的。

173
00:16:28,751 --> 00:16:33,743
关键就是在于，例如吴语、粤语、蜀语的知识分子肯不肯做这方面的工作。

174
00:16:33,967 --> 00:16:38,751
只要肯做，在做这方面工作的过程当中，它不可避免就会有所比较，

175
00:16:38,864 --> 00:16:45,759
然后比较的结果就会发现，以北京话为代表的这种满语的分支其实是相当贫乏的。

176
00:16:45,855 --> 00:16:53,759
如果按照信息量来说的话，差不多也就跟扬州评弹所代表的江淮官话差不多，

177
00:16:54,192 --> 00:16:58,703
丰富的程度肯定是远远赶不上吴语和粤语的。

178
00:16:58,816 --> 00:17:06,432
吴语和粤语唯一吃亏的地方就在于它缺少一个负责任的知识分子阶级，以及没有一套公立学校去替它推广。

179
00:17:06,672 --> 00:17:10,847
如果不算人口，只算信息量、词汇量之类的话，

180
00:17:11,167 --> 00:17:18,687
那么吴语和粤语毫无疑问是比现在的普通话强得多、更有生命力和发展前途的力量。

181
00:17:25,311 --> 00:17:33,311
台湾的政治演变当然也有匪谍的作用，但是你要明白，收买这件事情是只能作用于少数团体的。

182
00:17:33,311 --> 00:17:37,279
也就是说，越是精英聚集的团体，越容易被匪谍所渗透，

183
00:17:37,279 --> 00:17:43,167
麦卡锡时代的国务院的那一批精英知识分子——谢伟思(John S. Service)那一批就是个典型；

184
00:17:43,167 --> 00:17:49,551
但是你如果反过来要去收买刘易斯(John L. Lewis)领导下的美国工会的话，这是件做不到的事情。

185
00:17:49,711 --> 00:17:57,599
所以从五十年代的情况你就可以看出，一拨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做了匪谍，而广大的工人阶级则恨匪谍入骨。

186
00:17:57,807 --> 00:18:01,536
这就是任何人搞院外活动都要面临的困境。

187
00:18:02,720 --> 00:18:10,592
民主政治相对于其他政体来讲并不是样样都优越，实际上跟一般人的宣传不一样，民主政治是有很多弱点的，

188
00:18:10,592 --> 00:18:13,072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189
00:18:13,071 --> 00:18:17,311
对于自我标榜为民主的共产党的渗透来说的话，

190
00:18:17,584 --> 00:18:23,200
大众民主比起其他政体来说有一个很明显的优越性——它收买起来太困难了。

191
00:18:23,680 --> 00:18:28,656
收买总是根据精英阶级的，总是特别针对于官僚系统的。

192
00:18:28,655 --> 00:18:34,831
越是专业化高、小团体主义严重的地方，越是容易被收买和渗透。

193
00:18:34,976 --> 00:18:38,576
假如台湾的某一个情报局被收买了，这是很有可能的；

194
00:18:38,864 --> 00:18:46,784
但是台北市的哪怕是完全讲国语、百分之百都是1949年流亡过来的那些人的后代，

195
00:18:46,784 --> 00:18:49,280
要收买过来是很困难的，他们的人数太多了。

196
00:18:49,567 --> 00:18:54,127
收买的动作，从技术上来讲，是必须要通过小团体来进行的。

197
00:18:54,240 --> 00:18:56,496
要想收买一大拨人，基本上办不到。

198
00:18:57,791 --> 00:19:02,351
所以大众民主从这个角度来讲，还真是匪谍的天然克星。

199
00:19:02,569 --> 00:19:08,399
匪谍要花很大的力气例如说收买官方的某一个情报局，

200
00:19:08,415 --> 00:19:13,056
或者说收买教育部或者外交部的某一个集团，潜伏几十年才能发挥作用，

201
00:19:13,056 --> 00:19:18,991
但是关键时刻，像太阳花运动这样小小的一点群众运动，就把它原来的计划整个给打乱了。

202
00:19:21,327 --> 00:19:26,096
然后它可以重新收买群众团体，但是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203
00:19:26,352 --> 00:19:31,696
要花上二、三十年时间，苦心经营，才能够收买到某一个群众团体的上层，

204
00:19:31,872 --> 00:19:38,895
而这个上层所做的活动又是不能见光的，一旦进入群众动员的层次，很容易被人一戳，

205
00:19:39,488 --> 00:19:42,912
稍微搞一点麦卡锡主义，然后接下来就要前功尽弃了。

206
00:19:43,215 --> 00:19:50,671
所以，台湾如果长期在国民党的统治之下，或者是在任何其他寡头政治势力的统治之下，

207
00:19:50,672 --> 00:19:57,104
哪怕这个寡头政治势力跟共产党有深仇大恨，实际上都是很容易被收买的。

208
00:19:57,311 --> 00:20:00,463
但是一旦实行了大众民主，结果不可避免的，

209
00:20:00,463 --> 00:20:06,063
无论是柯文哲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也好，都很容易被麦卡锡主义者冤枉成匪谍。

210
00:20:06,064 --> 00:20:12,144
他是不是匪谍还很难说，但是有这样的消毒性质的气氛，任何真正的匪谍都很难做出大事来了。

211
00:20:12,256 --> 00:20:20,432
他们能够做的就是什么呢？偷一些情报泄露出去，或者在“拉法耶特舰”这样的密室交易中发挥一定的作用。

212
00:20:20,576 --> 00:20:27,471
这样的作用从整体效果来讲，是赶不上台湾社会整体演变的速度的，也就是说杯水车薪，

213
00:20:27,632 --> 00:20:33,903
正如过去二十年的历史所证明的那样，基本上扭转不了历史发展的方向。

214
00:20:34,367 --> 00:20:36,207
当然，人人都有装逼的心理，

215
00:20:36,352 --> 00:20:42,240
因为匪谍经常渗透台湾，特别是精英阶级有很多匪谍，

216
00:20:42,240 --> 00:20:45,711
然后就自然就会有人装作我很聪明的样子，

217
00:20:45,711 --> 00:20:50,064
就是所谓的内幕党、阴谋论、一切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安排的那种逻辑。

218
00:20:50,256 --> 00:20:54,656
我为了装逼起见就可以说，这件事情是匪谍安排的，那件事情也是匪谍安排的。

219
00:20:55,296 --> 00:20:57,536
这种人如果在美国的话就会说，

220
00:20:57,632 --> 00:21:02,048
这件事情是华尔街的阴谋集团安排的，那件事情也是华尔街的阴谋集团安排的。

221
00:21:02,144 --> 00:21:08,736
其实华尔街的阴谋集团也好，匪谍阴谋集团也好，所有的小集团的干涉能力都是非常有限的。

222
00:21:10,127 --> 00:21:16,687
社会是一个复杂系统，大多数干涉，无论多么强大，都经常会出现事与愿违的状态。

223
00:21:17,023 --> 00:21:21,775
干涉是不断进行的，但是弄巧成拙和事与愿违也是同样存在的。

224
00:21:22,816 --> 00:21:26,624
如果有人用阴谋论的方法来看待世界，你就可以很有把握地说，

225
00:21:26,751 --> 00:21:30,463
要么他是装逼的欲望超过了尊重真理的欲望，

226
00:21:30,463 --> 00:21:38,079
要么他就是社会地位比较低，还没有达到能够真正进入任何一个社会的精英阶级的那个程度。

227
00:21:38,175 --> 00:21:41,775
如果你真正跟精英阶级打过交道，你就会知道，

228
00:21:41,776 --> 00:21:45,408
他们会像是《黑天鹅》的作者塔勒布(Nassim Nicholas Taleb)所说的那样，

229
00:21:46,144 --> 00:21:52,016
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必须让非精英阶级和草根阶级相信他们是无所不能的，

230
00:21:52,192 --> 00:22:00,912
但是实际上他们自己对纷繁错杂的形势也是只能随波逐流，能够干涉的程度远不像草根幻想的那么大。

231
00:22:01,104 --> 00:22:06,160
但是这话不能说明，说明了以后，草根阶级就不会再信任他们了，他们就做不成精英了。

232
00:22:06,367 --> 00:22:10,528
塔勒布本人的家族是出自黎巴嫩的政治豪门，

233
00:22:10,672 --> 00:22:18,319
这个家族在黎巴嫩基督教政治家当中的地位，相当于科拉松·阿基诺所在的家族在菲律宾的地位。

234
00:22:18,319 --> 00:22:22,543
连他是都这么说的，你就可以想象真正的精英阶级是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

235
00:22:24,319 --> 00:22:28,751
像柯文哲这种人，现在有些人说他是匪谍，其实原因很简单。

236
00:22:29,248 --> 00:22:32,352
他本来是一个温和派、中间派的势力，

237
00:22:32,544 --> 00:22:40,496
在台北市的政治版图还是以浅蓝为主的时候，绿党是全力支持他的，绝不会说他像匪谍。

238
00:22:40,496 --> 00:22:43,264
他当了权，自然就变成匪谍做工作的对象。

239
00:22:43,263 --> 00:22:50,591
同时，台北市的政治版图也因为他的存在，使深蓝一派完全没有机会了，浅蓝一派也被他撕得差不多了。

240
00:22:50,799 --> 00:22:59,056
然后属于浅绿和深绿的这些势力就会觉得，我们要进一步扩大浅绿或者深绿的势力范围，

241
00:22:59,215 --> 00:23:08,351
最好把柯文哲说成是纯粹的蓝色势力，把原来对他还抱有幻想、愿意支持他的一些浅绿势力拉到我们这一边来。

242
00:23:08,352 --> 00:23:10,960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政治操作策略。

243
00:23:11,536 --> 00:23:18,624
柯要跟那些统战他的人打交道，同时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偏中间派的人，说他是浅蓝也行，说他是浅绿也行。

244
00:23:18,832 --> 00:23:23,504
自然而然的，在蓝党占上风的时候，绿党就会容易说他是自己人；

245
00:23:23,711 --> 00:23:29,903
在绿党渐渐占上风的时候，反而特别有可能说他其实是蓝党的人，或者其实是被匪谍收买的人。

246
00:23:30,160 --> 00:23:36,032
这些现象从根本不是台湾人、既不是蓝党也不是绿党的人看来，

247
00:23:36,031 --> 00:23:40,895
实际上无非就是说明台湾的政治版图在向绿色一方偏移，

248
00:23:40,895 --> 00:23:47,471
原先被认为是绿党宝贵盟友的人，现在看来已经是没有多少统战价值、可以踢到蓝党一边去了。

249
00:23:55,855 --> 00:24:01,407
民族发明跟自发秩序有点关系，就是说，它是自发秩序的一层保护膜。

250
00:24:01,567 --> 00:24:08,496
你首先要有民间的力量，然后民间的力量感到，这个国家不是我的，它不但不保护我，反而迫害我，

251
00:24:08,496 --> 00:24:12,640
然后痛感没有祖国你什么都不是，这时他们就会想到发明民族了。

252
00:24:13,231 --> 00:24:20,144
香港的学生如果是换在以前的话可能会觉得，在英国也好，在香港也好，都一样的，大家都是一样过日子；

253
00:24:20,384 --> 00:24:22,847
但是现在经过最近的冲突，他就痛感到，

254
00:24:23,200 --> 00:24:28,528
原来香港的法院跟我们作对，特区政府也跟我们作对，立法会的大佬也跟我们作对，

255
00:24:28,528 --> 00:24:31,968
我们本来是为了香港人好，但是在香港却得不到任何保护，

256
00:24:32,079 --> 00:24:35,103
如果是在美国或者台湾，我们的命运本来不会是这样的。

257
00:24:35,839 --> 00:24:41,727
这时候他们就开始发现，没有祖国你什么都不是，然后这种痛苦就会转化为发明民族的动力。

258
00:24:41,728 --> 00:24:45,984
这个动力就是，我们也要建立保护我们而不是迫害我们的国家机器。

259
00:24:46,208 --> 00:24:48,400
如果这一步不走的话，事情还是做不好。

260
00:24:48,607 --> 00:24:50,319
这就是发明民族的基本动机。

261
00:24:50,640 --> 00:24:55,360
波兰人为什么要发明民族？匈牙利人为什么要发明民族？克罗地亚人为什么要发明民族？

262
00:24:55,599 --> 00:24:59,855
也都是因为他们在原先的政权当中，没有出事的时候觉得大家都差不多，

263
00:24:59,903 --> 00:25:06,112
出了事才发现，统治我们的国家原来跟我们不是自己人，跟我们不亲，不能维护我们共同体的利益。

264
00:25:06,336 --> 00:25:11,375
然后他们才想到，那我们干脆发明民族吧，接下来的故事就一步步展开了。

265
00:25:11,663 --> 00:25:17,599
新加坡的问题在于，新加坡地方虽然小，但是它采取的做法并不是，

266
00:25:17,599 --> 00:25:28,847
例如槟榔屿的闽南语居民、客家人居民或者其他族群把自己的语言总结出来，

267
00:25:28,847 --> 00:25:34,912
然后我们建立一个客家人的长老会议，建立一个闽南人的长老会议，或者是建立其他族群的长老会议，

268
00:25:35,183 --> 00:25:44,672
到马来西亚的政治结构中去为自己寻找一个地位，例如争取我们有权利用自己的语言办学校、出书之类的。

269
00:25:44,895 --> 00:25:49,919
这些事情在马来西亚都是可以做的，因为马来西亚人秉承了英国人的基本宪法，

270
00:25:49,920 --> 00:25:54,480
就是说，除了公务机构要用马来语以外，其他民间的机构怎么样都是可以的。

271
00:25:55,503 --> 00:25:57,711
但是新加坡就没有走这条道路。

272
00:25:58,576 --> 00:26:01,039
我们要注意，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之间，

273
00:26:01,039 --> 00:26:07,087
是马来西亚较多地继承了大英帝国因俗而治的遗产，而新加坡就走上了一条武断干涉的道路。

274
00:26:07,263 --> 00:26:22,719
它要求所有的居民都讲英语，在原先属于方块字体系的那些族群当中，它尽可能地偏袒国语而打压各族群的语言。

275
00:26:22,720 --> 00:26:23,951
这是很古怪的事情，

276
00:26:23,951 --> 00:26:31,935
因为新加坡原先使用方块字的那些居民要么是闽南人，要么是客家人，总之基本上没有满大人语的使用者，

277
00:26:32,079 --> 00:26:39,295
而新加坡政府却采用了比马来政府要刻薄得多的手段来打压这些被它称为方言的语言。

278
00:26:39,488 --> 00:26:44,448
也就是说，要么用英语一统江山，要么就用国语一统江山，

279
00:26:44,448 --> 00:26:49,392
把原来跟自发秩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些所谓的方言都消灭掉。

280
00:26:49,599 --> 00:26:55,647
相反，西方传教士来的时候，他们必然是要把圣经翻译成为方言、保护这些原有的方言的，

281
00:26:55,647 --> 00:26:59,183
大英帝国来的时候，也必然是要保护这些方言族群的。

282
00:26:59,471 --> 00:27:02,607
这你就可以看出新加坡的治理结构了，

283
00:27:02,607 --> 00:27:07,183
新加坡一方面没有完全取消掉大英帝国原有的宪法结构，

284
00:27:07,183 --> 00:27:12,016
这是它目前在西方还能混得下去、同时也还能发展资本主义成功的主要原因；

285
00:27:12,271 --> 00:27:17,679
另一方面，它在很多地方，在它自己能够做主的那一部分，

286
00:27:17,680 --> 00:27:22,528
在大英帝国留下的基本盘之上，已经做了很多吏治国家的工作。

287
00:27:22,528 --> 00:27:25,375
它非常像托克维尔描绘的那种结构：

288
00:27:26,336 --> 00:27:30,960
人民没有学到西方的知识，而统治者却学到了西方的知识，

289
00:27:30,960 --> 00:27:35,392
因此统治者可以运用西方的知识，运用他们知识上的优势，

290
00:27:35,599 --> 00:27:42,399
像是工厂主管理一个工厂那样，把全体的臣民都像是工厂里面的工人一样整整齐齐地管理起来。

291
00:27:42,655 --> 00:27:46,751
这一点，李光耀和他的继承人没有做到，但他们无疑是很想这么做的。

292
00:27:46,943 --> 00:27:51,855
这就是为什么目前新加坡的政局显得比马来西亚更专制的缘故。

293
00:27:52,127 --> 00:28:00,607
当然这一点也跟方块字族群的各个族群在政治上讲都没有马来穆斯林的各个族群多元化有关。

294
00:28:00,960 --> 00:28:04,544
从自发秩序的角度来讲，东南亚这些穆斯林族群，

295
00:28:05,551 --> 00:28:11,951
即使是比起闽粤系的族群来说，都更多元一些，拥有更多的秩序资源，这是一个基本盘。

296
00:28:11,951 --> 00:28:20,415
这个基本盘再加上李光耀家族及其继承人的政策，导致了马来西亚比新加坡更能体现自发秩序。

297
00:28:20,592 --> 00:28:29,807
香港的粤语教育和香港的自发秩序，跟马来西亚、槟榔屿这些地方的自发秩序一样，是大英帝国养大的种子。

298
00:28:30,160 --> 00:28:39,680
而共产党在香港的地下党和其他的亲共势力所做的，恰好就跟李光耀在新加坡所做的那些努力一样，

299
00:28:39,680 --> 00:28:48,256
是尽可能地摧毁和压制这些自发势力，想要把香港人和新加坡人都像是一个大公司的员工那样整整齐齐地管起来，

300
00:28:48,256 --> 00:28:55,471
不要搞什么自发秩序，都像是同一个公司的守纪律的工人那样行动。

301
00:28:55,471 --> 00:28:59,680
如果他们这样做成功了，那么香港和新加坡的资本主义也就毁了，

302
00:28:59,839 --> 00:29:07,647
因为资本主义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公司文化或者公司的训练，而是来自于民间的自发秩序，

303
00:29:08,496 --> 00:29:15,711
任何一个公司所消费的资源都是民间自发秩序培育产生出来的资源的一小部分而已。

304
00:29:15,824 --> 00:29:19,807
如果为了果子而伤害了树根，那么很快就不会再有果子了。

305
00:29:28,288 --> 00:29:30,960
台湾和诸夏的关系其实是这样的：

306
00:29:31,536 --> 00:29:36,176
首先，台湾官方不应该跟诸夏保持任何关系，

307
00:29:36,175 --> 00:29:43,375
因为从台湾的政治生态位和歧视链来讲的话，它合理的做法就是，

308
00:29:43,375 --> 00:29:46,879
尽可能把自己抬高到跟韩国平起平坐的水平上，

309
00:29:47,359 --> 00:29:52,895
千万不要跟那些建国尚未成功、只能索取不能付出的人混在一起。

310
00:29:53,119 --> 00:29:56,527
你如果比如说跟蜀独分子混在一起，那么别人就可以说，

311
00:29:56,528 --> 00:30:00,751
你台湾跟四川一样，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省，那你就前功尽弃了。

312
00:30:00,960 --> 00:30:04,799
你应该事事跟日本、韩国、美国和太平洋各国混在一起，

313
00:30:04,991 --> 00:30:13,392
然后给人留下一种印象，就是说，你是美国的盟邦，跟韩国、日本、智利和太平洋各岛国一样，

314
00:30:13,392 --> 00:30:18,415
是美国保护的太平洋国际体系的一部分，跟亚洲大陆上的这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315
00:30:20,319 --> 00:30:26,735
台湾的官方既不应该跟中华民国的旧躯壳发生关系，也不应该跟诸夏发生关系。

316
00:30:27,167 --> 00:30:28,687
但是民间那是另外一回事。

317
00:30:30,415 --> 00:30:41,663
从民间团体的角度来讲，诸夏的民族发明实际上对瓦解国民党这一系奥斯曼主义者在台湾的势力是很有帮助的。

318
00:30:41,663 --> 00:30:50,064
他们的逻辑就是，大中华民族是一家，然后我们在台湾混不下去以后还可以跑到北京去，从北京搬兵来打你。

319
00:30:50,256 --> 00:31:01,040
如果亚洲大陆各地都在纷纷搞民族发明的话，那他们的说辞就整个破产了，他们在台湾的残余势力就完全不复存在了。

320
00:31:01,231 --> 00:31:09,615
对于台湾社会来说，这是去掉了一个非常危险的特洛伊木马，所以对台湾本身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

321
00:31:09,759 --> 00:31:13,152
所以这个事情应该分成两方面，第一方面就是，

322
00:31:13,152 --> 00:31:27,200
千万不要做任何把台湾官方跟无论是诸夏——甚至是连西藏、突厥这样还没有建立独立国家的势力拉在一起的工作，

323
00:31:27,392 --> 00:31:33,248
这些工作都要由民间团体来做，官方绝对不要做，但是民间团体应该非常积极地去做。

324
00:31:33,728 --> 00:31:39,296
民族发明是需要两方面同时配合的，不可能事事由官方去做，那样是不会成功的，

325
00:31:39,567 --> 00:31:45,503
但是完全由民间团体去做的话，最后一步没有官方的配合，也是不好的。

326
00:31:45,695 --> 00:31:52,111
从民间团体的角度来讲，实际上突厥人和西藏人的统战价值更大一些，

327
00:31:52,336 --> 00:32:01,599
因为他们目前是有政治机构的，在西方也有一定的势力，或者是在叙利亚有一定的军队，他们不是那种只索取不付出的人。

328
00:32:01,615 --> 00:32:10,175
所以在目前这个阶段来说，跟他们打交道——例如请达赖喇嘛或者热比娅到台湾来是台湾民间团体应该做的事情，

329
00:32:10,400 --> 00:32:18,544
请港独到台湾来也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机构还没有完善的什么晋独、蜀独之类的就要次一步。

330
00:32:18,640 --> 00:32:23,872
但是即使是晋独、蜀独、吴独、粤独这些势力，最后你们还是不应该放弃，

331
00:32:24,031 --> 00:32:28,879
因为归根结底，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奥斯曼主义也是有两层的，

332
00:32:29,135 --> 00:32:38,991
即使是承认突厥人和图博人有独立的权利，他们仍然可以说，至少汉族是可以建立成一个奥斯曼主义大国的，

333
00:32:39,152 --> 00:32:47,711
台湾跟图博和突厥不一样，台湾有很多人可以划在汉族范围内，至少我们可以干涉台湾的内政，

334
00:32:47,711 --> 00:32:53,279
像印度干涉斯里兰卡内政那样，说是保护当地的泰米尔民族，泰米尔民族也是印度的一部分。

335
00:32:53,423 --> 00:33:01,503
只要台湾还有一部分人自认为是汉族，而东亚大陆上还有一部分人自认为是汉族，这个干涉的借口就是永远存在的。

336
00:33:01,759 --> 00:33:12,079
要釜底抽薪，非得搞诸夏的民族发明不可，解构汉族本身，把汉族解构成为蜀族、吴族、粤族和种种其他的诸夏各民族。

337
00:33:12,288 --> 00:33:18,031
诸夏各民族一旦建立，汉族本身就不存在了，这个最后的借口也就不复存在了，

338
00:33:18,031 --> 00:33:21,119
这个特洛伊木马留下的缺口也就可以完全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