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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衡_片段

世界像隔了一層紗,書亞的鼻腔悶聲,皺著眉,右手掐著他的前臂,好似用力的要把他擰斷,他貼在他後頭輕舔髮梢下面躲藏的頸部,白嫩地香汗淋漓,他推送腰臀,就讓懷裡的人舒服地仰起頭,張嘴啞叫著:「奧……」

有些失神地放鬆手勁,書亞卻沒忘記更賣力地扭腰,主動讓它觸碰到敏感處,他在背後愛撫他躁動的身軀,不願推進有些急躁的過程,書亞感覺到他的安撫,冷不防,忽地回過頭,紅著雙眼惡狠狠瞅著他。

「繼續,Joshua。」

宓奧在書亞的床上猛然起身,汗水爬滿他的頭頸。

太陽還未露頭,窗戶外頭只有微光,天地正陷入一片灰濛的迷茫中,失去了光的指引,讓景物只能模糊地勾勒出隱約的模樣,曖昧不明。

春寒料峭,他身上一絲不掛汗流浹背,身體冷得起雞皮疙瘩,心裡更是墮入冰窖。

書亞依舊用他千奇百怪的睡姿佔據大半個床,把兩條棉被糾結在一塊全纏在他身上,他總能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把自己裹成木乃伊,只露了鼻子以上半顆頭出來,宓奧起身的舉動沒有驚擾他一點半點,還沒到生理鐘甦醒的時間,遲鈍的感官連被扯了棉被也毫無反應。

他的身體隨著呼吸起伏,安寧的像隻小豬,好像在嘲笑這等時間竟不休息,揮霍這睡眠大好時機的宓奧。

宓奧看著他有些茫然,又伸手摸摸他溫軟的細髮。

他的書亞還在,沒有難受,沒有孤寂,更沒有Joshua。

撞見那兩個人在聲色場所,摟在一塊,一起上了計程車,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但Joshua酷似書亞的模樣依然讓宓奧不由自主的退讓,他想著不該問,怕問了書亞受傷;怕Joshua那張太過相似的臉,見了便讓他沒有底線的原諒,只好遠遠的避開,不去理會他內心深處的暗火。

太過靠近書亞的人都得扔進汽油桶裡灌漿,但現在那個人卻是他,面對Joshua,宓奧做不到。書亞跟這個虛假的兄長沒有理由的一見如故,而Joshua表面上的條件完美的吻合這個假定。

那就是戳他的軟肋,他吃味,卻無可奈何。

明明堅決地說不可能。

卻動搖到做了這麼樣一個夢。

他想到錢包裡那張名片。一定得去,他一定要知道這個Joshua到底是誰,而且要趕在書亞發現他的異樣之前,繼續讓這股不安蠶食他,他沒有自信能夠在書亞的面前一如往常。

在面對書亞的感情上,他早就已經是徹底的輸家,為了他,要肝腦塗地都在所不辭。他爬到蜷縮成一團的棉被蟲身邊,低頭親吻他的腦袋,倚著他小心翼翼地躺下,把自己浸泡在書亞安寧的世界裡。

他如願以償的再度睡去,他的寧靜是微涼的水,醇淨濃郁,只要一點,就能替代無數字海換取的絲絲安全感。

日刻推進,在窗前的一池亮慢慢流動,陽光把陰影逼到角落,天花板上滿滿都是光,粉刷的材質像抹過的土坯,一條條紋線涇渭分明,他眨了眨眼睛,明明已經昏睡了至少八個小時,書亞還是覺得全身上下都跟散了沒甚麼兩樣,光打在東牆上,已經午後了。

甚麼荒唐事沒有過,早在被小蝶解放後的那兩三周,他們就真的做過,把一整天的光陰全耗在翻雲覆雨這種事,最後還是因為書亞餓到快昏厥,宓奧才依依不捨的放下他,他相信,如果真的有力氣,宓奧會很樂意把整個周末都花在床上。

他怎麼就不覺得累啊!可惜書亞現在連翻個白眼都懶,就睜著一條小縫。

一清醒,他反射性的想要去找那件外套,奈何一絲力氣都抽不出來,勉強轉了下眼睛,才想到昨晚宓奧就直奔他家,正主在,外套根本就沒放在手邊。身旁的人輕淺的呼吸繼續,他整晚都異樣的特別溫柔,但若要書亞細說到底與上周相見時差在哪,卻又說不清道不明,他本幾乎甚麼事都百依百順,書亞不愛搞欲擒故縱那套,沒刻意刁難他,就跟往常一樣與他調笑、親吻、擁抱與做愛。

感覺像多了一絲顧忌,他直覺就是有哪兒不對勁……果然還是因為背著他喝了點酒生氣嗎?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他總是如此,書亞做了甚麼事不如他的意,向來沒有憤怒與遷就,那些憂煩與困惑都成柔情,用可以讓他淹死的愛全澆在書亞身上,他想方設法攙和進來,用自己的身體護他周全。

他想要告訴他,其實自己沒有那麼嬌弱──身為一個能把屁股送掉的男人,早就心如鋼鐵了,怕那些甚麼鳥事!

他敢,就像敢那麼相信他。

來硬的沒甚麼可怕,但就怕宓奧這種軟手段,搔的他心酸。
他慢慢轉過頭,宓奧一聽見聲響就努力睜開眼睛,瞳孔半夢半醒的在書亞身上聚焦,看得他心一緊。

再沒有下次。搞定尚衡,已經沒有甚麼可見的難關,若其他不可預測的反撲猛然出現,宓奧也在他的身邊,一切都無所畏懼。

「早安。」宓奧開機完成,馬上執行程序,蹭過來摟他。
「早就過中午了。」書亞繼續挺他的屍,一動也不動的放任他不懷好意地上下其手,裝做在尋找個舒服的位置放。

「書亞,」他停頓了一下,意會他的意思,書亞有些無奈的轉過頭來迎上他的吻,他輕柔的咬上嘴唇說:「你好香。」

看來吃不到午餐了,溫暖的鼻息鋪在書亞臉上,像薰香模糊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