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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長髮樣女生的故事21
我在她家樓下等不過五分鐘，就看到她幾乎是小跑步過來，前晚同樣的黑色長靴在柏油路上敲出一陣陣悅耳的聲響，她停在我面前時，又傳來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

「對不起，妳等很久了嗎？」她問著，口中喘出幾聲熱氣。
「沒…，我剛到大概五分鐘左右而已。」對於她的小跑步，我實在有點受寵若驚、也很不習慣。
一向很自我的她，竟然會因為我的早到而小跑步趕來，是她真的變了？還是只是有求於我才變得如此刻意？
但不管如何，見到她的小跑步，我的心情無可避免地柔軟起來。
相較於前晚她跑來向我提復合時，我因為無法接受她當初的分手理由而劍拔弩張。
今晚我的心情已然平靜不少，卻也因此看見她的身影、聞見她的香味，內心又開始無法克制地輕輕悸動著。

「噢…那妳要上來嗎？」她一邊說著話，一邊順了一下她因跑步而變得有些紊亂的長髮。
「不了…，在樓下說就好了。」我婉拒，我本身就不是個愛去別人家的人——更何況嚴格來說，眼前這女人跟我連朋友都不算是。

但最重要的是，我怕到她家後，目前為止我還嚴守的最後防線會馬上瓦解。

「嗯…好吧，那妳有什麼話想問我？」她一如以前，很直截了當地切入主題。
「我很好奇，為什麼妳突然想要提復合？」既然她直切入主題，我也毫不避諱地說出心中疑問。
「嗯…，這樣很奇怪嗎？」她沉吟了一下。
「……廢話，當然奇怪。」我說，「妳當初把我像垃圾一樣丟掉，然後兩個月後突然跑到我家跟我說妳錯了、想要我回來妳身邊，我真的很好奇，妳為什麼會突然這樣？」

「嗯…，人家哪有把妳當垃圾…。」她回答地很快，但語氣竟帶著些撒嬌語氣，我的心跳不小心漏跳一下。
「…重點明明不是那一句，我是問妳幹嘛突然跑來提復合？」但也只有漏跳一小下，我很快又抓回自己的節奏。
「噢…。」她輕輕應了一聲，隨即好像又陷入思考。
「……。」 我等了大概十秒鐘，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又漸漸升了上來，「有這麼難回答嗎…？」

「嗯，很難回答。」這次她不用經過思考，倒是很快地給我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就說說妳為什麼會突然覺得自己錯、進而來跟我提復合，這個問題很難？」我聽了她的答案差點沒暈倒，這不過就是說說自己的心路歷程，真的那麼難？這女人是有語言障礙？還是？
「對，很難。」她又給我一個讓我差點沒吐血的肯定答案。
「……，妳這樣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決定要不要跟妳和好耶。」
我有點無奈且心有餘而力不足，對於這樣一個她，或許真的不要復合比較好吧？

但是為何我總是必須克制想抱住在我面前的她的那股奇妙悸動？
——不復合，我捨得嗎？

「為什麼提復合，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她又問，表情非常困惑。
「當然重要！廢話！」我幾乎未經大腦思考，脫口而出。
「妳要聽聽看我的想法嗎？」我問她。
跟她交往的短暫幾個月裡，她一直是一個缺乏耐心的人；我心裡暗自盤算著，若她事到如今仍因沒有耐心而拒絕聽我的內心話，那我真的也不必再繼續為了她勞心費神下去。
「嗯，妳說，我聽。」而很反常地，她竟然很認真地點了頭，表示願意聽我說話。

於是我深吸了口氣，用很短的時間理了一下內心在這段時間累積的百感交集，然後開始娓娓道來。

「我真的很想知道妳究竟是怎麼想的。經歷那段被妳傷害的日子，我就知道妳是那種突然心血來潮想怎樣就怎樣的個性。在妳提復合後的這兩天，我想了很多，最後我把以前那一切歸疚於妳並沒有很認真地看待我跟妳的關係。」

說到這，她急著想要反駁，但被我制止了，我繼續說下去。

「當初妳憑藉著一股喜歡我的衝動就跟我告白，然後我們也這樣輕易在一起了。等到妳這股衝動慢慢地因為一些外在因素磨光了，對我就只剩下厭煩與暴躁。」
「所以我擔心的是，妳這次提復合會不會也是一時衝動？」
「是不是在我們分手兩個月後的某一天夜晚，妳突然對自己感到深痛惡決，突然覺得自己以前這樣對待我真是錯得離譜，突然覺得自己還愛著我、突然想要挽回我？是不是這樣的呢？」
「如果是這樣，妳要我怎麼跟妳復合？」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有一天，當這股衝動又慢慢磨光，妳又後悔跟我提復合？」

我一口氣說完，心情很是暢快。
這也是我們認識數個月以來，最內心的談話了吧。
也反映出，以往的我們是幾乎不溝通的詭譎互動。
過去那段日子，我究竟是如何忍受的？

「我才不是衝動。」她貌似消化我的話一陣子後，緩緩吐出一句。
「我老早就知道我錯了，甚至分手前我就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對妳。」她有點不服氣的樣子。

我看著她的臉蛋。
天阿，怎麼她不服氣的樣子竟然有那麼一丁點可愛呢？
「那妳那時還這樣對我是什麼意思？」我刻意讓自己有點生氣，並且口氣刻意冷淡以蓋過內心深層那股對她的心動。
「我…我就沒辦法克制當時的煩嘛！」她著急起來。

想不到一直以來淡定如她，竟然會為了我的話語著急？
我真的、真的完全意想不到。

「本來分手後隔天就後悔了，但我想我這樣對待妳，妳應該是不會想理我了，就想說乾脆這樣吧。」她又頓了一下，吸了一下鼻，再繼續說著。
「但是我一天比一天想妳，我好痛苦，妳離開後，我真的很想、很想妳，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聽到她難得的深情告白，我的內心一震。

原來，我畢竟也只是個女人，
也只是想要聽到一點甜言蜜語。
聽到一向霸道的她口中吐出這樣的字句，真的很想、很想我，一天比一天想我。
真的很想、很想我，一天比一天想我。
真的很想、很想我，一天比一天想我。
真的很想、很想我，一天比一天想我……
天阿，我當場真的暗爽得差一點得意地仰天狂笑阿！

「喔…，所以就提復合？」我內心激動萬分，但外表仍是冷淡冷靜，語氣平穩。
「對。」她堅定地回答，然後繼續說著。
「而且我一直很好奇的是，如果我沒有回來找妳，妳是不是就打算不跟我當朋友？」她突然一副好沮喪的樣子。
其實到那當下，我才發現她不是拒絕吐露內心話，而是需要有刺激、有適當的點去引發她，她就會自己一直說下去。
「對不起喔，我不懂分手後還做朋友到底要做什麼？」我不禁冷哼一笑，「尤其是那種上過床的，當初早就跨越朋友那道線，等到分開後又想要退回朋友那道線？何必這樣欺騙彼此呢？那道線跨過就是跨過了，再退回那條線我不懂意義在哪裡？」

「…所以意思就是說，如果我這次沒有回來找妳，妳就一輩子都不會再跟我聯絡？」她竟然有點受傷的樣子。
「對。一輩子都不會。」我斬釘截鐵道。
「…想不到妳比我還狠。」她默默咕噥一句。
「拜託，這叫原則問題好不好。要我跟前任當朋友，免談啦，我也沒有那種時間跟心思。」我強硬地說著。
「……，難怪當初妳都不回我傳的耶誕與新年快樂簡訊。」她繼續咕噥著。
「就不是朋友是要回簡訊做什麼？」我很直白地回應。
同時我感到自己的局勢是前所未有地高過於她，鄭淇所謂的「贏家」感覺，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於是我決定趁勝追擊。

「其實我知道我還愛妳。」突然話鋒一轉，我投了一個超強直球到她懷裡。
「………………。」她好像沒料到我如此快吐出我的心意，愣了好大一下子。
「所…所以，我們可以在一起了？」然後慢慢地、吞吞吐吐地問我，表情有點微妙，似笑非笑。
「還早。哪。」我打開包包，掏出那張一整天被我拿進拿出又塗塗改改而變得皺摺不堪的A4紙。

她接了過去，打開來，看了很久。不語。

大概久到我開始因為久站而一股火慢慢升上來時。
「這是什麼…？」她才幽幽地吐出這麼一句問句。
「這個喔，」我有點得意地撥了撥瀏海，「這個叫做復合清單。」
「蛤？復合…清單？」她下巴跟早上的鄭淇一樣掉了下來。
「對，就是 復 合 清 單 。」我刻意放慢語調，以顯示我的認真程度。

「這張清單所有條件都答應的話，我再考慮要不要復合。」我斜睨著眼看她，煞是有那麼一點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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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絕對不可以再搞失蹤
2.訊息不可以已讀不回，更不可以不接電話、不回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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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可以無緣無故對我不耐煩
8.有原因的兇我或對我不耐煩，都要馬上說明理由
9.有心事或任何困難都要跟我說，不可以自己悶著
10.只能是我甩了妳，妳不可以再甩了我
11.要負責所有旅遊行程規劃
12.跳艷舞給我看
13.穿性感睡衣給我看
14.如果不愛我了一定要馬上跟我說，不可以放著讓我自己去發現
15.一個禮拜至少要見一次面
16.要對我比對任何人都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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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辦不到。」她很乾脆地回應，並且不忘把A4紙摺好遞還給我。